因為不想給路紋留有對宮白亦的好印象,陸雪並未把桑易煙的事情告知給路紋。


    所以在桑易煙提出要約路紋去給軒軒看鋼琴的時候,出於去散心的想法,就答應了她。桑易煙對路紋的赴約感到出乎意料,在發覺路紋可能並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時更加肆無忌憚。


    在路紋上車的一瞬間,就被桑易煙打暈,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個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裏,就算她拚命唿喊也不會有人聽到。


    桑易煙看著路紋神情裏的慌亂害怕,眼底混雜著羨慕和仇恨兩種情緒,笑容猙獰地湊近路紋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本來也應該過著千金小姐的生活。”


    說著,桑易煙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路紋麵前,說道:“這是宮博遠和我母親的合影。”


    路紋驚訝地看著照片,沒想到桑易煙的母親竟然和宮博遠還有這樣的過往。令她更沒想到的是,桑易煙還給她播放了一段視頻,是桑易煙的母親跟蹤錄下的她小姨和宮博遠的事情。


    有視頻為證,即使路紋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這一連串的事情讓路紋對宮家徹底感到失望。


    見路紋眼底晃動著難以置信的光,桑易煙對她的反應感到很滿意。苦笑著說道:“你也覺得這一切都很諷刺吧?我其實一直都很羨慕你的生活,能享受著所有人的寵愛。但是這注定是我無法企及的。我已經不想活了,不如你和我一起死吧。”


    桑易煙的語氣已經很瘋狂了,仿佛喪失了理智。她打開早已準備好的汽油桶倒在房子的周圍,這種房子一旦被點著就會被燒得幹幹淨淨,路紋不想陪她同歸於盡,可手腳全被束縛著動彈不得。


    旁邊的桑易煙已經點燃了一根火柴,一邊看著路紋瘋狂地笑著,一邊輕輕鬆手,眼底沒有絲毫的留戀,甘願墜入深淵。


    火勢很快就蔓延,周圍滾燙的火焰讓路紋的迴憶起宮老太太曾經潑在她手臂上的開水,記憶洶湧地湧來加上濃烈的煙霧讓路紋逐漸變得神誌不清。


    繩子在高溫下斷裂,路紋用盡全力掙脫,以強烈的求生意誌拿出手機撥通了宮白亦的電話求救。


    宮白亦接到路紋的電話,沒敢停頓一秒,定位到路紋的位置驅車趕去,並且第一時間打電話喊來消防隊和救護車。


    在宮白亦趕到時房子早就火光衝天,冒著熊熊的黑煙。不顧旁邊人的勸阻,宮白亦想也沒想直接衝進火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要救路紋出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被火燒得搖搖欲墜的橫梁轟然倒塌,砸在宮白亦的背上,瞬間後背被砸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痛得宮白亦幾乎站不起來。


    但看到不遠處已經陷入昏迷,境遇十分危險的路紋,宮白亦咬牙用盡全身力氣,把路紋抱緊衝出了下一秒就徹底倒塌的房子。


    路紋被火嗆到閉氣,隨後及時趕來的救護車連忙把路紋和宮白亦一起送到醫院。


    經過一晚上的搶救路紋才脫離了危險,不顧自己傷勢有多嚴重,宮白亦隻簡單地把包紮了一下,就強忍著傷痛也要守在路紋的床邊,甚至鮮血都能滲出紗布,可任憑別人怎麽勸都不離開。


    陸雲看著這一幕,她知道自己應該請宮白亦離開,可她親眼見識過路紋和宮白亦曾經有多相愛,不忍心上前阻攔。


    如果沒有發生過這一切,她真心覺得宮白亦會是路紋的良配,但是宮家的爛攤子是任何人都無法挽迴的。


    陸雪雖然也不忍心,但長痛不如短痛。平和上前把宮白亦請離,說他的存在對於路紋來說是一種折磨,即使他們相愛也會始終存在著不可消磨的仇恨。


    聽完這些話的宮白亦什麽都沒說,隻是走到路紋的病床邊,把路紋到現在都戴著的訂婚戒指輕輕地摘下來。


    看著安然熟睡的路紋,滿眼都是留戀和不舍,隻是他已經到了不得不放棄這段感情的時候。宮白亦俯身在路紋的額頭上落下極為珍視的一吻,隨後轉身離開,徹底宣布了放棄,不再介入路紋的生活。


    宮白亦迴到宮家,神情隻剩下一片漠然。


    白秋彤察覺到不對勁,就主動提出要去醫院探望路紋。


    宮白亦聲音充滿疲憊,攔住白秋彤,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媽,別去了。我想給路紋徹底的自由,以後她和我們宮家再沒有任何的牽扯。”


    兒子的頹敗讓白秋彤感到無助,可任憑她怎麽問宮白亦就是不肯向她透露分毫。


    白秋彤看著逐漸落敗凋零的家,哭著問


    宮博遠到底隱瞞了什麽,讓兒子連家都沒有了。但宮博遠始終都一言不發,沒人看的出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痛苦。


    另一邊。


    桑易煙的哥哥知曉她做的一切。


    罵她是個喪門星,同時又害怕宮家報複到他的頭上,招惹麻煩,把家裏所有母親留下的有關宮博遠的錄像帶一並交給了宮元化。


    宮元化立馬把這些錄像帶交給檢測科,經過檢測,他們意外地發現,在很多個時間段都出現了兩個宮博遠,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經過盤問,宮博遠麵對證據也隻好將一切都和盤托出,坦白其實他有一個孿生的弟弟,這所有的事情應該都是他這個弟弟做的。


    而他和弟弟唯一的交匯就是當初的陸雲事件,他插手刪除了當時酒店的監控,把事情順水推舟地嫁禍在孟江淮頭上。


    警察很費解宮博遠替弟弟隱瞞的原因,在追問下宮博遠歎道:“就算家人恨我,要不是有這個錄像帶存在我也會替他把一切罪責都擔下來,因為這是我欠他的。”


    據宮博遠的交代,當初宮家家族內鬥太過厲害,對方本來是想要綁架自己這個長子以此威脅他們這一支勢力,但是卻錯綁了他的孿生弟弟宮博睦賣到山村,等找到後宮博睦已經心理扭曲,對宮家產生強烈的怨恨,也不願意迴來,所以對外一直沒有宮博睦的身份。


    處於愧疚的宮博遠一直在暗中屢屢給這個弟弟善後,可他卻變本加厲,險些釀成大禍。根據宮博遠的描述,警方確定了嫌疑人,開始實施對宮博睦的抓捕。


    事情水落石出,路家人知道真相後也原諒了宮博遠。而宮白亦出國談合作手機打不通,家人準備等他迴來就告知他這個好消息。


    路紋一覺醒來發現所有阻礙她和宮白亦在一起的問題全部解決,很多事情都是誤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宮白亦,看到本來戴在手上的戒指沒了,有些怔然。


    陸雲心疼地看著路紋,和她說宮白亦還在國外,誠懇地向路紋道歉:“都怪小姨,差一點害得你痛苦到自殺。還讓你和宮白亦之間產生仇恨,經曆了太多的磨難。”


    路紋原諒了小姨,沒有怪她的意思。畢竟在不知道真相之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也明白如果是當初沒有依靠的自己得知宮家是兇手的消息,她不知道會做出什麽選擇,至少是不會義無反顧地生下軒軒。


    所有的誤會解開,路家對宮白亦的芥蒂和不滿煙消雲散,就等著宮白亦迴來重新操持他們複婚的事情。


    ……


    路浩言被路程派去接待珠寶行業的領軍豪門伊家,他們的千金伊平慧。


    他發現這正是當初音樂學院代替明望舒上台演出的女生,兩個人交談的氛圍還算可以,尤其伊平慧對路浩言很有興趣。


    在聽說路浩言在畢業典禮上見過她,認定路浩言對鋼琴感興趣。就想邀請他去學校的琴室單獨彈琴給他聽。


    興致勃勃地拉著路浩言到了學校,卻被告知明望舒借了學校的琴在教學生。


    從走廊盡頭的一間教室傳來悠揚的鋼琴聲,路浩言一聽就知道是明望舒在彈奏。旁邊的伊平慧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路浩言沒理她朝著那間教室走去。


    伊平慧發現路浩言似乎很喜歡聽明望舒彈琴,不滿地故意譏諷她,特意提高音量想讓裏麵的明望舒也聽到:“她家特別窮,連一架自己的鋼琴都買不起,所以隻能來這裏蹭。要我說這麽窮就別學這種高貴的樂器了。”


    裏麵的鋼琴聲戛然而止,顯然是聽到了外麵的嘲諷。路浩言對伊平慧的話感到特別不舒服,用冷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以示警告,不顧伊平慧的挽留直接告辭。


    伊平慧從小就被捧在雲端上,哪裏受過這種輕視和侮辱,用怨恨地目光盯著明望舒,這個賤人就會勾引男人!不甘心地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路浩言認為在學校發生的事情會刺傷明望舒的自尊心,不知道該怎麽哄女孩子,就纏著路紋要她教自己做小蛋糕。


    路紋看破不說破,在她的耐心指導下,路浩言耗費了一下午時間總算做出一個還算是能看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捧去學校,在學校門口乖巧地等明望舒下課。


    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路浩言一眼就看到了明望舒,費力地擠過去把她拉出來。


    在路浩言拿出來小蛋糕才發現被擠得更不成型了,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明望舒,明望舒眼裏閃過光,沒想到路浩言會親手給她做,本來還有點低落的心情瞬間變得明媚起來。


    笑容燦爛:“謝謝。”


    路浩言猶豫了一下,誠懇地為今天的事情向明望舒道歉。


    這還是明望舒第一次見到路浩言這麽柔軟的一麵,內心有所觸動。笑著表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讓路浩言不必愧疚。


    路浩言這才鬆了口氣,裝出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我還要按照命令應付伊平慧好久呢,我怕我哪天忍不住揍她可怎麽辦。”


    明望舒也在認真地替路浩言想辦法,路浩言借此機會提出想要經常過來蹭明望舒的鋼琴課。明望舒看著路浩言眼中的期待和示弱,根本拒絕不了他的請求。


    想了半天,鬆口說道:“你來蹭課肯定會影響上課質量的。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把每天去酒吧的半個小時改為去路家彈奏,正好也算報答路家對我的幫助了。”


    路浩言有更多的時間見到明望舒,自然是忙不迭地答應。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喜歡明望舒彈的琴,還是喜歡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候。隻覺得這兩者都會讓他瞬間平靜下來,感受到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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