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風尚未話完,隻聽信靈老和尚緩緩道:


    “這所有的事情都得從十幾年前,我們冥宗召集人手進入梵淨山尋找青天教的寶藏說起。


    當年梵淨山青天教藏存於梵淨佛墓的消息,躁動一時,江湖上許多愛財的綠林高手都來到梵淨山尋寶。


    我們冥宗不缺於財物,所以不在其中。


    而信嗔師弟遊方剛剛歸來,因少於寺中靜修,動了俗念,背著我們和這位雲施主的父親、冷施主、廖老施主一起偷偷潛入了梵淨山內,尋找青天教的寶藏。


    而我大梵寺藏經閣內,確有一尊大佛,佛像背後便是梵淨山的內圖,至於記錄的東西卻不是青天教的寶藏,而是關於另一種東西的地圖。


    這種東西便是玉蟬,青色的玉蟬。


    地圖上隻寫了青玉二字,還有便是佛墓的位置,為了不讓那些尋找寶藏的人來煩擾大梵寺,這張圖一直被我們視為秘藏。


    豈知信嗔師弟監守自盜,隱瞞我們,勾結外人,拓印了地圖還和雲老施主召集眾人,私自進入梵淨內山尋寶。


    他們迴來的人所剩無幾,也釀成了子母湖鬧鬼的慘劇。


    事發之後,我們冥宗的人派人去山內尋找信嗔,卻被人誤導,走錯了路,向著地圖上標注著‘青玉’的蛇神峰的道去了,蛇神峰的路危險重重,有去難迴,我們沒有找到信嗔他們,卻從一種兇猛山猴子的窩中,得到一堆青色的玉蟬,帶迴了寺裏。


    蛇神峰的路是去不得的,那一代有一條十幾丈寬的河,河岸那邊的林子裏全是兇猛的山猴子,遠比紅杉原裏的狼群厲害,若非武林高手,誤入之後,絕對是九死一生,我們一行人去了十個,迴來的隻有三人。


    而且我們隻穿行到了林子一半的距離,便隻能折迴,林子深處兇猛的猴子成群,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這也是我們到了山脊橫梁的時候,為什麽要留玉蟬的痕跡給你們,引你們來這裏的緣故,那條路根本行不通,你們要是誤入了那蛇神峰的道路,恐怕能活下來的,隻有李將軍一人。


    至於當初我們為什麽會走錯路的原因,這個恐怕就得問問這位廖老施主了。”


    慕影在一側拱手道:“當初我們遇到玉蟬的標記,果然是你們故意留給我們的,如此說來,我們倒是得感謝諸位的引路之恩了。”


    一邊的廖老阿公和冷秋風聽了信靈禪師的話,都皺著眉頭。


    廖老阿公看了一眼信靈,又看著冷秋風罵道:“你來說勒,格我這話不好說,你自己和他們說去。”


    冷秋風聞言,點了點頭,歉意的看了看雲依,道:“這麽些年了,確實也該和你說了,你爹其實就是失蹤在這裏的。


    當初我們一行人到了這裏,外麵五個湖泊裏的水還沒有完全掩蓋掉那五道青石埂子,水隻蔓延到了腳踝的位置,我們便脫了鞋,從石道上向著這座大墓裏走的,走前麵的便是我們從子母湖村召集的那些村民。


    湖裏的東西,確實是你們說的暴君水蛭。


    我記得一行人裏麵有個叫鍾毅的人,跟在最後麵,警惕性較強,沒有被拉下水去,最後我們將他帶迴了蘊良,給了他一筆銀子,讓他不要到處胡說,隻是最後聽說他淹死在了湖裏。


    後來聽說子母湖鬧鬼,我就猜到可能是暴君水蛭的問題。”


    駱駝在一側皺眉罵道:“真是喪盡天良,你知道是暴君水蛭的問題,為什麽不去想辦法幫村裏處理掉?”


    冷秋風冷笑了兩聲,迴道:“我知道的時候,湖裏的水蛭已經成了氣候,子母湖村的人也死了一大半了,我隻是個風水道士,處理這種吸血怪蟲子的事情,我能有什麽辦法。”


    駱駝見他一副別人死就死了,和自己毫無幹係的表情,氣不打一處,捏緊拳頭,就想上去揍他。


    我拍了拍駱駝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靜,讓冷秋風繼續說完。


    冷秋風瞥了他一眼,繼續道:“我們最後活下來的就隻有我和這個老東西了,姓廖的乃是這一代的老土著,對梵淨山紅杉原外一代的地形和野獸十分熟悉,所以我們找了他帶路。


    隻因當初探子說有梵淨山的和尚跟來了,所以我們讓他去替這群和尚帶路,將他們帶去那邊的蛇神峰,借助林子裏麵的山魈好滅了他們。


    我們當時也不知道是大梵寺的方丈竟然親自帶人來這裏,所以沒有在意那麽多。


    後來我們比他們一行人先迴蘊良,之後多年才知道原來大梵寺的方丈曾經帶人去了梵淨山找信嗔,我們讓廖老頭誤導的人就是他們。


    他們誤打誤撞找到了玉蟬,在我們的意料之外。”


    冷秋風又看了看雲依,再看了看我,繼續道:“而這次,我聽雲依和一群陌生人說要來這裏尋找她的父親,所以跟了過來。


    雲依乃是雲鷹的女兒,算起來也是我的侄女,為了不讓他有危險,所以那天這位李兄弟和慕影姑娘過湖之後,我二人挾持了他們,用私藏的羊皮筏子將他們幾個從佛墓另一個隱蔽的口子,帶進了這裏。


    我不想雲依侄女和她爹一般在這裏失蹤,所以打算將之安頓在這裏的密室之中,再迴去找李兄弟,利用李兄弟去破開這墓裏的危險,替我們找到寶藏,當然有機會的話,興許還能找到雲鷹兄的屍首,也算是給雲侄女一個交代。


    不曾想我們帶著暈了的他們幾個,被信靈這老和尚撞見了。


    我明明讓這老東西去引開了他們,不知道什麽緣故,這信一和尚又繞了迴來,剛好撞見了我們。”


    信一走了出來,合十道:“說來也巧了,我和師兄幾人被這位廖老爺子帶著進了那道向下的石門,本來是要迴到了上麵的佛墓裏。”說到這裏,信一老臉微紅,有些勉強的說道:“其實我折返迴來,是因為老衲一時內急,所以......所以撞見了你正在搬運這幾位暈了的施主。”


    冷秋風聞言,笑道:“想不到出家人也有四處撒野的習慣,可巧就逮住了我和姓廖的!真是運氣啊!”


    信一見其嘲諷自己,金剛指力一凝,對著冷秋風便出手攻了過去。


    冷秋風將手中的拂塵一揮,接連接了三招信一的金剛指。


    冷秋風的武學修為不敵信一,最後信一一招‘神來之筆’,直接點中了冷秋風的印堂中間,若不是信靈禪師在一邊喝住,冷秋風恐怕額頭上已經是一個血窟窿。


    印堂之上一個紅印,冷秋風心有餘悸。


    信靈喝住了信一,嚴厲說道:“還請冷施主繼續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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