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液發背沾衣,兩頰涔涔,卻不是我練功所致,全是手上師姐的藥性所致,刺痛如斯。


    若不是師姐點了我的穴道,恐怕此時我已經直接撕開了自己手上的繃帶,將那些藥物盡數丟開了去。


    兩個時辰已過,手上的疼痛漸漸的舒緩了下來,手臂上傳來陣陣麻癢的感覺,雖然還有些灼烈,疼痛卻是比藥性剛開始發作的時候,好了許多了。


    師姐拿著她那標誌性的掃帚走了進來,看著我一臉的汗,順手解了我胸口的穴道。


    我深唿吸了口,直接癱軟在了椅子上,有氣無力的罵道:“師姐...我還是你師弟嗎?你這藥也太狠了點吧...”


    師姐冷了我一眼,罵道:“誰叫你這次傷這麽重迴來?我的藥不下狠一點,恐怕再晚十幾天,你這胳膊都要廢了,說吧,怎麽搞的?”師姐將掃帚扔在了一邊,繼續道,“傻小子,你給我老實交代,你這身左手臂上的刀傷和右手皮外傷都是小傷,我替你把脈清楚的知道你小子是練功走火入魔了,走火入魔就罷了,撿了條命,竟然後麵又試著運過功,我看你是真的嫌自己命長,要去陪嫣兒姑......”


    師姐話到此處,又咽了迴去,我知道他是要罵我嫌命長,要下去陪嫣兒,但是又覺得不合適,所以閉口不言了。


    我迴道:“師姐,又不是我故意要練功走火入魔的,因為當時情況緊急,你且容我給你細說。”


    “我這傷那是因為在沙漠裏,陷入了一個即將滅亡的國度,我們遇到的正是當年替武帝求仙的公孫卿......”


    “公孫卿?不可能吧!說吧,這次又是什麽詭異的屍體?毒屍?”


    “是活人!”


    師姐聞言,轉頭怔怔的看著我,因為我找了這麽多年的藥,從來沒有遇到過可以活幾百年的人,師姐驚訝也在所難免。


    “不是,活人,是活樹。”


    “因為你說的樹種?”


    “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將天洛的所遇全部都告訴了師姐。


    師姐聽了之後,好奇樹種的能力,竟然能讓一個人維持生命活這麽久,已經難能可貴了,她問我要樹種,我隻能擺擺手,迴道:“能活著出來已經很不錯了,樓臨風手裏的那枚種子被謝命捏碎了,其他的還在大巫師的棺材底下,那裏還顧得上。這次可是我們遇到的最危險的一次了,能撿半條命迴來,已經是大幸了。”


    我的體力都已經被疼痛耗盡,虛弱無力的躺在椅子上,話剛說完,抬眼一看,師姐又在熬藥。


    我急忙喊道:“師姐,你不是又要給我上一次藥吧,我這傷沒死,估計也得被你這藥疼死了。”


    師姐道:“你以為那藥很好采是吧?你想再疼一次我也沒法給你疼了,這次的藥是養傷的,你手上的藥隻能用兩個時辰。”


    我聞言,鬆了一口氣,不疼了就好。


    師姐繼續道:“你的傷是走火入魔導致內脈受損,尤其是手上的經脈幾乎全部損傷,加上你二度運功,傷上加傷,是極為難治的,若不是那兩個姑娘將你送迴來,這天下能治好的你的恐怕沒有幾個人了。”


    師姐熬好了藥又開始給我刮手上的藥,準備敷養傷的藥。


    “剛剛給你敷藥治傷的藥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藥引,等你這傻小子稍微好點,你可得給我多找些迴來,否則這今年你別想再下山去。”


    “什麽藥引,這麽難找?”我皺了皺眉頭,什麽藥這麽難找,還想葬送我一年的時間,師姐那性子能在這冰天雪地裏呆個一年半載不下山,我可不行,我耐不住性子,從嫣兒走後,我便性子都已經安靜了許多,有時候在冰窟裏陪著嫣兒,都能呆個幾天,但是要我在這雪山上呆一年,我確實有些難忍受。


    我也不可能一年四季都活在悲傷之中,至少下山喝酒釣魚總是需要的。人活在陰暗之下久了,往往還是希望能見到一點點陽光的,就像我對嫣兒能活過來抱有的希望一樣,有時候這絲陽光並是很明媚,但是總算還是一絲陽光。


    師姐替我包紮好了之後,迴道:“這藥引是赤鬣羚。”


    《六壬玄黃典》記:赤鬣羚,通體紅毛,類羊似牛,非鹿非驢,人稱四不像。常年生活在雪原,以紅木古藥青葉為食,極為罕見,其心風幹之後,作為藥引,乃是療傷上品,尤其對經脈損毀具有神效......


    師父的玄黃典上記錄的這些藥療為主的異獸,我不是記得很清楚,因為我常常下墓,所以對師父這本書上的墓穴裏常見的較為了解。


    我一臉為難之色,“師姐,你上次找到的赤鬣羚是在哪裏抓到的?”


    “三年多了,我才抓到過這麽一隻,唯一得到的一顆藥引都被你用了,你這傷啊,還需要這麽疼一次,所以一顆心我分了兩次,你還得疼一次。”師姐攤了攤手,表示下次敷藥,我要做好受罪的心理準備,繼續道:“估計你在我的治療下,不出兩個月,你就能運功自己調息脈絡了,功力大概能恢複四層左右,你的四層功力,已經足以應付後山的那些狼蟲虎豹了,所以兩個月之後,你就可以開始行動了。”


    我皺了皺眉頭,問道:“後山?縹緲閣後山?淩雲峰一帶?”


    師姐瞪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罵道:“別想每次迴來都消耗我的良藥,你總得給我點迴報,當然,隻要你能給我你所說的那種天洛樹種一枚,我可以免了你給我找迴來一隻赤鬣羚的條件。”


    我心裏罵道:天洛樹種!師姐可真是敢想啊,師姐這個藥瘋子,對醫術這方麵的研究確實有些癡迷,當初我們逃出來已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哪裏還有時間去幫樓臨風送死,如果條件允許,我又怎麽會不想帶一兩枚種子迴來給她分析分析。


    “後山可是全是淩冽的山峰峭壁啊,師姐,我這有傷在身,你就不怕我落下深淵去了?”


    師姐操起一本厚厚典籍扔在了桌子上,道:“少給我耍嘴皮子,這麽大個人了,也不害臊,你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連師父的淩音步都學會了,你還在在乎那點陡峭的山壁?咯,這是玄黃典,自己再看看赤鬣羚的生活習慣,今年你什麽時候抓到一隻,什麽時候才可以下山。”


    師姐轉身抄起她的掃帚又出去了,走的時候迴身,說了一句:“給你燒的洗澡水就在偏廳,你這個樣子,洗澡就免了,自己去用熱水擦擦身上疼出來的汗水。房間裏的被子和暖爐都給你備好了,自己洗完去睡,餓了的話桌子上有食物。”


    《六壬玄黃典》。


    我看著桌上拳頭厚的這本厚重古樸的書,不得不佩服師父的厲害,師父的書裏記載了蜃樓的真實出現地的位置距離,和我們遇到洛塔蜃樓對應的洛塔的距離差距不大,雖然沒有原因的解釋,卻已經很令人驚奇了,簡直不敢想象,難道師父都遇到過這些東西麽?


    我用傷得不算重的左手拿起書迴房去了,方才的一陣疼確實讓人恐懼,天色也已經很暗了,我也該休養一下精神了。


    (備注:書裏的人物和地點都是架空的,與真實不符,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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