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不知道您找我來,究竟是為何事?”唐晴故作自己不知情的問。


    她知道,旁邊兩個官差是不會說已經告訴過她所謂何事的事情,畢竟這兩個官差是知府的人,也拿過她的好處,就這種小事,不會拿出來說。


    坐在大堂正中央的府尹看著下麵跪著的唐晴,麵容威嚴,看著好像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一樣,實際上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表象。


    “我聽說你和知府的女兒外出遊玩,不慎遭人綁了,被救後指認綁你們的人是歐陽修,是與不是?”府尹這麽問。


    唐晴直接點頭。


    “是。”


    同樣跪著的知府的女兒也跟著唐晴說了一聲,是,省的府尹再問她一次。


    府尹點點頭,縷縷自己的小胡子。


    “現如今,歐陽修不承認曾將你們綁了之事,且一直喊冤,本官認為此事定有冤情,不知你們說是歐庭修綁了你們,有無其他人證,或者可以證明他綁了你們的物證?”


    果然,他開始追問人證物證了,和唐晴想的一樣,他估摸著就是來幫歐庭修脫罪來的。


    當時那附近隻有唐晴和蘇顏,其他都是歐庭修的人,怎麽可能找到什麽人證?


    況且當時她和蘇顏兩個人直接被幾個人架起來就走,哪裏有機會想辦法給歐庭修他們身上留下什麽物證?


    在這個沒有監視器的古代,恐怕定罪會脫罪就隻靠一張嘴了!


    “府尹大人,既是郊外之地,平時本就沒什麽人過往,我們兩個弱女子被幾個人抓了綁起來,還能有什麽人證物證的證據證明?”


    “難道,有人看到他在我們出城後沒多久也出城,之後很快又迴去,還不能證明他的嫌疑麽?當時附近可沒有人啊,除了他帶著人來,還能是誰把我們給綁了掛到樹上?”


    唐晴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直接這麽問。


    府尹也不是什麽準備都沒有,直接迴:“本官聽聞,你在郊區買了一塊地,那邊正在動工蓋屋子,前不久,你們動工時,遭不明歹人打砸,丟了一批材料,也傷了一批工人,可有此事?”


    唐晴迴:“是。”


    “如此看來,附近定是有歹人藏匿,此等歹人也是對你們升福樓有諸多不滿,你與一女子前往,讓他們瞧見抓住綁了吊到樹上也不是不可能,怎能因為當時歐庭修經過,便以此為據?”


    府尹長篇大論的說了這麽一通,準備開始給歐庭修開脫了。


    唐晴覺著有些可笑。


    那些歹人攻擊了人以後不用吃喝麽?


    天天在郊外蹲著,等著逮她?


    閑著蛋疼也不是這個疼法把。


    不等唐晴迴應什麽,府尹繼續說。


    “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們升福樓長期與金福堂結怨,對金福堂的歐掌櫃不滿,便說服知府的女兒配合你一道冤枉人家歐庭修!”


    “實際上,綁了你們的人,並不是歐庭修,而是之前攻擊你們工地的那群歹人,是與不是!”


    唐晴和蘇顏異口同聲。


    “不是!”


    “不是!”


    當時她們是清清楚楚看到歐庭修吩咐人綁的,怎麽可能會承認自己是汙蔑,分明就是事實!


    知府看到這種情況,為自己女兒和唐晴捏把汗。


    要知道府尹現在的這個說法,已經偏向於也要為歐庭修開罪了,若是他的女兒和唐晴拿不出來證據證明歐庭修參與了這件事,很有可能被府尹判打板子!


    因為她們涉嫌無憑無據捏造事實誹謗他人。


    “若你們堅持要指證是歐庭修派人綁了你們,便拿出證據,若是拿不出,各打十大板,好好想清楚,到底有沒有證據!”


    “本官最厭惡的,便是無憑無據汙蔑它人的人!”


    “若是你們能迷途知返,承認是把它人的禍事栽贓到歐庭修身上,那本官看在你們也是受害之人又是女子的份上,可以酌情把板子減到五大板,你們想好怎麽說!”


    唐晴笑了。


    府尹說的這些話意思不就是讓她們改口,讓歐庭修可以名正言順的釋放,不然就打她們十大板子再釋放唄!


    隻要是聰明的,都知道該怎麽選。


    畢竟結局已經是肯定的,沒證據,說不出來證據,改口是五下板子,不改口是十下,隻要是骨頭軟一點的,一定選改口,少挨打幾下,是幾下。


    隻是,唐晴根本就不是骨頭軟的人,孰是孰非,她不會因為害怕挨板子便改口說謊。


    知府聽到要打板子,而且是連帶自己女兒一起,不管認不認都得打,緊張壞了,想開口勸一下府尹。


    他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最是怕疼了,若是被打板子,那小命都得丟掉半條。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唐晴就先開口說話了。


    “我們是沒有憑證,也沒有證據,同樣的,您也沒有證據證明我們汙蔑!”


    “如果你想要打我們的板子,就請拿出歐庭修沒有綁過我們的證據,若是拿不出來,我可以的合理的懷疑,你審判不公!”


    唐晴慶幸自己以前做首飾的時候經常看電視,各種電視都看過。


    有幾部電視劇就是關於法律製裁的,其中他們經常會說到,誰主張誰舉證。


    盡管這次告歐庭修的事情是她們先告的,證據不充足,可是若是歐庭修他們要說他們是汙蔑,也得拿出證據來,否則都是空話!


    府尹完全沒想到還能這樣把他的話堵迴來,一下就愣了。


    他一直以為,打唐晴和蘇顏的板子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壓根就不知道他那些話經過反向思考,一下就會化為烏有。


    誰也沒證據控訴對方,那這個案子便陷入了僵局。


    知府擦把汗,感覺自己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還好唐晴聰明,馬上就把局勢扳迴來了。


    現在板子肯定是不能隨便打上了。


    “誰說我沒有證據證明你們誣告我?”歐庭修的聲音無比欠揍,欠揍中帶著些許自信,似乎已經有把握為自己脫罪。


    唐晴皺眉。


    不可能,明明是歐庭修的做的事情,怎麽可能有證據證明他是清白的?


    除非……


    唐晴還沒想完,幾個男人被歐庭修的夥計從官府外麵壓了進來,一個看起來非常強壯,看著就像是打手之類的人。


    是了,歐庭修仗著自己有錢,給自己找了替罪羊!


    當然,如果是隨便找了幾個人來做替罪羊,唐晴可以反駁。


    偏偏這幾個不是。


    歐庭修對府尹介紹道:“府尹大人,自從我得知升福樓的人在外麵郊外遭歹人攻擊後,我便擔心那夥歹人會繼續犯案,傷害到附近村民,於是便一直派人暗中搜查。”


    “如今總算是讓我的人找到了這夥歹人,成功抓了三人迴來,其他幾個跑的太快,暫時還沒抓到。”


    歐庭修把自己放到一個關心百姓,為名除害的位置上去。


    唐晴嘲諷的瞥了歐庭修一眼。


    她就知道這些人一定和歐庭修有關係。


    果然,一出事歐庭修馬上就把人弄出來頂罪,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這幾人都是當日曾經打雜升福樓郊外工地和工人的人,若是不信,可以找受傷的工人們來認一認!”


    “這些人已經對我的人招供,唐掌櫃和蘇小姐被綁一事,也是他們所為,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隻是不巧,我恰好在她們遭綁架之時,去過附近,便讓汙蔑成了兇手。”


    歐庭修說的自己好像很委屈的模樣。


    他為自己開脫的時候,還不忘記強調,自己是被汙蔑的。


    之前被唐晴欺負了那麽多次,每次都沒占便宜,這次唐晴明明確確的‘汙蔑’了他,板子是逃不了了。


    府尹勃然大怒。


    “果真是夥同汙蔑!事已至此,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唐晴冷靜對待,並沒有因為局勢對自己不利就亂了陣腳:“他說這些人是那天攻擊的那些人我們就要相信嗎?”


    “既然說了要讓我們的工人來認,那便不能省了這個步驟,現在就派車過去把我們受傷的工人都找來,讓他們認認是不是這些人。”


    “若不是,那歐當家的,恐怕就涉嫌找替罪羊來汙蔑我們了,故意傷害加故意汙蔑,是不是罪上加罪?”


    歐庭修一點都不擔心人來了以後會說不是,畢竟是不是他是最清楚的。


    唐晴會這麽說這麽做,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她需要好好想想怎麽才能破了這個個僵局。


    因為去接人一來一迴需要很多時間的緣故,好多圍觀群眾都等的口幹舌燥。


    唐晴直接讓唐甜迴去找人給送一些茶水點心來,讓圍觀群眾吃吃喝喝。


    畢竟如今整個廣州府大多數女性的首飾都是從她們鋪子裏買的。


    這些圍觀人群裏,肯定有大部分人是她們的顧客或者顧客的家屬,可不能讓她們因為看自己的案子口渴壞了,餓壞了。


    一群圍觀群眾紛紛叫好,都誇唐晴體貼。


    歐庭修不高興了,直指唐晴罵:“你這是公然收買百姓,卑鄙無恥!”


    唐晴譏諷笑笑:“我不過是對我的衣食父母好,有什麽錯?討好他們又不能幫我判案,有什麽卑鄙的?總比某些人收買暗中官差大人來的光明正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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