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唐晴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在店內走來走去。


    陳勇驚悚地看著她。


    “幹嘛一臉奇怪的看著我?”


    “少東家今早是遇見什麽事了?”


    唐晴笑著搖搖頭,“沒有呀,為什麽這麽問?”


    “昨日你迴來,還以為是遇見了什麽不開心的事。”


    唐晴挑了挑眉,也沒有反駁。


    “我就說嘛,東家特意去接你,你怎麽還會生氣。”


    唐晴一愣,臉上的笑容就像是花兒一樣綻放開來。


    “特意去接我,這話怎麽說?”


    “難道不是嗎?那東家的大晚上跑出去幹嘛?”


    唐晴拍了拍的陳勇,興奮的說道,“是嘛大晚上的出去還能幹什麽。”


    陳勇摸了一下自己被拍的地方,唐晴很興奮,沒有控製力道。


    唐晴拿著裝滿圖紙的盒子,從後院遷出自己的小毛驢。


    “少東家這是又要去哪裏?”


    唐晴一臉燦爛,晃了晃手中的圖紙,大聲說道,“去送設計圖。”


    陳勇有些驚訝,“這麽快就畫好了?”


    “是呀,一個下午就畫好了,”唐晴嘴角按耐不住的往上翹,“某些人保不準早就畫好了,就等著有人問呢。”


    她晃悠著腦袋,騎著小毛驢離開了。


    來到紫蝶軒的時候,這次又不巧,還是隻有常若槐在店裏。


    唐晴心情很好,楊起手來,大聲地給他打了個招唿,“中午好!”


    常若槐一愣,舉起手來朝她晃了晃,算是迴應。


    等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後,連忙收迴了手,瞪了唐晴一眼。


    唐晴笑嘻嘻的看著他,“常老板呢?”


    常若槐有些不滿,“你找哪個常老板?”


    唐晴不同他計較這些,又說道,“我找常大老板。”


    常若槐翻動著手中的賬本,不耐煩地說道,“出門談生意去了。”


    “那她什麽時候迴來?”


    “說的是下午。”


    唐晴提起手中的盒子看了看,有望了往常若槐的臉色,她想了想,將盒子遞給他。


    “這些下月開張的時候,常春樓第一批首飾的圖紙。”


    常若槐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


    “你給我做什麽?”


    “既然常大老板不在,那就由你來處理吧,”說者,唐晴補充道,“做東西要在月末之前趕出來,挺急的,別忘了時不時催催你家師傅。”


    常若槐將盒子打開,取出裏麵的圖紙,細細看起來,不知不覺就入了神。


    唐晴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這才反應過來。


    “你看什麽呢?”


    “這圖紙是誰畫的?”常若槐急忙問道。


    唐晴不自覺露出一個笑容,“升福樓的秋掌櫃,怎麽樣,不錯吧?”


    常若槐一愣,有些不相信。


    這圖紙的構圖方式,線條和設計風格,都是他極為熟悉的。


    是層雲國最厲害的設計師青鳥的風格。


    “怎麽了?”


    見他出神的模樣,唐晴好奇地問道。


    “這設計風格,和我在書上見得很相似。”


    “書?”唐晴一臉疑問,“什麽書?”


    常若槐定定地看著她,“大師青鳥的作品集。”


    唐晴一愣,瞪圓了眼睛。


    “噗!”


    她捂著嘴哈哈大笑起來。


    常若槐皺著眉看著她,“笑什麽?”


    “你的意思是說,秋禦風是青鳥?”


    常若槐被她笑得有些氣惱,“怎麽?青鳥隱退多年,世界少有人知道他是誰,你怎麽就知道他不會是青鳥。”


    唐晴摸了摸眼角,嗤笑了一聲。


    “我就是知道。”


    如果真的是他,秋禦風怎麽還會幫自己寄信去找青鳥。


    常若槐朝著他哼了一聲,拿著盒子轉身離開。


    一晃眼,大半個月過去了。


    紫蝶軒緊趕慢趕,終於在唐晴預想的時間之前首飾給做了出來。


    紫蝶軒的師傅們都是老手藝人,不出來的東西及其精巧,唐晴十分滿意。


    開業那天,廣州府內與升福樓和紫蝶軒有過生意的人,全部來祝賀。


    陳勇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舞獅隊伍,在門口敲鑼打鼓,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就這樣,常春樓不怎麽低調的開業了。


    營業的第一天,收貨喜人,唐晴笑得樂開了懷。


    開業之後,由於常春樓還沒走上正軌,隻招了兩個店員,人手極為不足,於是唐晴大部分時間都在城中。


    漸漸的,和四周鄰居都達成了友好的關係。


    尤其是隔壁東芝胭脂鋪老板娘。


    一次偶然,唐晴幫她抓住一個小偷之後,兩人就成了好友。


    老板娘是個寡婦,名喚秦東芝。


    她獨自一人從小攤販做起,到現在開了這麽大一家胭脂店,是個十足十的女強人。


    秦東芝是個熱情好客的美人,有一張‘狐狸精’似的臉,一雙桃花眼像是要勾人一樣,為人很是仗義,前前後後幫了唐晴不少忙。


    趁著午時沒什麽人,秦東芝給唐晴送來了賀禮。


    “昨日我店裏忙,我瞅著你這裏也不得閑,就沒過來,今天來吧賀禮給補上,”秦東芝一雙笑眼看著唐晴,“你可不要怪姐姐。”


    唐晴最是喜歡看美人,無論男女,她見著好看的心情就不錯,跟別說發什麽火了。


    “秦姐姐這是說的什麽話,妹妹是這麽不懂事的人嗎?”唐晴笑著說。


    秦東芝將手中的盆栽遞給了她。


    “這是我托人從我老家帶來的,名叫‘發財樹’,有這在你屋裏啊,一定會保佑你賺大錢,”秦東芝假裝嚴肅地看著她,“你可不許嫌棄便宜。”


    唐晴拿著盆栽左右看了看,沒看出什麽特別的來,但既然是能夠保佑發財的東西,不管有用沒用放著總沒錯。


    秦東芝在店裏走來走去的,打量著裝潢。


    店裏的裝潢唐晴花了一些心思,可以找師傅定做了一些模型和櫃子,方便擺放和展覽飾品。


    秦東芝轉了一圈,感歎地朝唐晴說的。


    “你的心思可真是靈巧,”秦東芝看了一眼唐晴。


    剛開始唐晴總感覺她在向自己拋媚眼,現在是習慣了,那個女人一撇一笑,都帶著別樣的風情。


    “你把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搬來的時候,我心裏還暗自想著,‘隔壁的店究竟是要搞什麽鬼?’”秦東芝笑著說,“沒想到看著沒什麽用,這麽一把擺放好,真是及規整又好看。”


    秦東芝看完之後走了過來。


    她看了一眼唐晴,隨意的說道,“我昨日看見了金福堂的賀禮,你可認識對麵金福堂的歐老板?”


    唐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談不上是認識,也就是知道個這麽個人,我家以前的繡娘現在再金福堂做事,一來二去的就說了幾句話。”


    秦東芝一聽,用力地哼了一聲。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秦東芝怒道,“一天到晚淨幹些肮髒的把戲。”


    唐晴一愣,輕聲說道,“秦老板為什麽這麽說?”


    秦東芝朝唐晴歎了一口氣,“你一天天的就待在店裏鑽研這些東西,怕是不知道,這廣州福商行裏歐庭修的名聲。”


    唐晴心思一動,連忙問道,“怎麽?歐老板風評不好嗎?”


    “豈止是不好,”秦東芝沒好氣地說道,“這些年裏,他到處挖別的鋪子的人,這也就算了。”


    秦東芝靠近唐晴,輕聲說道,“前些年,他為了在廣州府站定腳跟,還把一家鋪子老板和老板娘給逼死了。”


    唐晴驚訝地瞪著眼睛,“居然幹出這樣的事,沒有人將他抓去坐牢嗎?”


    秦東芝搖了搖頭,“且先不說縣太爺管不管這件事,當初那戶人家死了兩個人,老板是被逼得生了一場大病,不治身亡,夫婦二人感情很好,老板去了沒多久,老板娘也因思慮過重而去了。”


    秦東芝歎著氣,也不知道是可憐還是惋惜,或者還有一絲絲的羨慕,“兩人的死都和他沒有直接關係,不算全城的人都知道是他逼的,也沒人敢說他一定不是。”


    “為何?”唐晴歪著腦袋,疑問題看著她。


    “歐庭修不單單隻有一家金福堂,他還掌握了廣州府一大部分店家的貨源,沒人敢拿他怎麽樣,”秦東芝看了眼店裏的櫃子,“保護起你做櫃子的木頭,就是他歐家的貨船運迴來的。”


    “他有這麽大的勢力?”


    秦東芝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我們這樣的小店,就先好好想想怎麽辦吧店給開下去吧?”


    唐晴眼一轉,突然問到,“那秦姐姐呢,和那歐庭修可是有什麽恩怨?”


    一說到這個,秦東芝就一臉怒容。


    “今日我店的落到這番田地,就是他和那小賤人害的。”


    秦東芝的胭脂水粉在廣州府遠近聞名,最厲害的時候,十個富家小姐,有八個裏都是用她家的東,樹大招風,東芝胭脂鋪就招來了歐庭修這隻老狐狸。


    “他把我的徒弟給挖走了,不但帶走了我的人,還偷了我的秘方。”


    秦東芝憤怒地說道,美人發怒,一張臉更是明豔動人。


    “你說他那金福堂怎麽什麽都有,”秦東芝冷笑一聲,“裏麵的東西,不都是各家的賴以生存的東西,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被這等小人給奪了去,廣州府裏,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一樣的人恨他,巴不得他的金福堂早點倒閉。”


    唐晴挑了挑眉,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


    “秦姐姐有沒有想過?換一個方式來經營胭脂鋪。”


    秦東芝別有深意地看著她,漸漸笑彎了眼。


    “你這個小狐狸精,有什麽好主意呢?”


    “我就是多嘴提個意見,親姐姐就當參考參考。”


    秦東芝調了調細眉,笑著說道,“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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