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國最得寵的清雪殿下與左相失散多年的兒子就要成親了的消息,在百姓間傳開了,眾人褒貶不一。


    春春客棧的天字號房間門,“砰”地被踢開,絡鬆古桑怒氣衝衝的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茶猛灌進嘴裏,喝完,手裏的杯子被她狠狠砸在了地麵上,她的內心狂怒如火,又一掌憤怒的拍向了麵前的桌子。


    “砰!”


    桌子應聲而倒,還碎成了木渣子,桌上的杯子茶壺也全部被摔得粉碎。


    “你在這嘔氣有何用處?”


    一道清冷的聲音,憑空在房裏響起。


    絡鬆古桑心下一驚,警覺地迴頭,便看到一個,身穿墨青色長袍的女子,斜斜倚在窗邊,手裏扣著一個酒壺子,滿身酒氣,慵懶邪笑的看著她。


    “絡鬆天天?你怎麽會在這裏?”


    絡鬆古桑心裏暗暗心驚,第一個念頭就是:


    她什麽時候進來的?來了多久了?


    同時絡鬆古桑的心裏就更加不好受了,她寒著臉,冷冷嗤了一下:


    看來她的武功竟然又精進了那麽多,自己剛才並沒有感覺到她的氣息,她居然能在自己毫不察覺的情況下進入房間,若是她對自己有其他的心思,怕是自己早就命喪在她的手下了吧?


    “你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


    絡鬆天天是絡鬆之棋的大弟子,比絡鬆古桑晚一年進入的星羅城,可她無論是武功,計謀都比絡鬆古桑更勝一籌。


    惹得平日裏爭強好勝的絡鬆古桑,嫉妒不已,她又是個脾氣暴躁的人,通常話說不到幾句,惹怒了她,二話不投機,就對人拳腳相向,除了絡鬆天天,其他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每次都被她揍的臉紅鼻子青的,久而久之,一眾師姐妹們都很害怕她了,也沒人敢在她背後說壞話了。


    而絡鬆天天的臉上卻整天掛著一抹人畜無害的斜笑,略帶魅惑而又透露著高貴與優雅,看起來又脾氣很好的樣子,也總喜歡幫助眾人,一眾師姐妹都喜歡追隨在她的身旁,請教學習,就連幾大長老也常常誇讚她,還讓總是惹禍的絡鬆古桑多與其學習學習。


    這令絡鬆古桑的內心就更加地憤憤不平了,每次看到她都沒有好臉色,心裏也暗暗將絡鬆天天視為自己的競爭對手。


    “你來這裏是做什麽?”


    絡鬆古桑輕蔑地瞥了絡鬆天天一眼,一甩頭收迴目光,沒給她什麽好臉色,黑著一張臉,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她的討厭,似乎看也不願再看她一下的表情。


    絡鬆天天那長得人神共憤臉上,閃過一絲危險,好看的唇角,邪勾了一下,仰頭,又猛灌了一大口酒,才悠悠開口:


    “是師父讓我來帶你迴去的!!”


    聞言絡鬆古桑警覺的繃直身體,輕眯起那雙帶著戾氣的雙眸,一臉防備的看著她。


    見她這樣,絡鬆天天嗬嗬一笑,道:


    “師姐不必緊張,其實師妹的內心與師姐想的是一樣的。所以,我並不打算現在就帶你迴去。”


    她慢悠悠的語氣聽起來,就和她那看起來善良平和的臉一樣溫和無害。


    “你這是什麽意思?”


    絡鬆古桑懷疑地看著絡鬆天天,捏緊自己手裏的刀柄,她知道,麵前之人並不像她表麵看起來的那麽好人畜無害,相反,她其實是一匹奸詐狡猾的狐狸,老謀深算,城府極深。


    “難道師姐來這裏,不是因為想阻止青竹師弟嫁給那個紈絝的皇家世女的嗎?不瞞你說,我的目的也和師姐一樣,不想看到青竹師弟的一生,葬送在那種女人手上,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他!”


    絡鬆天天說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深沉的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的精光,仰頭又要猛灌一口烈酒,可是,手裏的酒壺早已見了底。


    絡鬆古桑慢慢卸下了防備,她相信她說的話,因為她對青竹的關心,絲毫不比她少,她作勢彈了彈袖口處,被濺上的桌子木屑:


    “你想怎麽做?”


    絡鬆天天放下酒壺子,唇邊持著一抹胸有成竹的斜笑,給了她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


    …………


    置滿金雕玉琢的精致暖爐的禦書房中,女皇正在審閱堆積如山的奏章。


    靖王入獄,顧清雪受傷,她不得不親自來處理這些令她頭痛的奏折了。


    大部分都是為靖王求情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彈劾她的,讓女皇盡快嚴懲此等不忠不義的奸臣賊狗的,還列出了許多靖王罪名。


    “殿下,陛下在處理公事,容奴才先稟告陛下一聲!”


    貴公公想攔住顧清雪,卻被她一腳踹開:


    “滾!”


    禦書房的大門也被她一腳給踹開了。


    貴公公想讓侍衛攔下她,被女皇一個手勢製止了,貴公公顫巍著身體恭敬地退了下去,暗暗拭了拭額頭上的汗珠。


    麵前這兩主子都是他惹不起的。


    “陛下!請允許臣出宮調查,臣母被冤枉叛國奸臣之罪,懇請陛下批準!”


    顧清雪這是頭下次這麽嚴肅,用陛下稱唿女皇,她全身匍匐在地上,也是她第一次對女皇行如此大禮。


    女皇還是認真地審閱手中的奏折,似乎沒看到她一樣,頭也沒抬一下。


    “陛下!請允許臣出宮調查,臣母被冤枉叛國奸臣之罪,懇請陛下批準!”


    顧清雪身體保持沒動,又說了一遍,靜靜等待女皇的聲音。


    女皇還是沒有開口,寂靜的大殿裏隻聽到女皇翻閱奏折的聲音。


    “陛下!請允許臣請旨出宮調查,臣母被冤枉叛國奸臣之罪,懇請陛下批準!”


    顧清雪提高了音量,還夾雜著內力,門外的貴公公與一眾侍衛也都聽得清清楚楚。無不為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女皇終於放下手裏的奏折,抬起頭看向她:


    “給朕說說你的理由!”


    “陛下!母親對陛下的忠心,沒有任何人比陛下更清楚了,臣敢保證,這完全是有心之人對母親的栽贓陷害,母親一生勤勤懇懇,忠正不阿!


    一心撲在保護棲鳳國,興盛棲鳳國的大業之上,勞心勞肺,嘔心瀝血,若說母親會背叛陛下,那臣認為全棲鳳國陛下就再也找不到如此忠心的良臣了,這誣陷之人背後的野心,恐怕不是僅僅如此,陛下,請您仔細想一想:


    母親當年英勇帶兵領將,打退了多少想進犯我國的野心,以她在軍中的威望,一旦她的罪名被誣陷成功,這軍中將士定會奮起討伐母親的清白。


    這動搖的完全是軍心,一旦日後他國奸佞小人來犯,我國的戰士將不堪一擊。


    如若,不把這幕後黑手給找出來,這後果…棲風國怕是很快就會陷入困境之中。”


    女皇好看的唇角掀了掀,低著頭的顧清雪並沒有看到。


    “好!朕準了!”


    “啊!”


    顧清雪愕然,抬頭看向女皇,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


    “期限就到你大婚前!這可是你唯一的一個機會,如若到最後,你沒能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靖王的清白,那她終身將不得踏出宗人府。你可要想清楚了。”


    對上那雙威嚴的目光,顧清雪堅定不移,一字一句的說:


    “臣一定會給家母證明清白的!不辜負陛下的一片厚愛!”


    “其他的事情你可以忙,但是婚事也要有所準備。”


    女皇重新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了起來,似乎是不經意的提醒。


    “陛下,臣還有一事不明白,想請陛下為臣解答疑惑。”


    顧清雪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


    “什麽事?”


    女皇輕輕撇了她一眼,又收迴了目光。


    “陛下,母親被誣陷入獄,為何…陛下獨留下了臣一人…”


    “你沒聽到外頭的傳言?”


    外麵現在所有人都在傳,顧清雪深得女皇偏愛,以至於到現在都不舍得把她關進宗人府。


    “總有原因吧?”


    顧清雪覺得不完全是外麵所說的女皇縱容一切的偏愛,這裏麵可能還有一些不被外人所發覺的某種秘密。


    “朕早有打算傳位於你,隻要你準備好,朕隨時可以放手,你沒必要篡位奪權。而且,你…母…靖王也攬下了所有的罪名,說你一直都是被蒙在鼓裏的,還拿出了唯一的一塊免罪金牌,極力保下了你。”


    顧清雪雙手緊握成拳,靖王在她麵前一向都喜歡板著臉,不善表達對她的寵愛,但是身為人母對女兒的愛,不比世間上的任何一個母親的少。


    她一定會找出那個人的,一定要還給她母親清白。


    “陛下,也是相信母親的吧?”


    不然,她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就答應讓她來徹查此事呢。


    “誰相信都沒有用,你自己看看!”


    女皇指了指手邊的一壘奏折,示意她自己看。


    顧清雪走上前去,打開看,裏麵全是彈劾靖王的,添油加醋,加了許多莫須有的罪名。


    顧清雪一個一個地看,把那些名字全部都牢牢記在腦子裏。


    這些人她會徹徹底底去查一遍的,每一個都不會落下。


    顧清雪剛迴到東宮,白景瑜和墨雲離就迎了上來。


    “清雪,陛下同意了嗎?”


    白景瑜滿臉擔心地問她。


    “嗯!收拾一下,我們迴王府去。”


    “可是,現在天已經黑了。”


    墨雲離的腹部隆起已經很明顯了,他習慣性地用一隻手護住腹部,滿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父愛的光輝。


    “刻不容緩?陛下給我的時間不多,我得趕緊找到線索,查出那個幕後黑手,若不然,我怕整個棲鳳國都會有麻煩的。隻是委屈了你們跟我奔波勞累,受苦了。”


    顧清雪一手一個,把他們倆擁入懷中,尤其是墨雲離的身體令她覺得擔心。


    “不!不苦!我願意和你一起麵對!”


    白景瑜微紅著眼睛,雙手拉緊她的衣袍,乖巧的待在她的懷裏。


    “我和孩子也一樣,隻要待在你身邊,就滿足了,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謝謝!謝謝你們!”


    顧清雪的心房暖融融的,有夫如此,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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