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後,舒婉倚在喜塔臘氏肩上,“額娘,女兒的手藝好不好?”


    喜塔臘氏拍了拍舒婉的手,感慨道:“婉兒的手藝自然千好萬好,額娘真怕被你養刁了胃口,以後吃不到婉兒做的飯菜可怎麽辦喲?”


    沒想到這女兒在宮裏養尊處優的,手藝竟然沒擱下,甚至天天不重樣地整出不少花樣來,可見為了相聚的這些日子女兒肯定想了許久的。


    隻是這樣的好日子終究無法長久,一旦禦駕迴京,自家女兒必要迴宮的,以後想再有這樣的機會恐怕是難如登天了。


    舒婉將頭靠在馬佳·蓋山的肩上,嬌聲道:“那女兒天天給額娘做,做到額娘不想吃為止!”


    她當然知道這種日子無法長久,但是能留出這數月時間在父母身邊盡孝已是難得,她無法再奢求更多,隻能多得一日算一日。


    喜塔臘氏偷偷撇過頭,掩飾自己微紅的眼圈,他何嚐不知道女兒的心思,隻是雙方都不願意點破罷了。


    一入宮門不迴頭,身為貴妃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偷著出宮是何等危險的舉動他都心知肚明。


    雖然皇帝不在紫禁城,但是後宮的女人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等著揪自家女兒的錯處,想把女兒拉下馬,好取而代之呢!


    可是女兒依然費盡心機地安排了這一切,不是為了別的,就為了陪伴他們度過一段悠閑的日子,為了還一家團圓的心願,所以在這段難得的自由時日裏,女兒幾乎日日窩在這溫泉莊子上陪伴他們,單是這份心意就足以讓他們此生無憾了。


    馬佳·蓋山和喜塔臘氏做了一輩子的夫妻,雖然不和諧,但是也知道幾分彼此的心意。


    他比喜塔臘氏更清楚地知道女兒此舉的風險,但是他不願拂逆女兒的孝心,更多的是因為這是他內心最深的渴望。


    他如今已年過七旬,若是錯過這次,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有沒有和女兒重聚天倫的一天,所以他選擇了相信女兒,能多相聚一天是一天,有時候他甚至希望皇帝留在草原上永遠都不迴來才好,這樣她女兒就不用迴去受那份活罪了!


    “老爺!夫人!格格!”


    一向穩重的元娘突然興奮地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對著大堂中的三人道,“博實大爺來了!這會已經進大門拉!”


    一句話頓時讓三個人都站了起來,尤其舒婉更是喜形於色道:“哥哥迴來啦?”


    話音未落人已經出了大堂,向著大門的方向跑去,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樣逗樂了身後的馬佳·蓋山和喜塔臘氏。


    馬佳·博實剛進了大門不遠,就見遠遠地一個紅色身影跑了過來,定睛一看可不就是自家妹妹麽?


    頓時哈哈大笑著迎了上去,將飛撲過來的舒婉接住,原地轉了兩圈,好像小時候兩人玩鬧時一樣。


    舒婉緊緊地摟住博實的脖子,眼圈兒紅紅,哽咽道:“哥哥!我好想你!”


    哥哥從小就對她疼愛有加,每每總是有壞點子整人,兩人合夥不知闖下多少禍,每迴都是當哥哥的一肩承擔,為此不知挨了多少家法板子,受了阿瑪多少訓斥!


    多博實著妹妹的後背,眼中有水光閃過:“哥哥也想你了,快讓我好好看看…”


    說著將舒婉微微推開,仔細端詳起這個多年未見的妹妹,一望之下隻覺得老天定然是極度偏愛自家妹妹的。


    絕美的容顏依然如十年前一般明麗動人,肌膚依然白皙水嫩,跑動後麵上帶著一絲嫣紅,宛若盛開的牡丹花一般令人目眩。


    若非妹妹身上那常年身居高位的雍容氣度,和那份媚入骨子裏的風情萬種,恐怕誰見了都會覺得麵前的人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女。


    難怪皇帝會對妹妹十年如一日地眷念寵愛,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冷落這樣的美人!


    舒婉仰頭看著自家的,哥哥三十餘歲正是男兒年富力強的時候,加上練武有成更顯年輕些,博實如今看來不過二十餘歲的青年模樣。


    身上洋溢著一股自信從容的氣度,過去靈動精明的眸光變的光華內斂,整個人宛如玉石一般溫潤無害。


    比起原來的鋒芒畢露,如今內斂的兄長要更加可怕得多!


    “哥哥,你怎麽有閑暇到這裏來?皇上不是下令豐台大營時刻保持戒備狀態麽?”


    舒婉有些疑惑地問道,她可是清楚地記得康熙在遇刺之後,可是命駐守京城的步軍營和西山豐台大營時刻警戒的。


    尤其太後的事情一出,康熙更加不放心京城防務,是以監管京城十二營的豐台駐軍便成了重中之重。


    “我這次可是秘密迴來的,營中暫時有人頂著,隻要及時趕迴去,想來出不了什麽岔子。”


    博實摸了摸舒婉的長發,一邊攬著她往大堂走去,一邊低聲道:“我剛剛收到的消息,這迴可是出大事兒了,走!先見了阿瑪和額娘再說!”


    舒婉神色一凜,算算時日康熙這會應該剛到草原不久,她的人應該還沒開始動手,怎麽就出事了?為何她之前沒有收到半點可稱之為大事的消息呢?


    “博實,現在京城處處戒備,你怎麽跑迴來了,莫非出了什麽事故?”


    馬佳·蓋山麵色嚴肅地端坐上首,顯然已經從兒子迴來的驚喜中迴過神來,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舒婉走到炕上挨著喜塔臘氏坐下,看著自家哥哥小心地挪到馬佳·蓋山跟前坐下,摸著鼻子訕笑道:“兒子這不是得了噶爾的傳信,有大事要跟您老商量嗎?”


    雖然這跑腿的事兒本不必他親自來,但是自從得知妹妹再次出宮之後,他這心裏就跟貓抓一樣,恨不能插上翅膀飛過來相聚才好,難得找到一個好借口,還能不上趕著脫身麽?


    馬佳·蓋山聞言頓時一個白眼翻起,一見這小子那副模樣就知道事情肯定沒嚴重到那等地步,不然早就現讓底下的人傳信迴來了,不由得叱道:“最好真的是大事,不然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也不想想如今是什麽時候,皇上親自下令京城戒嚴,大營隻許進不許出,沒有皇帝親筆手諭和調兵令箭誰也不得出動一兵一卒。


    如今各個家族的人都虎視眈眈地等著揪彼此的錯處,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人發現兒子不在軍營,必然惹來各大家族的圍攻,尤其可畏的是皇帝的猜忌,到時候不但自家吃掛落,還要連累宮中的女兒。


    喜塔臘氏一聽馬佳·蓋山這語氣頓時不樂意了,輕哼一聲:“兒子難得迴來一趟,你這是發得什麽脾氣?博實是個有分寸的,若沒有大事斷不會輕易動用替身的,何況婉兒難得有機會與咱們團聚,便是迴來見見婉兒又有何不可?”


    馬佳·蓋山被喜塔臘氏一瞪眼,頓時癟了氣勢,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


    博實一點沒把自家阿瑪的警告放在心上,反正他從小被家法伺候慣了,而且有額娘在場的時候,自家阿瑪的威風是絕對抖不起來的。


    不過博實很快就嚴肅起來:“按著噶爾信上說的,禦駕半個月前就已經抵達蒙古草原,準噶爾戰力雖然不俗,可是咱們大清鐵騎也不是虛的,皇上親率二十萬大軍,在昭莫多再戰準噶爾汗完噶爾丹,成功收複漠北蒙古的喀爾喀地區,噶爾丹自殺身亡,阿拉布坦成為新的準噶爾汗,聽說正準備與大清和談,而且…”


    博實看了舒婉一眼,猶豫了片刻才道:“阿拉布坦去和談的時候帶了不少蒙古貴女隨行,其中有些姿色很是不凡,尤其是杜特爾部的東珠格格更是美豔不凡,雖然還不至於驚動禦駕,但是在兵卒之間流傳甚廣,甚至還有人稱她是蒙古第一美人東哥轉世…”


    杜特爾部的格格?舒婉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杜特爾部前任親王阿布鼐依然被軟禁於沈陽,而親王布哈尼一直致力於營救自己父親的事可謂盡人皆知。


    東哥轉世?哼,這個東珠格格的目標是誰簡直不言自明了。


    喜塔臘氏一聽這話就皺起眉頭:“這東珠格格是個什麽來曆?”現任


    一個未出閣的貴女就引來這樣多的紛爭,擺明了就是想提高自己的名聲,可見就是個不安分的,若是讓其近了皇帝的身,難保不會威脅到自家女兒。


    博實冷笑一聲:“這位東珠格格身份可不低,是杜特爾現任親王布哈尼幼弟羅布藏台吉的嫡女,自小就以美貌著稱,年不過十歲提親的人幾乎踏破門檻,隻是杜特爾部豈能輕易把這顆寶珠許出去?如今布哈尼親王特地帶了她前往,可見是打上咱們皇上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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