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蟹宴之後,後宮生活又迴歸了正軌,天氣漸涼,舒婉都覺得最近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會有涼風從門縫裏滲進來。


    “知行,皇上昨晚翻得是誰的牌子?”


    舒婉雙眸微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柳眉微蹙,絕美出塵的眉宇間透著幾分淡淡的疲倦。


    知行等人正伺候舒婉穿衣,聽她這樣問,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迴娘娘,是淑嬪的牌子。”


    “這都連著多少天了,怎麽日日都是淑嬪的牌子?”


    舒婉揉揉額頭,垂眸拿起旁邊的戒指一個一個的悉心戴上。


    “加上昨日,正好十天。”


    知行想了想,“娘娘,您可千萬別與淑嬪計較,她再得寵也越不過您去,奴婢見您昨夜又沒睡好,不管怎樣您自己的身體要緊啊。”


    “嗯,本宮知道,本宮與她計較做什麽?皇上喜歡就好。”


    舒婉掩著嘴打了個哈欠,康熙不來正好,最近百味藥店擴張到南方,做江浙一帶的生意,江浙可是自古以來的富庶之地,隨便扔塊石頭都能砸中幾個有錢人,這事必須得早點提上日程,一想到以後那滾滾而來的銀子,舒婉這心裏就像冒開了花。


    所以最近幾日她一直在忙這件事,以後百味藥店不能光做藥丸子的生意,要全麵化,不過這規模擴大了,事情自然也漸漸多了,她晚上出宮的頻率也漸漸升高,康熙不來正好給了她機會。


    知行臉上擔憂的神色絲毫沒有消退,但是舒婉都這樣說了她一個做奴才的也不好反駁,“是,娘娘想開就好。”


    “哎呀,知行姐姐,你就別擔心了,娘娘何事為那起子小人憂心過?這宮裏的小主娘娘們,哪位也越不上娘娘去。”


    知言捧來一托盤首飾待舒婉挑選,舒婉挑眉對她笑了笑,“你又懂了?說這話也不怕別人追著你打?”


    知言看了看四周,現在在屋內伺候的都是些嘴巴牢靠的奴才,嬉笑道:“這話奴婢隻敢說給娘娘您聽,反正在奴婢心裏娘娘就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了。”


    “行了,別貧嘴了,淑嬪現在得勢,你們可要管好下麵的宮人,千萬別招惹了淑嬪身邊的人,淑嬪受寵,要是她在皇上麵前哭一哭,本宮也保不了你們。”


    “是,奴婢知道的,絕不給娘娘惹事。”


    舒婉挑了一對八仙多寶金絲發簪,在配上幾個紅藍寶的小花簪子也就算了齊活了。


    “就戴這些吧,戴多了倒墜得慌。”


    “是。”


    “兩位常在和劉答應可是已經準備好了?”


    “是,她們三人都已經在正殿等著娘娘您了?”


    舒婉照照鏡子見已經收拾妥帖,鏡中美人端是絕世無雙,勾唇一笑更是攝人心魄,將手搭在知行胳膊上,輕啟朱唇,“走吧。”


    舒婉坐著肩輦恪常在、慎常在以及劉答應遙遙跟在轎輦後一路去承乾宮。


    離著遠遠的舒婉就看見了惠妃的轎輦,惠妃一向來的早,這個時候看見惠妃的轎輦倒是不多見。


    這幾年是是非非下來,舒婉早就已經和惠妃成敵對狀態,她和惠妃之間的結已經到了不能化解的地步,她和惠妃已經是多次交鋒,雖沒搬到明麵上,但是後宮妃嬪都知道她和惠妃有過節。


    不過這些在舒婉看來都是手段,她也不過是無聊搭理惠妃玩玩罷了。


    和舒婉的雲淡風輕相比,惠妃一見舒婉著是恨得牙根癢癢,她和舒婉多次交手,鮮有勝過,多次被舒婉弄得灰頭土臉。


    “臣妾給玉貴妃娘娘請安。”


    雖說惠妃資格老,但是在後宮之中並不是越老越尊貴,按照位份惠妃自然要給舒婉行禮。


    “惠妃請起。”


    待受了惠妃的平禮後舒婉和惠妃並肩進了承乾宮,邊走著邊淡淡一笑輕啟紅唇悠悠道


    “我一向是這個時辰才來,倒是今天惠妃來得晚些,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迴和惠妃在這遇上呢,這算是我和惠妃的緣分呢呢?還是劉答應與那貴人、李答應的緣分呢?。”


    那隨意悠哉的模樣就好似與親近之人聊天一般,堵得惠妃氣上不來,她延禧宮的人和景陽宮有個狗屁緣,就算是有緣也是虐緣。


    “說來本宮和惠妃你共侍宮中也好些年,但請安的時候卻少遇上,偏偏今日帶著新人便遇上了,可見是新人比咱們更有緣分,想來也是,李常在和劉答應同是漢軍旗,又是同一屆的秀女,如今又一同共侍宮中,足見兩人緣分不淺,連帶著本宮和惠妃您的緣分也深了不少,往後咱們可是更親近些,也不枉了這緣分,惠妃你說呢?”


    惠妃扯了扯嘴角,親近?她躲還來不及呢,她怎麽可能與舒婉親近,看來迴去後得好好約束李答應,讓她知道她到底是誰宮裏的人,沒的和別人宮裏人搭上惹笑話。


    過惠妃也不是弱場的人,即使心裏知道可能會被舒婉壓下去,也不會輕易就認輸,隻見她捏著手帕的雙手攏到一起,一臉喜氣的看著舒婉說道:“貴妃說的極對,早就知道貴妃喜好花,我那兒早前得了一盆玉扇,早就想請貴妃娘娘前去觀賞指點,可是之前貴妃一直有事忙著,我便不好意思打擾,如今貴妃總算清閑下來了,也請貴妃賞光延禧宮,看看那盆玉扇到底養的怎麽樣?”


    “好啊,那天惠妃有空下帖子就是,本宮一定去。”


    舒婉似是沒有聽出惠妃話裏嘲諷的意思,以前衛氏未封淑嬪之前,她算的上得寵,如今衛氏封嬪她隻能算的上是不得寵的舊人了。


    “瞧瞧本宮,一見到惠妃你就說個停不下來,連給皇貴妃請安都忘了呢,惠妃,咱們還是快進去吧,別誤了時辰那可就不好了。


    “是,臣妾遵旨。”


    惠妃走在舒婉身後,看著舒婉的身影暗暗唾了一口,哼,現在竟然還笑的出來,等好日子到頭的時候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請安氣氛有些怪異,衛氏畢恭畢敬的跟在皇貴妃麵前出來之後,眾人的眼光粘在衛氏身上就沒移下來過。


    “好了,淑嬪,你現在也是嬪位了,別整日這般的前倨後恭,迴位置上坐著吧。”


    皇貴妃摸著手上長長的假指甲,嘴角上翹,眼中卻無一絲笑意,陰冷得很。


    衛氏恭順的行了個禮,“是,臣妾遵旨。”


    “淑嬪今日這身真是好看,不過,本宮瞧著怎麽那麽眼熟呢,”宜妃端起手邊的茶水裝著抿了一口,對著衛氏輕輕一笑,“本宮記性不好,要是說錯了淑嬪妹妹可千萬別怪罪。”


    衛氏今日穿的是一身淺絳色金絲繡邊花鳥山水的旗裝,之前衛氏一直穿的都是偏素雅的顏色,白的、藍的、水綠色,衛氏溫婉賢淑,素色的衣裳更能襯托出她身上那份柔美之意,今日這身旗裝穿在卻是不怎麽相稱。


    聽宜妃這樣說,衛氏立馬紅了臉,“迴宜妃娘娘,這身衣裳是皇上前幾日賞給臣妾的,臣妾自知容貌有虧,穿不出這件衣裳的大氣好看。”


    安嬪在旁邊接嘴道:“哎,臣妾想起來了,臣妾記得玉貴妃娘娘也有一件這樣的衣裳,好像就隻有上麵的繡圖不一樣,貴妃娘娘,臣妾說的可對?”


    “正是,”舒婉並未在意,若無其事的點點頭,“不過本宮早已年老色衰,遠不如淑嬪年輕貌美,淑嬪穿這淺絳色更襯得麵若桃花,倒是讓本宮不好意思了。”


    眾人看向舒婉,隻見舒婉淺淺一笑,絕色姿容不減分毫,剛才的一番話也像是真心實意說出來的一樣。


    “貴妃娘娘真是謙虛,不像某些人,得了件好衣裳就迫不及待的出來炫耀,跟誰沒有似的,要是貴妃娘娘是年老色衰,那臣妾真要成那燒糊卷子了。”


    僖嬪看了眼衛氏,“淑嬪你說呢?”


    “是,僖嬪娘娘說的極對,”衛氏不安的捏著衣袖,迅速的看了一眼舒婉,低下頭,眼角已經開始閃現著瑩瑩的淚光。


    “這怎麽又要哭了,瞧著倒像是我們欺負淑嬪了一樣,淑嬪,你心裏若是委屈盡可以說出來,皇貴妃可還在這呢,皇貴妃一向秉公嚴明,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舒婉喝了口茶,甚是關心的說道:“淑嬪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現在高居嬪位,自該為底下的貴人、常在、答應們做個表率。”


    “就是!淑嬪,你若是心裏有什麽委屈盡管說出來就是,別弄得好像我們欺負了你似的。”


    宜妃撫了撫袖子上的花紋,“別的不說,你是皇貴妃身邊出來的人,一舉一動都代表著皇貴妃的臉麵,這樣下去怎麽能行?”


    得,宜妃都這麽說了,皇貴妃也沒辦法在上麵繼續看戲,清了清嗓子,剛要說話,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尖利的“皇上駕到!”


    皇貴妃趕緊起身請安,其餘眾人也跟著起身。


    “都起來吧。”


    康熙大步進來,直接走到上位坐好,“剛剛在說什麽呢?這麽熱鬧,在外麵都聽到了。”


    皇貴妃接過蒙鄂嬤嬤手裏的茶遞到康熙麵前,笑道:“今兒淑嬪妹妹穿了件新衣裳,甚是好看,臣妾看著也為皇上高興呢,淑嬪妹妹果真是個佳人,還是皇上有眼光。”


    康熙招招手讓衛氏近前,牽著她的手仔仔細細上下打量一下,滿意的點點頭,“你穿這鮮豔些的顏色十分好看,以後也記得要多穿。”


    “是,謝皇上誇獎。”


    衛氏麵色緋紅,因為此時她能清楚的聽到康熙和周圍每個人的‘心聲’,周圍的羨慕嫉妒不絕於耳更加讓她得意、欣喜,不過自然,這些她都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皇貴妃見兩人如此親密,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朕記得玉貴妃也有過這樣一件衣裳,”康熙掃了一眼舒婉,隨即視線轉移到衛氏身上,“玉貴妃年紀稍長,她穿這顏色有她的一番韻味,然兒穿這顏色有自己的風情,你說朕說的對不對?”


    年紀稍張?還真是適當的評價。


    在座的眾人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為皇上那句年紀稍張而高興,還是該為了那句皇上誇讚衛氏有自己的風情而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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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承乾宮,舒婉又受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冷嘲熱諷,不過都是變著法的說一代新人換舊人,光憑著這一件衣裳,就能看出來她這個舊人早就已經比不上衛氏那個新人了。


    知行麵色一直陰鬱難安,想開口吧,又怕觸及自家娘娘的傷心事,可是不說,萬一娘娘一味的憋在心裏憋壞了怎麽辦?


    舒婉沒理會她的這些心思,甩了甩帕子,扶著她的手穩穩當當的上了轎輦。


    天高氣爽,尚未受過汙染的空氣十分清新,舒婉心裏說不上是失落,頂多是一種早有預感必然會發生的事情發生時那種早該如此的感慨。


    舒婉托著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一道清亮的聲音打破了舒婉的沉思,她皺了皺眉,“知行,怎麽了?”


    走在最前麵的小太監趕緊近前迴稟,“迴貴妃娘娘,是諾敏侍衛想來給您請安。”


    諾敏?舒婉驚訝的一笑,“快讓他過來。”


    “奴才給娘娘請安,”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


    舒婉命人將轎輦停下,下了轎輦摸了摸諾敏的肩膀,笑道:“這才幾月不見,就又長高了,不愧是我們馬佳氏的好兒郎。”


    “娘娘過獎了。”


    舒婉不光見到了諾敏還見到了一個老熟人--克新,低聲問道:“克新侍衛怎麽也在這兒。”


    “迴娘娘的話,奴才和諾敏奉皇上之名負責景陽宮的安危。”


    “哦,”舒婉甩了甩帕子,還以為克新早就被打發去了那個角落去了,沒想到康熙竟然命他來守景陽宮,也真夠稀奇的。


    不過她與克新隻見的帳早就已經結清了,克新吃了她的藥,就中了她下的禁忌術,絕不會泄露半點關於她的秘密。


    舒婉下轎步行,諾敏在旁邊步步跟著。


    “諾敏,今日你來隻是為了向我請安的?”


    諾敏低下頭,“奴才擔心娘娘心思鬱結,特意來看望娘娘。”


    “心思鬱結,我為什麽要心思鬱結?”


    諾敏指了指承乾宮的方向,“娘娘重情,奴才擔心娘娘心裏難受。”


    “哦,沒想到你年紀小,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舒婉笑了笑,“放心吧,我沒事。”


    想來是剛才在承乾宮發生的事情傳來出去,沒想到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這流言就滿天飛了。


    “娘娘千萬別多想,也別做出什麽傻事,”諾敏壓低聲音,“翁庫瑪法說了,馬佳氏一族就是娘娘最大的靠山,娘娘放心吧。”


    舒婉心中湧上一股暖意,現在這個時候這句靠山確實讓她心安,她握住諾敏的手,“我知道了,你也迴去告訴翁庫瑪法他們,我真的很好,在宮裏都這麽多年了,起起落落我都經曆過了,還能連這點事也看不清嗎?沒事的,讓他們千萬別為了我而擔心。”


    “是,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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