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走後,蘇麻喇嘛快步走進成嬪的寢室之中,如今三月,冬日裏用的棉簾子早就已經撤下,而是換上了更為輕盈的紗簾。


    一掀簾子,蘇麻喇嘛就聞到了一股好大的血腥味,可是越靠近成嬪床邊,這血腥味就越淡。


    在場眾人也沒料到蘇麻喇嘛會親自過來,不由得驚慌失措起來,見狀,就算蘇麻喇嘛再傻,反應再遲鈍,也該知道這其中有蹊蹺了。


    竹柳竹枝還想攔著,兩人跪在蘇麻喇嘛前邊,擋住了她的去路,連聲說道:“還請蘇麻喇嘛留步,成嬪娘娘出血過多,難免沾染了晦氣。”


    蘇麻喇嘛也不廢話,直接抬起腳將兩人踹到了一旁,“起開!”


    “不要啊,不要。”


    竹柳竹枝還在拚命掙紮,蘇麻喇嘛一個眼神就立刻有人上前將她們二人帶了下去。


    成嬪的床是接近四方形的,周圍有厚厚的繡金床帳圍著,平時看上去十分的綺麗,如今那床帳與床邊一盆盆的血水交相輝映著,到顯得猙獰可怕。


    蘇麻喇嘛上前掀開那厚厚的床帳,果然,成嬪安然無恙的圍著被子,一雙眼睛無措的上下左右轉來轉去,就是不敢直視來人。


    早在蘇麻喇嘛進來的時候,成嬪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兒,也萬分懊惱自己怎麽做出了一個如此草率的決定。


    她一心隻想報複舒婉,想將小產的罪名按到舒婉頭上,匆忙準備的這場鬧劇自然是處處存在著紕漏。


    不過當時的成嬪可沒想那麽多,比如上過戰場的康熙對人血的氣味是否熟悉,以及那接生嬤嬤和往來的宮女,雖然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出倒,但身上竟然沒沾上絲毫的血跡。


    成嬪隻覺得,以前康熙每次聽見她動胎氣或是小產,都會嚴厲的處置那罪魁禍首,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甚至為了讓康熙更加擔心,她還故意讓李華誇大了她的情況,滿心的以為康熙這次還會像往常一樣為她做主。


    可是當她看見氣勢洶洶的蘇麻喇嘛之時,她就知道,完了,這一切全完了!


    蘇麻喇嘛見到安然無恙的成嬪,一股火氣直衝天靈蓋,天啊,這是一個什麽樣的蠢貨啊!


    沒那個本事還偏偏要去做局,做局就做局吧,還偏偏露出了馬腳,到最後得不償失,還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蠢蠢蠢!蠢得不可救藥!不可理喻!


    成嬪自知做錯了事,跪坐在床上,眼淚鼻涕一齊流了下來,“臣妾是被那玉妃氣昏了頭,才會想出這麽個笨法子,以後再也不敢了,還請蘇麻喇嘛不要…”


    “不要什麽?”蘇麻喇嘛不屑的笑了笑,“難道成嬪娘娘想說的是不要將今日之事告訴太皇太後嗎?”


    成嬪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更是泣不成聲,“蘇麻喇嘛您知道的,這件事都是那個該死的玉妃的錯,就當、就當看在我瑪嬤與您多年的交情的份兒上,饒了我一次吧,以後,我絕對會對太皇太後的話言聽計從,絕不再做出像今日這樣的錯事來。”


    早年太皇太後還是莊妃之時,成嬪的瑪嬤就曾與蘇麻喇嘛有過幾麵之緣,陰差陽錯之下還曾幫助過蘇麻喇嘛幾次。


    不過,這些都是上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了,要不是瑪嬤臨終前對成嬪的阿瑪提起過此事,成嬪都不會知道她在宮中竟然還有這份關係在。


    當年她能十分順利突破障礙被太皇太後選上,成為成嬪,其中自然有蘇麻喇嘛的原因在。


    蘇麻喇嘛心中的怒氣漸漸消去,看向成嬪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冰冷。


    雖說她比太皇太後年輕,但是成年呆在太皇太後身邊,心態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年人。


    見慣了宮中的無情,蘇麻喇嘛自然也非良善之人,隻是多年來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忘記了宮中的人心險惡、心狠無情,原本冰冷堅硬的心竟然變得比之前軟了,所以當她得知成嬪和她還有那麽一段淵源時,便總是想著幫一把。


    誰料,成嬪就是個不成器的,無論她怎麽幫都是扶不起來的阿鬥。


    冷哼一聲,“你瑪嬤泉下有知,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也會不得安寧!”


    成嬪嚇得瑟瑟發抖,趕緊上前抱住蘇麻喇嘛,蘇麻喇嘛後退一步躲開了她。


    輕輕的拍打了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蘇麻喇嘛麵帶輕蔑,也不想再多費唇舌,接著說道:“皇上特意讓奴婢來稟報娘娘,若是娘娘不想要腹中的小阿哥,那便趁早打了,別整日鬧得宮中雞犬不寧。”


    “不!不要!”


    成嬪連連搖頭,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披頭散發的像個瘋子,似乎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你在騙我,皇上明明十分喜歡這個孩子,怎麽會說出這麽絕情的話來呢?”


    “奴婢不過是據實稟報,以後,還請娘娘您好自為之。”


    說完,蘇麻喇嘛一昂頭,甩了甩帕子,扭頭邁著標準的小碎步就出去了。


    成嬪來不及穿鞋,赤腳挺著肚子在後麵追著,“蘇麻喇嘛請留步,臣妾還有話想說啊!”


    蘇麻喇嘛才不理會成嬪的話,吩咐幾個小太監守好門,又吩咐了幾句,別讓成嬪跑出去,然後便坐上轎輦離開了。


    “別走,別走啊,我還有話要說!”


    成嬪跪坐在冰冷的地麵上,眼神空洞的看向蘇麻喇嘛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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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祥宮的這點破事並未影響康熙和舒婉的心情,離開了啟祥宮,兩人不約而同的對剛才之事閉口不談。


    迴到幽幽閣之後,康熙一關門,便迫不及待的將舒婉抱到了床上。


    “婉兒,你怎麽老是帶著這個麵紗,實在是礙眼的很。”


    說著說著,康熙便要伸手將舒婉的麵紗摘掉,舒婉捉住那隻手,笑眯眯的說道:“皇上慢著,臣妾帶這個麵紗自然有臣妾的道理,臣妾現在的容貌極醜,不能見人,皇上還想看嗎?”


    “當然想看,不管婉兒變成什麽樣,在朕心中都是最美好的。”


    康熙在舒婉身上蹭來蹭去,這看得見、摸得見,但就是吃不了的滋真難受啊。


    舒婉推開康熙,走到梳妝台前抽出一個抽屜,從中拿出一段綢帶。


    康熙大咧咧的坐在床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婉兒,你這是要幹什麽?”


    “皇上別急。”


    舒婉笑了笑,走上前,用那段綢帶將康熙的雙眼蒙住。


    “原來婉兒想和朕玩這種。”


    康熙哈哈一笑,打橫將他麵前的舒婉抱起扔到了床上,舒婉臉上的麵紗自然也早就已經摘了下來。


    “既然婉兒不讓朕看,那朕就不看,這樣反而別有一番情趣。”


    很快兩人便滾做了一團,康熙趁著舒婉意亂情迷之時,早就已經將蒙眼的緞帶解了下來。


    看著身下之人麵帶微紅,媚眼如絲,小嘴一張一閉,康熙瞬間泄出。


    “皇上,您怎麽了?”


    舒婉不解的看向康熙,卻發現他正死死地盯著她的臉,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一樣。


    舒婉勾唇輕笑,雙上攀上了他的脖子,“皇上,你怎麽了,難道是臣妾太醜,嚇到你了?”


    康熙立刻迴過神來,伏到她的鎖骨處,溫熱的吐息使得兩人心跳加速,直接用行動告訴了舒婉他此刻的心情。


    門外守著的梁九功聽見裏頭傳來的陣陣的嬌泣聲,就連他一個無根之人都覺得有些心頭發癢。


    一直在門外守著的敬事房的奴才們也不敢多嘴,原本他們的職責是在皇上與宮妃行床幃之事時,算著時間,便要喊一聲“時辰已到!”


    可是經過屢次的教訓,他們也知道每次皇上與玉妃娘娘在一起時,那是萬萬不能惹的,所以一個個的像縮頭鵪鶉一樣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這時裏麵又傳來桌椅倒塌、瓷器破碎的聲音,梁九功剛想令人進去,康熙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得,梁九功猜到了三四分,麻利的讓所有人退到了三步之外。


    第二天一早,收拾的宮人一進門,就被眼前景象嚇了一跳,屋內竟然一片是狼藉,就連舒婉最喜歡的那兩盆花都沒有幸免。


    康熙早就已經醒了,或者說,他根本沒睡,不過,他並沒有感到疲倦體力不支,反而覺得精力充沛,頭腦清楚。


    看向旁邊那個把自己包在被子裏的小女人,康熙的這一顆心,就全化成了水。


    “好婉兒,朕庫裏還有不少補品,待會兒讓人全搬來幽幽閣,給你好好補補。”


    舒婉連一個指頭都不想動,輕聲的說了句,“臣妾累了,請皇上不要和臣妾說話。”


    康熙低低的笑了一聲,強行將人拉到了懷裏,“婉兒,你又忘了,現在隻有咱麽兩個人,你該叫朕什麽?”


    舒婉不說話,康熙唇角一挑,“婉兒要是不說,那朕就隻能再懲罰你了哦。”


    迫於康熙的淫威,舒婉低低的說了聲,“玄燁。”


    “這還差不多,”康熙捏了捏她的耳垂,“別忘了,以後隻有咱們兩個人的時候,要叫朕的名字,不準再叫皇上。”


    “嗯。”


    “那睡吧,好好睡一覺。”


    康熙輕聲哄著懷裏的舒婉,眼神溫柔的要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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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下朝,太皇太後的人就來向康熙稟報昨晚成嬪之事的處理結果,當然結果也是十分讓他滿意。


    經過太醫院太醫的極力搶救,成嬪的孩子已經平安保住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造成這次小產的兇手竟然是成嬪身邊的竹柳和竹枝二人串通太醫院的太醫李華所為,目前三人已經押往慎刑司,等候發落。


    至於當時在場其他人,不多時自然也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暴斃身亡,可以說,整個啟祥宮在的奴才已經全部都換了一遍。


    康熙點點頭,這件事就這樣以無數奴才的死而告終,後宮眾人的各種猜測還沒冒頭,就被掐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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