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城衛軍的最高長官之一,米爾本治安官被抓掀起的動靜不亞於安南抓住了巴爾·蒙特利爾。


    畢竟治安官是真正的實權官員,他和另外兩位治安官共同管轄著上千名城衛軍。而且米爾本治安官履曆不少,是議員預備役。


    城裏的貴族們以為坐上庭長,升無可升的安南會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結果是銷聲匿跡後又搞了一個大新聞。


    連這樣的大人物都被奧爾梅少抓了……他接下來會不會連議員都不放過?


    已經有擔驚受怕的貴族管奧爾梅少稱為“王國的獵犬”,聽上去好像是某種榮耀,但其實是在諷刺他是王國的狗。


    安南不在意,反正好處自己拿,壞事王室來背。他們罵的是奧爾梅少關他安南什麽事?


    剛把米爾本治安官送進地牢,安南曾經的頂頭上司,赫納治安官就派人來替他求情。


    三位治安官表麵互不相關還有點小矛盾,其實形同暗盟……畢竟地位相同,斂財手段相同,誰不知道誰的屁股髒?


    麵對舊長官,還是軍事大臣雷納多的人,安南態度很委婉:“他勾結自由之刃,這是王國的禁區。”


    誰不知道王宮裏的那位國王最恨自由城?赫納治安官退而求其次:要是實在不能求情……那就換種方式,讓米爾本治安官再也沒法走出地牢……


    安南倒吸口冷氣:“嘶……你比我還狠……”


    “沒辦法,米爾本知道的太多了。讓他活著,很可能把我們都咬出來。”


    得知還有這種好事,安南連夜審訊米爾本治安官,讓他把知道的都吐出來。


    安南其實不是個反對刑罰的人。他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施加在惡人身上的痛苦怎樣也不會勾起同情。


    “你對自由之刃做過的所有傷害都會報應在你身上!”安南來看米爾本治安官的時候,他發出讓外人色變,讓安南想笑的惡毒詛咒。


    “那真是太可怕了。”


    安南麵無表情:“你要替他們扛著,還是想把他們拉下水?”


    被固定在刑具上的米爾本治安官大口喘息著,口水滴落:“有區別嗎?我和我的家族都完蛋了!”


    “你說錯了。還記得理恩子爵嗎?他無辜的家人被我放走了。”


    米爾本治安官沉默許久:“你怎麽證明?”


    每個貴族的死穴都是家人。


    不是說他們有多在乎親情,而是家族是他們的延續。


    “沒法證明。”安南攤開手,“要麽你選擇當個‘好人’,死咬牙關,不咬出那些人,最後隻有你自己去死,外麵的家族被蠶食。要麽把所有袖手旁觀的貴族都咬出來,我承諾會將伱的家族送出王城。”


    “那就是送他們去死?王國哪裏還有安全的地方……”米爾本治安官在思考,說明他在猶豫。


    “中土怎麽樣?沒有惡魔,沒有鼠人,也沒有王國的爪牙。”


    安南看過米爾本治安官的家人,她們長得還不賴……不對,是她們還算幹淨。


    盡管她們優渥的生活全是米爾本治安官用賺的髒錢換來的。


    米爾本治安官不說話,安南笑了笑,和行刑的守衛說:


    “讓我們的治安官大人休息十分鍾。”


    終於能暫時鬆口氣,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的傷口流進汗水,火辣辣的疼,反而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


    米爾本治安官權衡一番,發現比起那些貴族,還真是奧爾梅少的信譽最好——起碼他說殺你就殺你。


    他歎了口氣。


    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前一天,自己還在享受地位帶來的優渥,出入貴族宴會,最有力的議員人選……結果隻是沾上了自由之刃,整個家族就分崩離析?


    怎麽會有這樣做事無所顧忌的混蛋!?


    十分鍾既漫長又短暫,安南迴來,米爾本治安官嗓音嘶啞說:“他們有些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你敢惹他們嗎?”


    “巴爾,你知道嗎?”安南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他抓了王室的人,王宮的國王無動於衷,這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米爾本治安官終於放棄嘴硬,垂下頭:“如果我把他們招出來……你能放了我嗎?”


    “抱歉,唯有這點不可更改。”


    安南手上有一份米爾本治安官的罪證,放在最上麵的一份是:裝著被販賣的女人們的貨車被城衛軍發現,因為這是政敵的商隊,米爾本治安官故意禁止貨車進城。待到他的政敵買通城衛軍,從其他城門進來後,貨車裏的三十四名女人已經凍成了冰雕。


    貴族們的每一個毛孔和血液都流淌著罪惡。


    安南能對他的家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他本人……


    “好,我告訴你。”


    安南的堅持反而讓米爾本相信了他:“給我一支筆,還有紙。”


    ……


    幾十分鍾後,安南帶著幾張滿是名字的羊皮紙走出地牢,坐上馬車迴軍事大臣的官邸。


    很多雙眼睛正盯著安南得以一舉一動,他們不知道米爾本說了多少,也沒有膽子闖進守衛森嚴的淨化庭,隻能用自己的辦法自保。


    比如新王都得地下開始傳出針對奧爾梅少的懸賞。


    “他們著急了。”


    “畢竟您手裏的東西能輕鬆審判他們。”雷納多說,建議安南把名單交給他,讓他處理。


    安南拿著它太冒險了。萬一有瘋狂的貴族在街上不擇手段的襲擊他……哪怕沒事,也足以把城裏的自由城人嚇得夠嗆。


    “無所謂,誰敢來,我就拿著名單報複迴去。”


    “他們不開口呢?”


    安南揮了揮名單:“誰襲擊我,我就找名單上的人算賬。”


    這樣詭異的平靜持續了一天,第三天上午,安南在去淨化庭的路上遇襲。


    第一個犧牲品也因此出現,不過那家夥很委屈的說不是他,安南就去找下一個……


    貴族們終於受不了,聯合找去王宮。他們知道安南受寵,沒有說汙蔑、抨擊他的話,而是想盡一切讚美之詞放在安南身上,把他說成議員長接班人,說成王國的希望,說成奧爾梅少來了,太平就有了。


    隻為了讓奧爾梅少調出新王都,去南方禍害自由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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