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帝君雲,授李虎為武候將軍,鎮守安平州,授開府之儀。”


    羅汝才聽到了聖旨的到來露出一個孩子一樣的笑容,眸子一亮,又黯淡下來,這時,臉色漸漸轉變,變得又灰又白。


    李虎見之大驚,上前。


    羅汝才身體突然之間抽搐,低聲說著:“你別怕,我的心願已了,我的時辰到了,差不多了……”


    李虎伏在他的身上,聽著羅汝才愈來愈弱的聲息:“我想明白了,我那些義子始終是個禍端,我死後他們必反,你也不必為難,你可乘我喪事之時把他一一的抓拿。”


    至此,羅汝才隻是翕動嘴唇,再也聽不清了。


    羅汝才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睛,說著:“吾兒,我在地下看你建功立業……”


    說到這裏,頭一歪,氣息就沒了。


    李虎心中一陣迷惘,退了幾步,就要跌倒,後麵幾個人連忙一擁而上,扶著他坐在了凳上,李虎怔了片刻,呆呆望著羅汝才的屍體,半晌說著:“給老將軍按排膈事吧……”


    “遵命”眾人一起應是。


    李虎靜了片刻,眼睛不斷流淚,心中卻越來越清楚了,下定決心了,他命手下人說著:“全軍全部換上孝服,令安平州不許喜樂。”


    “命各官各將來府拜見磕靈,舉行大葬。”


    說到這裏一頓,又說著:“兩郡驟逢大變,我新喪哀慟,恐怕有不到之處,不可多日無主,拜磕之後,就迴府鎮事,其它眾將眾臣一應如此”


    “此大變時,若有變亂,謠言,一律格殺勿論”說到這裏,已經透出了殺氣。


    眾人一起拜下,說著:“諾”正要退下了時,李虎對自己最忠心的護衛長道:“你先留下,我有事與你交待。”


    ……


    整個安平州,在羅汝才死訊傳出後,便陷入到沉寂之中,不複往昔熱鬧。


    街頭巷尾間,更是無人敢露出一絲歡喜模樣,論真心,或是假意,府城百姓,皆因羅汝才的死,沉默下來。


    更有智者痛哭流涕,不過他不是為羅汝才的死悲痛,他是為安平州的百姓傷心,天災*剛才,百姓剛過上幾天太平日子,因羅汝才的死,戰火必將在次點燃,那時百姓又要過上流離失所、家破人亡之苦。


    智者之慮果真了得,某些人心中,異樣的心思也開始了遊動。


    在某一處軍營中,一匹快馬直衝軍營中帳,此人麵有青須,一身戰甲,光彩奪目,越發顯得他長身玉立氣度不凡,此人就是羅汝才的義子王方。


    厚實的軍靴落地有聲,他便轉過身,下馬步入了中軍帳中去。


    “陳先生你來了,讓你久等了。”向帳中的一個長者行一禮後,王方垂首說著。


    “恩,在下也是剛到。”王方唿陳先生在一旁落座。


    待陳先生坐定,王方淡淡的問著:“對了,那老鬼怎麽樣了?”


    聽到對待如同親子的羅汝才,沒有利用價值就稱他為老鬼,陳先生卻忍不住心裏一寒,麵上帶著恭敬,說著:“迴將軍,羅汝才將軍死了。”這陳先生自認是讀書人,他可不會與王方那般的稱唿一個死人,最少人家也是一個封??大將,裂土之能人,說什麽也值得一敬。


    王方忽眯起雙眼,一直寬厚麵容上,閃過一絲冷意:“這麽快就死了,那咱們的糧草準備的怎麽樣。”


    “請將軍放心,去年大旱,百姓剛迴到家園,無力上稅,所以一時還未完成。”陳先生忙說著。


    “我等不及了,那老鬼上奏朝廷,授李虎為繼承大將軍,此時要是不有用動作,待李虎站穩腳跟,那裏還有我的機會,事情的輕重你自己斟酌,定要……”後麵的話,王方並非說出,但眼中一閃而過之殺意,卻已將其態度表明無遺。


    陳先生忙低頭,應著:“在下知道了。”


    隨後,二人不再討論此事。


    王方剛剛騎馬出去,實是為派到各地密探聯絡,收集情報。此時安平州,將軍府密探亦不少,而他從來在軍中從不與密探聯絡。


    ……


    羅汝才的另一個義子在聽過羅汝才死了的消息後,忍不住笑起來。


    “羅汝才一死,我梁威,也該活動下。”隱忍多年,沒想到,真讓他等到了這好時機。


    梁威鳳眼微眯,這天,很快,便會變了。風起雲湧,方能魚欲龍門,爭霸天下的機會,那裏會放過。


    梁威帶出一絲冷笑:“羅汝才真是沒有良心,竟敢把位置傳給那個鄉下來的野小子,在他活著時,的確不會有人敢對此提出異議,可他現在死了,那這筆賬,就該算在他野小子頭上了。他繼承了羅汝才這偌大家業,也該付出些什麽了,怎麽說我也同樣是他的義子。”


    梁威屈右手食指,輕扣桌麵,思索片刻,看向一旁的副將:“現在我最快招來能戰之兵,大概有多少?”


    “迴大人,五百人左右,加上一百的親衛一百人。”副將應聲說著。


    “這股兵力,雖說不弱,若想直搗黃龍,將李虎趕下台,卻是不易。”梁威斟酌著說著:“這事,不能由我一家去做。若是眾人起而哄之,縱然他有精銳之兵,亦難招架。”


    “大人的意思,是與王方聯合?可一是,他未必肯與咱們合作,二是引狼容易,送狼難,將他們引來,日後如何驅趕?”副將遲疑說著。


    “你所言不錯,但現在有咱們手中兵大都不在這裏,迴郡中調兵來不及了,隻要我們能抓到那野小子,這勢便會掌握在你我手中……派人去朝廷,不惜一切代價,結交內侍,請他們勸說皇帝,下一道密旨,革去李虎主將之位,封我為主將。隻要我們有這道密旨在手,就是這次失事,還可占據一個優勢,不僅日後可以招兵買馬,亦可聯絡其他勢力與我等合作。更能讓李虎處境尷尬,讓其集團分離瓦解。這事便交與你去做。”


    “請大人放心,下官定會盡快辦成此事。”知道此事重要性,副將忙起身,應的說著。


    “恩,既是如此,便下去吧,那件事,你盡快辦了,待有消息再報與我知。”梁威突然多出幾分意興闌珊來,揮揮手,讓其下去。


    副將恭敬的應了,退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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