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惦記著水塘裏的魚,天剛亮林禾就起來了,跟李長輝一起煮了早飯,吃飯的時候隻有李瑜李皓起床了。


    兩個都是習慣性的自律,不過一個早起打打拳就去看書了,另一個則是前前後後要鍛煉至少兩個時辰。


    當然,這是在放假,不用去學堂的時候。


    至於李安,小懶蟲難得可以睡懶覺,不水稻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


    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就由著他了,至少在平日裏該去學堂的時候,隻要一喊,也能爬起來。


    “今天吃手擀麵,你們吃完把碗洗一下,等安兒起床後,給他也弄點吃的,我們先去水塘看看。”


    知道李安起不來,他的那份放在一旁還沒煮呢。


    李瑜點頭應道:“好,等安兒起來,吃了飯估計還要去城裏。”


    “你們去吧,讓皓兒跟著就行,記得不能讓安兒離開你們的視線,別跟陌生人接觸太多。”


    “放心吧娘,我們知道的。”李瑜無奈點頭。


    每次他們自己進城玩,娘都會這樣叮囑,這話他們三兄弟,早就可以倒背如流了。


    林禾跟李長輝出門的時候,李皓還在院子裏打拳呢,穿著單衣,卻已經汗流浹背,看到爹娘出來,也隻是打了個招唿,就繼續了。


    出了門,林禾才感慨:“皓兒對練舞這方麵還真是癡迷,我從沒見過像他這麽小的年紀,能夠這麽自律的人。”


    李長輝:“平日裏要上學,鍛煉的時間本來就少,若是這個時候都不好好練的話,那也別想在這方麵有什麽成就了。”


    “成就?”林禾心中一動,“說起來,去年好像跟皓兒談過心,從那之後他就這樣了,你跟他說什麽了?”


    李長輝遲疑了一瞬,倒也沒瞞著。


    “我跟他說,以他的資質,雖然也不笨,但想要走科舉這條路的話,怕是不行,而且我看他平日裏,也多愛看關於行軍打仗,擺兵布陣之類的書籍。”


    “我問他,想要普普通通就這樣一輩子,還是想要出去闖蕩一番。”


    林禾接話:“那肯定想要出去闖蕩啊,隻要有機會,誰不想趁著年輕,出去闖蕩江湖,見識見識這大好河山?”


    就算是山溝溝裏的人,也在努力的,想要從山裏爬出來,讓子孫後代,可以在更好一點的地方,紮根繁衍呢。


    尤其是半大少年,正是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渾身都是探索欲的年紀。


    他們從鄉安村走到了永和鎮,現在又到了南誌縣。


    一處比一處繁華,即便是這樣,繁華的南誌縣,依舊是灌州府內,最貧窮偏遠落後的的地方。


    孩子不小了,自然能夠從周圍人的議論中,聽到一二。


    本來就對外麵充滿了好奇,李長輝再這樣一問,哪裏有說不想出去的道理?


    那是恨不得立刻馬上,就出門闖蕩去了。


    李長輝也不意外林禾能猜到,含笑解釋:“我跟他說,我們不可能再陪著他滿天下到處跑,他如果現在不努力,以後就算想出去,怕也沒命迴來。”


    林禾眉頭一皺:“呸呸呸,不忌不忌,大吉大利。”


    說完還白了李長輝一眼:“大早上的,說這種話做什麽。”


    若是別的,哪怕說的是她自己,她也不會這麽忌諱,但這說到孩子們身上了,她就不得不忌諱一下了。


    李長輝自製說錯話,等林禾抱怨了幾句,然後才繼續解釋。


    “我跟他說,練武這方麵,得到我的認可了,你放心了,才會放他出去闖蕩,而且還告訴他,最好是三年之內,學出一身本事來,那會兒才更有機會。”


    “機會?什麽機會?”


    林禾好奇,至於李長輝說的,要她放心才能出去,那肯定啊!


    以她對李皓的了解,那是豪爽仗義的人,這要是出門在外,遇到事兒了,指不定就會出手幫助之類的。


    這沒點本事,哪裏敢讓他一個人出去。


    不過李長輝口中的機會,她確實想不明白。


    這次李長輝沉吟的時間稍長了點,就在林禾想要追問的時候,李長輝終於開口了。


    “邊關戰事平定,已經七年了。”


    沒想到李長輝突然會說起這個,愣了一下,稍一細想,遲疑開口:“你讓皓兒三年有所成就,難不成到時候還要打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要早做打算了。


    好在李長輝及時搖頭,打消了林禾心中差點升起來的擔憂。


    “打仗不至於,但小摩擦肯定是年年都有,不過我說的是關內。”


    “關內?”


    林禾更迷糊了。


    “對,”李長輝肯定的點頭。


    “去年就聽謝江無意間提了一次,說某處好像有山匪。”


    “當年打仗的時候,也有逃兵,有叛軍,甚至還有敵國的人偷偷潛入關內。”


    “這些人不敢出現,必定是躲在某處,時間長了,就是隱患。”


    “謝江隨口提起的山匪,或許就是其中的某一個人,不過現在才剛冒了一個苗頭,還沒有到上達天聽的程度。”


    “假以時日,這些微弱的亂象,必定會變得猖狂,到時候,朝廷肯定會出兵剿匪。”


    林禾這次聽懂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皓兒如果練出本事的話,可以參軍剿匪?”


    李長輝點頭,正是此意,三年,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了。


    在戰事平定的第十年,差不多也是帝國的探子挑唆,和組織隊伍所需要的時間。


    “我還有一個問題,剿匪不是有軍隊嗎?難道還要找新丁?那不是跟送死沒什麽區別嗎?”


    “那可不一定,之前打仗的時候,軍隊損耗慘重,何況邊關也不能沒人,若是軍隊撤出,敵國很大的可能會趁機進攻,哪怕是進城搶奪一番呢。”


    “如果真的有剿匪一事,肯定會先招兵去邊關,然後再從老兵裏麵,挑選一部分人參與剿匪的行動。”


    這樣新兵可以訓練,老兵剿匪。


    林禾聽著好像是有那麽點道理,但還有一個問題沒問明白:“那你怎麽就能肯定,兩三年內會有招兵剿匪的事情發生?萬一什麽都沒有呢?”


    “沒有豈不是更好?更何況,即便那些山匪不會出現鬧事,再等三年,也差不多也到了該征兵的時候了。”


    畢竟邊關的老兵,也是需要替換的啊。


    原來如此,林禾表示了解了,正好兩人已經到了水塘附近,便不再多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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