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殊羽知道雲佑是乾豐帝有意派來試探她口風的。雲佑迴宮後沒兩天，乾豐帝的聖旨就下來了。雖然還是在禁足，但是從三個月減輕到了一個月，還可以容人看望。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乾豐帝並無意責罰淩殊羽。
事情都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餘歡這個正兒八經的靖王未婚妻不出麵著實說不過去。在淩殊羽減輕禁足時日的第三天，餘歡便遞了帖子登門拜訪。
淩驚鴻因為並不知曉餘歡和雲未靖的婚約，也不知道三人是打算如何處置這婚約的，故而收到消息的時候氣得差點沒衝到靖王府揍人。所幸淩殊羽及時將木漸派來同雲未靖解釋，否則雲未靖真的要提著劍衝到靖王府去了。
淩殊羽安安分分地在無瑕院裏呆著，沒想到餘歡還會登門，一開始想將人拒之門外以明態度給乾豐帝看，但是左右一想，還是將人迎了進來。
餘歡是受了雲未靖的意思來寬慰淩殊羽的，但是她才進了淩王府還沒到無瑕院就接收到了不少不善的目光，甚至連帶著她進門的奴才都沒給她一個好眼色。
“你就是餘家大小姐餘歡？”餘歡本想著將這些目光視若無物，畢竟她本意也沒想跟淩殊羽搶雲未靖，這些目光她隻會覺得好笑，並不會覺得如芒在背。但是卻有人特意在去無瑕院的路上堵住了她。
餘歡抬眸，目光清淩地看向站在一課柳樹望著她的少女。
身旁的奴才衝少女福了福身，喚道:“見過二小姐。”
餘歡了然地揚了揚眉梢，微微眯了眯眸看著淩流:“淩王府二小姐淩流？”
淩流眉目微沉，帶著身旁的丫鬟大步走到餘歡麵前。
餘歡年長了淩流四歲，站在淩流麵前比淩流高了至少半個頭。
“你就是靖王的未婚妻？”淩流看著餘歡的眼中帶著深深的不滿。
餘歡頓了一頓，微微斂了斂眸光，終是輕輕點了點頭:“我是。”
“你是來尋淩殊羽的？”淩流立在餘歡身前，擋住了餘歡的去路。
餘歡又輕輕點了點頭。
“餘大小姐。”淩流的臉色忽地變得有些沉肅，“有些話我知道我這樣說不妥當，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餘大小姐幾句。”
餘歡微微頷首，溫和地說道:“你說。”
淩流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餘歡一番，抿了抿唇角沉聲說道:“強扭的瓜不甜，靖王對姐姐有意的事是人都看得出來，餘大小姐若是個明白人，應該能看得透其中厲害。此番你若能不糾纏此事，我可以以淩王府二小姐的身份允諾你，日後你若有所求，我必相助。”
餘歡頓了一頓，微微失笑看著眼前還不知事的淩流，溫聲問道:“素來聽聞淩王府二小姐同無瑕郡主不對付，常常與郡主對著來，今日一見……似乎並非如此。”
淩流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抿了抿唇角反駁道:“這不關你的事，你隻說應不應……”
餘歡眯了眯眸，看向淩流的眼中多了幾分興味:“那淩二小姐打算讓我如何做？”
淩流頓了一頓，突然猶豫了下來。她本就是一時衝動來半途截住餘歡，想讓在淩殊羽之前把這件事解決掉，可是餘歡這一問一下子就問住了她。
淩流本想說讓餘歡退了這樁婚約，可是轉念一想，餘歡身為女子，怎麽可能提出退婚這樣的大事……
餘歡見淩流噤了聲，眸光淡了淡，緩聲說道:“淩二小姐是庶女，應該也能理解我這種失了生母、在繼母手下討生活的嫡女的日子。這樁婚事，從來就不會是由我們做主的。”
淩流怔了怔，一時竟無言反駁。
餘歡的身世其實在京都貴女中並不是什麽秘密。她今年已經十九了，到這個年紀還沒有嫁出去的姑娘已經不多了，甚至有人暗地裏嗤笑她癡心妄想，靖王府根本還把那婚約當迴事。這其中辛酸，淩流都能理解。
可是……
淩流皺了皺眉:“即便你不退婚，靖王也會退的。”
餘歡的目光飄遠方，淡然悠遠，那雙素來清雅的眸子裏仿佛蒙著一層薄霧:“那又如何？”
淩流一怔，愣愣地看著餘歡，皺眉問道:“你不在意？”
餘歡淡淡地迴眸，看向淩流:“淩二小姐，你替無瑕郡主心憂的好意我能理解，隻是人不可以那麽自私吧？這個婚約我守了十九年了，憑什麽你們說放我就得放？以餘家的情況，我若是放手了，家裏不會輕饒了我。”
淩流噎了噎，眸光微閃。
餘歡斂了斂眸光，微微退了一步:“淩二小姐，我還有事要去尋無瑕郡主，可否讓一步？”
“餘大小姐。”淩流不退反進，目光懇切地看著餘歡，“我知道這件事確實難為你了，但你若因此受難，靖王府和淩王府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有淩王府和靖王府兩座大山可靠，餘歡的餘生都不用憂愁了。
餘歡兀自輕笑了一聲，似乎是被淩流的話逗笑了:“淩二小姐，何必那麽麻煩，我隻做坐上靖王妃之位不就萬事大吉了嗎？何必退而求其次？”
“可是……”
“況且！”餘歡突然加重了音量打斷了淩流的話，目光輕淡地掃了一眼四周，眸光微沉地看著淩流，“你如何得知靖王府和淩王府聯姻是一樁美事？我瞧著，無瑕郡主似乎並不願意嫁給靖王。”
淩流一愣，頓時反應了過來。眼下淩殊羽和雲未靖之間的關係還見不得人，眼下都還是要避著乾豐帝。她聽說靖王有婚約在身，一時心急就跑來質問餘歡，全然忘記了前幾日淩驚鴻才讓人叮囑過她的話。
餘歡見淩流反應過來了，福了福身說道:“淩二小姐若是無旁的事，餘歡就告退了。”
淩流沉默。
她聽著餘歡這話，似乎並不是占據著婚約不罷手的樣子。
餘歡也懶得再同淩流糾纏下來，帶著身旁的丫鬟，繞開了淩流繼續朝淩殊羽的無瑕院而去。
“二小姐……”
“迴去吧。”淩流斂了斂眸光，輕輕歎了口氣，迴頭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也罷。
淩殊羽和雲未靖的事情，本就輪不到她來插手，眼下看來也是不需要她相助了。
事情都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餘歡這個正兒八經的靖王未婚妻不出麵著實說不過去。在淩殊羽減輕禁足時日的第三天，餘歡便遞了帖子登門拜訪。
淩驚鴻因為並不知曉餘歡和雲未靖的婚約，也不知道三人是打算如何處置這婚約的，故而收到消息的時候氣得差點沒衝到靖王府揍人。所幸淩殊羽及時將木漸派來同雲未靖解釋，否則雲未靖真的要提著劍衝到靖王府去了。
淩殊羽安安分分地在無瑕院裏呆著，沒想到餘歡還會登門，一開始想將人拒之門外以明態度給乾豐帝看，但是左右一想，還是將人迎了進來。
餘歡是受了雲未靖的意思來寬慰淩殊羽的，但是她才進了淩王府還沒到無瑕院就接收到了不少不善的目光，甚至連帶著她進門的奴才都沒給她一個好眼色。
“你就是餘家大小姐餘歡？”餘歡本想著將這些目光視若無物，畢竟她本意也沒想跟淩殊羽搶雲未靖，這些目光她隻會覺得好笑，並不會覺得如芒在背。但是卻有人特意在去無瑕院的路上堵住了她。
餘歡抬眸，目光清淩地看向站在一課柳樹望著她的少女。
身旁的奴才衝少女福了福身，喚道:“見過二小姐。”
餘歡了然地揚了揚眉梢，微微眯了眯眸看著淩流:“淩王府二小姐淩流？”
淩流眉目微沉，帶著身旁的丫鬟大步走到餘歡麵前。
餘歡年長了淩流四歲，站在淩流麵前比淩流高了至少半個頭。
“你就是靖王的未婚妻？”淩流看著餘歡的眼中帶著深深的不滿。
餘歡頓了一頓，微微斂了斂眸光，終是輕輕點了點頭:“我是。”
“你是來尋淩殊羽的？”淩流立在餘歡身前，擋住了餘歡的去路。
餘歡又輕輕點了點頭。
“餘大小姐。”淩流的臉色忽地變得有些沉肅，“有些話我知道我這樣說不妥當，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餘大小姐幾句。”
餘歡微微頷首，溫和地說道:“你說。”
淩流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餘歡一番，抿了抿唇角沉聲說道:“強扭的瓜不甜，靖王對姐姐有意的事是人都看得出來，餘大小姐若是個明白人，應該能看得透其中厲害。此番你若能不糾纏此事，我可以以淩王府二小姐的身份允諾你，日後你若有所求，我必相助。”
餘歡頓了一頓，微微失笑看著眼前還不知事的淩流，溫聲問道:“素來聽聞淩王府二小姐同無瑕郡主不對付，常常與郡主對著來，今日一見……似乎並非如此。”
淩流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抿了抿唇角反駁道:“這不關你的事，你隻說應不應……”
餘歡眯了眯眸，看向淩流的眼中多了幾分興味:“那淩二小姐打算讓我如何做？”
淩流頓了一頓，突然猶豫了下來。她本就是一時衝動來半途截住餘歡，想讓在淩殊羽之前把這件事解決掉，可是餘歡這一問一下子就問住了她。
淩流本想說讓餘歡退了這樁婚約，可是轉念一想，餘歡身為女子，怎麽可能提出退婚這樣的大事……
餘歡見淩流噤了聲，眸光淡了淡，緩聲說道:“淩二小姐是庶女，應該也能理解我這種失了生母、在繼母手下討生活的嫡女的日子。這樁婚事，從來就不會是由我們做主的。”
淩流怔了怔，一時竟無言反駁。
餘歡的身世其實在京都貴女中並不是什麽秘密。她今年已經十九了，到這個年紀還沒有嫁出去的姑娘已經不多了，甚至有人暗地裏嗤笑她癡心妄想，靖王府根本還把那婚約當迴事。這其中辛酸，淩流都能理解。
可是……
淩流皺了皺眉:“即便你不退婚，靖王也會退的。”
餘歡的目光飄遠方，淡然悠遠，那雙素來清雅的眸子裏仿佛蒙著一層薄霧:“那又如何？”
淩流一怔，愣愣地看著餘歡，皺眉問道:“你不在意？”
餘歡淡淡地迴眸，看向淩流:“淩二小姐，你替無瑕郡主心憂的好意我能理解，隻是人不可以那麽自私吧？這個婚約我守了十九年了，憑什麽你們說放我就得放？以餘家的情況，我若是放手了，家裏不會輕饒了我。”
淩流噎了噎，眸光微閃。
餘歡斂了斂眸光，微微退了一步:“淩二小姐，我還有事要去尋無瑕郡主，可否讓一步？”
“餘大小姐。”淩流不退反進，目光懇切地看著餘歡，“我知道這件事確實難為你了，但你若因此受難，靖王府和淩王府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有淩王府和靖王府兩座大山可靠，餘歡的餘生都不用憂愁了。
餘歡兀自輕笑了一聲，似乎是被淩流的話逗笑了:“淩二小姐，何必那麽麻煩，我隻做坐上靖王妃之位不就萬事大吉了嗎？何必退而求其次？”
“可是……”
“況且！”餘歡突然加重了音量打斷了淩流的話，目光輕淡地掃了一眼四周，眸光微沉地看著淩流，“你如何得知靖王府和淩王府聯姻是一樁美事？我瞧著，無瑕郡主似乎並不願意嫁給靖王。”
淩流一愣，頓時反應了過來。眼下淩殊羽和雲未靖之間的關係還見不得人，眼下都還是要避著乾豐帝。她聽說靖王有婚約在身，一時心急就跑來質問餘歡，全然忘記了前幾日淩驚鴻才讓人叮囑過她的話。
餘歡見淩流反應過來了，福了福身說道:“淩二小姐若是無旁的事，餘歡就告退了。”
淩流沉默。
她聽著餘歡這話，似乎並不是占據著婚約不罷手的樣子。
餘歡也懶得再同淩流糾纏下來，帶著身旁的丫鬟，繞開了淩流繼續朝淩殊羽的無瑕院而去。
“二小姐……”
“迴去吧。”淩流斂了斂眸光，輕輕歎了口氣，迴頭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也罷。
淩殊羽和雲未靖的事情，本就輪不到她來插手，眼下看來也是不需要她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