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指山上起了火，沒過多久就被山下的村民發現了。四指山上的秘密別付之一炬，他們的營口活路正在遭受著威脅。
史煥奇看著四座山上同時燃燒起來的大火，說不是淩殊羽的手筆他打死也不信。
“大人……”
“快去救火啊！還大什麽人！”若是今日這四指山真的被淩殊羽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即便他逃過了淩殊羽的探查，誠王世子和世子妃都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山上確實沒了米囊花，但是長於鄉村的史煥奇知道，這一把火一燒，基本就絕了這片地接下來幾年種東西的可能。
大火燒過的田地，種不出好的莊稼，更別提米囊花了。
史煥奇心急火燎地在山下看著，幾乎整個村子的村民都出動了。各個提著水桶，拿著鐵鍬朝山上跑去。
而淩殊羽等人則不動聲色地下了山，看著那些村民火急火燎，史煥奇則勉強坐在村長的院子裏焦急地等待消息。
“大人。”史煥奇的侍衛突然沉肅著臉，手中那些那把淩殊羽拉下的尚方劍大步走開，“那些村民從無瑕郡主的手中奪下了這把劍。”
“這劍怎麽就？”史煥奇愣了愣，抬手接過長劍，拔出劍鞘。
冰冷的劍口出清晰地刻著“尚方”二字。
史煥奇的手顫了顫，噌地把劍收了迴去，深吸了幾口氣，強壓心頭的驚懼，強笑著說道:“刻上‘尚方’二字就是尚方寶劍了？嗬……那我不知道能有多少把……”
史煥奇越說下去聲音越小，咽了口唾沫，又抬手拔出了劍，仔仔細細看著那兩個字。
史煥奇沒見過尚方寶劍，也認不出這劍是真是假，但是他還有腦子，他知道淩殊羽必然是不敢那這種東西來騙人的。
淩殊羽有尚方寶劍在手，誠王府那邊卻沒有傳來半點消息。
這隻有一種可能……
乾豐帝已經知道了阿芙蓉的事，並且這次就是派淩殊羽前來探查的，尚方寶劍就是乾豐帝給淩殊羽的最大權力。
史煥奇頓時一陣氣血湧上頭，絕望頓時充滿心頭。
他原本還想著這或許是淩殊羽多管閑事想要插手西南之地，一直不敢往細裏想去。
可是……現在尚方寶劍在手，史煥奇就算想自欺欺人都難了。
另一邊，淩殊羽匆匆趕下山後，趁著村裏的年輕人都不在，帶著展昭陽和似心扣住了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如果阿芙蓉就是在這裏製作出來的，那麽這些婦人必然知曉一二。
“說吧，製作那忘憂藥的地方在哪？”淩殊羽冷下臉的時候，不怒自威，身上的冷厲之氣就鎮住這些沒有什麽見識的婦人。
隻見那些婦人麵麵相覷，就是不敢迴答淩殊羽的問題。
“主子。”似心冷了臉色看向淩殊羽，“要不要殺雞儆猴？”
“別別別。”展昭陽連忙按住了似心握著劍的手，看向淩殊羽，“這些婦人或許什麽都不知道……”
淩殊羽沒有理會展昭陽，自顧自地說道:“忘憂藥是什麽樣的東西你們應該比本郡主清楚。你們村裏的那些年輕人如今都變成了什麽模樣，你們應該也看在眼裏。難道你們要看著他們最後死在這種東西上？”
“形體消瘦、臉色灰黃、體質衰弱、麵青唇白、未老先衰、頭發早白、牙齒鬆動、皮膚幹燥、聲音啞顫這些軀體特征是長期使用阿芙蓉的結果。”淩殊羽眉目微涼，麵色如常，一字一句卻仿佛刻在了那些婦人的心頭。作為人妻，她們自然是不願意看著自家男人變成那副鬼樣子。可是……她們但凡阻攔，就會受到全村男人的責打辱罵。
“姑娘有法子能醫治他們？”這些婦人雖然不清楚淩殊羽的身份，但是昨日全村的年輕人大張旗鼓地抓淩殊羽和展昭陽的舉動就可以看得出來，來者的身份不一般。
“沒有。”淩殊羽毫不留情地搖了搖頭，“阿芙蓉是前朝幻癮之藥，讓人上癮，欲罷不能。想要救他們，隻有徹底斷絕阿芙蓉。”
淩殊羽的迴答顯然並沒有讓這些婦人放下心。
婦人們輕聲議論了片刻，有一個膽子略壯的婦人對淩殊羽說道:“姑娘說的話，我們不敢輕信。隻是這忘憂藥已經是咱們村子的營口了，沒有忘憂藥，我們都活不下去。”
“那你們就願意讓你們的男人死在阿芙蓉上？”展昭陽忍不住嗬斥道。
一群愚昧無知的婦人，一群不知死活的鄉野之人。
淩殊羽抬了抬手，止住了展昭陽的怒火:“本郡主進村的時候看到村口有很多荒廢了的田地。如果說沒有忘憂藥你們就活不下去，那在史煥奇把忘憂藥找出來之前，你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淩殊羽的語氣很淡，和展昭陽的憤怒截然不同。
麵對淩殊羽幾近犀利的質問，這些婦人一時無言。
沉默了半晌，這些婦人還是沒有要鬆口的跡象。
淩殊羽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展昭陽:“本郡主終於理解那些人為什麽總說西南之地盡是蠻夷之人了，也明白了你口中的愚昧封建和無知。”
展昭陽怔了怔，怒其不爭瞪了一眼那些婦人，閉上了嘴。他到底生於西南，長於西南，在淩殊羽這個京都人麵前，還是很想護著自己家鄉的顏麵的。可是……
淩殊羽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讓似心走進了幾分，猛地拔出了似心腰間的長劍，直指方才同她說話的那個婦人，眉目依舊淡冷，沒有一絲惱羞成怒的情緒。
“方才本郡主好言相勸，是看在你們無知的份上，有意提醒你們。既然你們不識好歹，本郡主要殺了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長劍的寒光冷冽，冰冷地抵在婦人的喉嚨處。
“再問一遍，製作阿芙蓉的地方在哪。”淩殊羽甚至都沒有去看那個婦人，鳳眸淡漠地看著窗外某處，容顏絕美，卻孤冷清傲。
這一瞬間，展昭陽覺得淩殊羽像極了那些愚昧種族之人口中說的神。遺世而獨立，清傲而冷血，冷眼看著這人世間的繁花似錦和瘡痍滿目。
最原始的神，從來不屑顧及人間冷暖。哪怕人間盡是他虔誠的信徒。
史煥奇看著四座山上同時燃燒起來的大火，說不是淩殊羽的手筆他打死也不信。
“大人……”
“快去救火啊！還大什麽人！”若是今日這四指山真的被淩殊羽一把火燒了個幹淨，即便他逃過了淩殊羽的探查，誠王世子和世子妃都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山上確實沒了米囊花，但是長於鄉村的史煥奇知道，這一把火一燒，基本就絕了這片地接下來幾年種東西的可能。
大火燒過的田地，種不出好的莊稼，更別提米囊花了。
史煥奇心急火燎地在山下看著，幾乎整個村子的村民都出動了。各個提著水桶，拿著鐵鍬朝山上跑去。
而淩殊羽等人則不動聲色地下了山，看著那些村民火急火燎，史煥奇則勉強坐在村長的院子裏焦急地等待消息。
“大人。”史煥奇的侍衛突然沉肅著臉，手中那些那把淩殊羽拉下的尚方劍大步走開，“那些村民從無瑕郡主的手中奪下了這把劍。”
“這劍怎麽就？”史煥奇愣了愣，抬手接過長劍，拔出劍鞘。
冰冷的劍口出清晰地刻著“尚方”二字。
史煥奇的手顫了顫，噌地把劍收了迴去，深吸了幾口氣，強壓心頭的驚懼，強笑著說道:“刻上‘尚方’二字就是尚方寶劍了？嗬……那我不知道能有多少把……”
史煥奇越說下去聲音越小，咽了口唾沫，又抬手拔出了劍，仔仔細細看著那兩個字。
史煥奇沒見過尚方寶劍，也認不出這劍是真是假，但是他還有腦子，他知道淩殊羽必然是不敢那這種東西來騙人的。
淩殊羽有尚方寶劍在手，誠王府那邊卻沒有傳來半點消息。
這隻有一種可能……
乾豐帝已經知道了阿芙蓉的事，並且這次就是派淩殊羽前來探查的，尚方寶劍就是乾豐帝給淩殊羽的最大權力。
史煥奇頓時一陣氣血湧上頭，絕望頓時充滿心頭。
他原本還想著這或許是淩殊羽多管閑事想要插手西南之地，一直不敢往細裏想去。
可是……現在尚方寶劍在手，史煥奇就算想自欺欺人都難了。
另一邊，淩殊羽匆匆趕下山後，趁著村裏的年輕人都不在，帶著展昭陽和似心扣住了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如果阿芙蓉就是在這裏製作出來的，那麽這些婦人必然知曉一二。
“說吧，製作那忘憂藥的地方在哪？”淩殊羽冷下臉的時候，不怒自威，身上的冷厲之氣就鎮住這些沒有什麽見識的婦人。
隻見那些婦人麵麵相覷，就是不敢迴答淩殊羽的問題。
“主子。”似心冷了臉色看向淩殊羽，“要不要殺雞儆猴？”
“別別別。”展昭陽連忙按住了似心握著劍的手，看向淩殊羽，“這些婦人或許什麽都不知道……”
淩殊羽沒有理會展昭陽，自顧自地說道:“忘憂藥是什麽樣的東西你們應該比本郡主清楚。你們村裏的那些年輕人如今都變成了什麽模樣，你們應該也看在眼裏。難道你們要看著他們最後死在這種東西上？”
“形體消瘦、臉色灰黃、體質衰弱、麵青唇白、未老先衰、頭發早白、牙齒鬆動、皮膚幹燥、聲音啞顫這些軀體特征是長期使用阿芙蓉的結果。”淩殊羽眉目微涼，麵色如常，一字一句卻仿佛刻在了那些婦人的心頭。作為人妻，她們自然是不願意看著自家男人變成那副鬼樣子。可是……她們但凡阻攔，就會受到全村男人的責打辱罵。
“姑娘有法子能醫治他們？”這些婦人雖然不清楚淩殊羽的身份，但是昨日全村的年輕人大張旗鼓地抓淩殊羽和展昭陽的舉動就可以看得出來，來者的身份不一般。
“沒有。”淩殊羽毫不留情地搖了搖頭，“阿芙蓉是前朝幻癮之藥，讓人上癮，欲罷不能。想要救他們，隻有徹底斷絕阿芙蓉。”
淩殊羽的迴答顯然並沒有讓這些婦人放下心。
婦人們輕聲議論了片刻，有一個膽子略壯的婦人對淩殊羽說道:“姑娘說的話，我們不敢輕信。隻是這忘憂藥已經是咱們村子的營口了，沒有忘憂藥，我們都活不下去。”
“那你們就願意讓你們的男人死在阿芙蓉上？”展昭陽忍不住嗬斥道。
一群愚昧無知的婦人，一群不知死活的鄉野之人。
淩殊羽抬了抬手，止住了展昭陽的怒火:“本郡主進村的時候看到村口有很多荒廢了的田地。如果說沒有忘憂藥你們就活不下去，那在史煥奇把忘憂藥找出來之前，你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淩殊羽的語氣很淡，和展昭陽的憤怒截然不同。
麵對淩殊羽幾近犀利的質問，這些婦人一時無言。
沉默了半晌，這些婦人還是沒有要鬆口的跡象。
淩殊羽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展昭陽:“本郡主終於理解那些人為什麽總說西南之地盡是蠻夷之人了，也明白了你口中的愚昧封建和無知。”
展昭陽怔了怔，怒其不爭瞪了一眼那些婦人，閉上了嘴。他到底生於西南，長於西南，在淩殊羽這個京都人麵前，還是很想護著自己家鄉的顏麵的。可是……
淩殊羽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讓似心走進了幾分，猛地拔出了似心腰間的長劍，直指方才同她說話的那個婦人，眉目依舊淡冷，沒有一絲惱羞成怒的情緒。
“方才本郡主好言相勸，是看在你們無知的份上，有意提醒你們。既然你們不識好歹，本郡主要殺了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長劍的寒光冷冽，冰冷地抵在婦人的喉嚨處。
“再問一遍，製作阿芙蓉的地方在哪。”淩殊羽甚至都沒有去看那個婦人，鳳眸淡漠地看著窗外某處，容顏絕美，卻孤冷清傲。
這一瞬間，展昭陽覺得淩殊羽像極了那些愚昧種族之人口中說的神。遺世而獨立，清傲而冷血，冷眼看著這人世間的繁花似錦和瘡痍滿目。
最原始的神，從來不屑顧及人間冷暖。哪怕人間盡是他虔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