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城門剛開，淩殊羽和顧沉華就親自將安嬅和卓司塵送出了城。眼下不論宮中是否有所察覺，安嬅都是越早離開越好。
送走了安嬅以後，淩殊羽便跟著顧沉華去輔國公府。現在安嬅的事算是徹底結束了，淩殊羽也該來尋顧長翎提她的要求了。
一路上，淩殊羽都在閉目養神，一宿沒睡，淩殊羽有些疲倦。而顧沉華時不時瞄一眼淩殊羽，馬車走了快一半路程才開口問道：“郡主……是要去尋我大哥了嗎？”
淩殊羽緩緩睜開了眼，鳳眸中一片深沉暗色，幽幽地看著顧沉華，看得顧沉華心中一跳，平白浮起幾分心驚。
“怎麽？本郡主冒了這麽大風險，還欠了霜絳一個人情，顧大小姐想欠債不還了？”淩殊羽的語氣不善，顧沉華聽出她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不……不是……”
淩殊羽幾不可察地冷笑了一下，又緩緩閉上了雙眼，斂下眼中所有銳芒：“早在本郡主救人之前，本郡主就提醒過你們兄妹倆，讓本郡主出手相助你們救安嬅的代價不小。但是你們還是堅持救了，這便賴不得本郡主了。”
淩殊羽幫著他們救安嬅確實有幾分情義在裏頭，但是她本身就是把救安嬅這件事當作是一場交易。她幫他們救安嬅，他們給她相應的所得。
“本郡主說過，會讓輔國公府脫下一層皮來。不是說說而已。”
淩殊羽的語調不重，甚至很平穩，但是卻聽得顧沉華一陣心慌：“郡主想要什麽？我……我來給郡主好不好？”
其實顧沉華的想法跟淩殊羽的很像。淩殊羽做很多事情會瞞著淩驚鴻，做危險的事的時候也會盡量避開淩王府。她們都是想靠一己之力做事，不想影響了自己的家族。
可是，想法相似，能力卻不夠，那就是一個錯誤。
淩殊羽有能力做這些事情，手上可用的勢力也足夠支撐她這麽做。而顧沉華沒有。若是她有，淩殊羽或許還願意成全她這番護家之心。但是她既然沒有，再貿然想要一力承擔就未免……顯得有些自私了。既然是一場交易，沒有等額的交換，淩殊羽憑什麽成全顧沉華？
淩殊羽淡淡地扯唇一笑，帶著輕輕的嘲諷：“怕是你給不了。”
顧沉華頓了頓，用力地抿了抿唇角，猶豫了片刻後看著淩殊羽說道：“我知道，郡主想要輔國公府自此以後為淩王府效力是不是？”
顧國公曾經同顧沉華和顧長翎說過他對淩王府的懷疑，她也曾一度認為可以讓顧長翎投靠淩王府，既可以了卻顧長翎想要為百姓做事的心願，又可以讓他不繼續在現在這個一灘渾水的朝堂既掙紮。但是……太危險了。
淩殊羽又緩緩掙開了雙眼，鳳眸透徹明亮，直視著顧沉華：“你想保護輔國公府的心情，本郡主能夠理解。但是，本郡主勸你想清楚了再同本郡主說話。”
淩殊羽到底是郡主，即使不擺架子，她也是淩王府的郡主，在京都之中身份比她高的女子沒幾個。
顧沉華心頭一顫，愣愣地看著淩殊羽不敢吭聲。
淩殊羽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都太好了。在她看來，淩殊羽一直在為安嬅的事情忙前忙後，即便偶有發怒，也是幫著她這邊的立場。猛獸收起了利爪不代表它不能讓人致命。
淩殊羽淡淡地收迴了目光，沉聲說道：“本郡主知道，你對本郡主的哥哥有意思。”
顧沉華一愣，詫異地看著淩殊羽：“郡……郡主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淩殊羽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又淡淡地卸下小宋：“本郡主可以提醒你一句，想要成為本郡主的嫂子，淩王府的王妃，你得提高你母族的實力。”
淩殊羽比顧沉華清楚淩驚鴻是個什麽樣的人。乾豐帝和淩重的死脫不了幹係，以淩驚鴻的性子，眼下不過是韜光養晦。既然是韜光養晦，自然是要在手上積蓄足夠的實力才會發動致命一擊的。淩驚鴻年紀不小了，京都願意嫁給他的貴女不少，可他就是一直拖著。不是因為他心中對誰情有獨鍾，而是他在等，等那個能夠給他帶來足夠利益的女子。
接下來的一路，淩殊羽再沒和顧沉華說一句話，也沒管顧沉華的臉色如何。顧沉華是聰明人，但是如何做決定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淩殊羽懶得管。
到了輔國公府以後，顧沉華若有所思地迴到了她自己的屋子，淩殊羽則去書房找顧長翎。
淩殊羽去的時候，顧長翎已經在書房裏等著淩殊羽了，身上還穿著昨晚在宮裏的那套衣裳。
放眼看去，整個書房似乎隻有顧長翎一個人，可是淩殊羽在踏進書房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看來……輔國公已經在預謀著如何再失信於本郡主一次了。”淩殊羽輕輕揚起一抹輕笑，眉目微垂，再看向顧長翎時，眼中透著邪佞之氣。
顧長翎原本準備好了的說辭頓時堵在了嗓子眼，神情僵硬地看著淩殊羽：“郡主說什麽呢？”
淩殊羽挑了挑眉梢，幹脆連門都懶得進，直接看在了門邊，雙手環抱，逆光而立：“你說本郡主說什麽呢？”
顧長翎怔了怔，收斂了嘴角僵硬的笑容，不敢直視淩殊羽的目光。
淩殊羽輕笑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門邊：“顧長翎，你覺得上了本郡主的船，你還能不付船票就下船？”
“本郡主是不是給你們臉了？”
“郡主……”顧長翎的臉色越發難看，喚住了淩殊羽。
“顧長翎，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上一次你失信本郡主的事，你以為本郡主為什麽沒同你們計較？”那雙漂亮得不像話的鳳眸中透著譏誚，“你們要是敢兩次失信本郡主，本郡主可以讓你嚐嚐本郡主的手段。”
淩殊羽直了直身子，瞥了一眼屋內的屏風，冷哼一聲：“本郡主給你兩日時間考慮，兩日之後若是本郡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們便準備好受下本郡主的怒火吧。”
言罷，淩殊羽轉身就走。
淩殊羽這一迴是真的氣了，她沒想到輔國公府一家都是這樣的人，是她看走了眼。
走了沒幾步，淩殊羽突然又停了下來，微微偏頭說道：“老國公到底年紀大了，你顧長翎可別犯糊塗，帶著顧家滿門走上絕路！”
說完，就再沒迴頭地走遠了。利用和背叛是淩殊羽行事最大的兩片逆鱗。輔國公府讓她相助救出安嬅以後就不認賬的行為就是明顯的利用。若是顧長翎不能帶著輔國公府“懸崖勒馬”，淩殊羽必會不擇手段廢了整個輔國公府。她……可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送走了安嬅以後，淩殊羽便跟著顧沉華去輔國公府。現在安嬅的事算是徹底結束了，淩殊羽也該來尋顧長翎提她的要求了。
一路上，淩殊羽都在閉目養神，一宿沒睡，淩殊羽有些疲倦。而顧沉華時不時瞄一眼淩殊羽，馬車走了快一半路程才開口問道：“郡主……是要去尋我大哥了嗎？”
淩殊羽緩緩睜開了眼，鳳眸中一片深沉暗色，幽幽地看著顧沉華，看得顧沉華心中一跳，平白浮起幾分心驚。
“怎麽？本郡主冒了這麽大風險，還欠了霜絳一個人情，顧大小姐想欠債不還了？”淩殊羽的語氣不善，顧沉華聽出她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不……不是……”
淩殊羽幾不可察地冷笑了一下，又緩緩閉上了雙眼，斂下眼中所有銳芒：“早在本郡主救人之前，本郡主就提醒過你們兄妹倆，讓本郡主出手相助你們救安嬅的代價不小。但是你們還是堅持救了，這便賴不得本郡主了。”
淩殊羽幫著他們救安嬅確實有幾分情義在裏頭，但是她本身就是把救安嬅這件事當作是一場交易。她幫他們救安嬅，他們給她相應的所得。
“本郡主說過，會讓輔國公府脫下一層皮來。不是說說而已。”
淩殊羽的語調不重，甚至很平穩，但是卻聽得顧沉華一陣心慌：“郡主想要什麽？我……我來給郡主好不好？”
其實顧沉華的想法跟淩殊羽的很像。淩殊羽做很多事情會瞞著淩驚鴻，做危險的事的時候也會盡量避開淩王府。她們都是想靠一己之力做事，不想影響了自己的家族。
可是，想法相似，能力卻不夠，那就是一個錯誤。
淩殊羽有能力做這些事情，手上可用的勢力也足夠支撐她這麽做。而顧沉華沒有。若是她有，淩殊羽或許還願意成全她這番護家之心。但是她既然沒有，再貿然想要一力承擔就未免……顯得有些自私了。既然是一場交易，沒有等額的交換，淩殊羽憑什麽成全顧沉華？
淩殊羽淡淡地扯唇一笑，帶著輕輕的嘲諷：“怕是你給不了。”
顧沉華頓了頓，用力地抿了抿唇角，猶豫了片刻後看著淩殊羽說道：“我知道，郡主想要輔國公府自此以後為淩王府效力是不是？”
顧國公曾經同顧沉華和顧長翎說過他對淩王府的懷疑，她也曾一度認為可以讓顧長翎投靠淩王府，既可以了卻顧長翎想要為百姓做事的心願，又可以讓他不繼續在現在這個一灘渾水的朝堂既掙紮。但是……太危險了。
淩殊羽又緩緩掙開了雙眼，鳳眸透徹明亮，直視著顧沉華：“你想保護輔國公府的心情，本郡主能夠理解。但是，本郡主勸你想清楚了再同本郡主說話。”
淩殊羽到底是郡主，即使不擺架子，她也是淩王府的郡主，在京都之中身份比她高的女子沒幾個。
顧沉華心頭一顫，愣愣地看著淩殊羽不敢吭聲。
淩殊羽一直以來給她的印象都太好了。在她看來，淩殊羽一直在為安嬅的事情忙前忙後，即便偶有發怒，也是幫著她這邊的立場。猛獸收起了利爪不代表它不能讓人致命。
淩殊羽淡淡地收迴了目光，沉聲說道：“本郡主知道，你對本郡主的哥哥有意思。”
顧沉華一愣，詫異地看著淩殊羽：“郡……郡主說什麽？我聽不明白。”
淩殊羽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又淡淡地卸下小宋：“本郡主可以提醒你一句，想要成為本郡主的嫂子，淩王府的王妃，你得提高你母族的實力。”
淩殊羽比顧沉華清楚淩驚鴻是個什麽樣的人。乾豐帝和淩重的死脫不了幹係，以淩驚鴻的性子，眼下不過是韜光養晦。既然是韜光養晦，自然是要在手上積蓄足夠的實力才會發動致命一擊的。淩驚鴻年紀不小了，京都願意嫁給他的貴女不少，可他就是一直拖著。不是因為他心中對誰情有獨鍾，而是他在等，等那個能夠給他帶來足夠利益的女子。
接下來的一路，淩殊羽再沒和顧沉華說一句話，也沒管顧沉華的臉色如何。顧沉華是聰明人，但是如何做決定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淩殊羽懶得管。
到了輔國公府以後，顧沉華若有所思地迴到了她自己的屋子，淩殊羽則去書房找顧長翎。
淩殊羽去的時候，顧長翎已經在書房裏等著淩殊羽了，身上還穿著昨晚在宮裏的那套衣裳。
放眼看去，整個書房似乎隻有顧長翎一個人，可是淩殊羽在踏進書房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看來……輔國公已經在預謀著如何再失信於本郡主一次了。”淩殊羽輕輕揚起一抹輕笑，眉目微垂，再看向顧長翎時，眼中透著邪佞之氣。
顧長翎原本準備好了的說辭頓時堵在了嗓子眼，神情僵硬地看著淩殊羽：“郡主說什麽呢？”
淩殊羽挑了挑眉梢，幹脆連門都懶得進，直接看在了門邊，雙手環抱，逆光而立：“你說本郡主說什麽呢？”
顧長翎怔了怔，收斂了嘴角僵硬的笑容，不敢直視淩殊羽的目光。
淩殊羽輕笑著，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門邊：“顧長翎，你覺得上了本郡主的船，你還能不付船票就下船？”
“本郡主是不是給你們臉了？”
“郡主……”顧長翎的臉色越發難看，喚住了淩殊羽。
“顧長翎，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上一次你失信本郡主的事，你以為本郡主為什麽沒同你們計較？”那雙漂亮得不像話的鳳眸中透著譏誚，“你們要是敢兩次失信本郡主，本郡主可以讓你嚐嚐本郡主的手段。”
淩殊羽直了直身子，瞥了一眼屋內的屏風，冷哼一聲：“本郡主給你兩日時間考慮，兩日之後若是本郡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們便準備好受下本郡主的怒火吧。”
言罷，淩殊羽轉身就走。
淩殊羽這一迴是真的氣了，她沒想到輔國公府一家都是這樣的人，是她看走了眼。
走了沒幾步，淩殊羽突然又停了下來，微微偏頭說道：“老國公到底年紀大了，你顧長翎可別犯糊塗，帶著顧家滿門走上絕路！”
說完，就再沒迴頭地走遠了。利用和背叛是淩殊羽行事最大的兩片逆鱗。輔國公府讓她相助救出安嬅以後就不認賬的行為就是明顯的利用。若是顧長翎不能帶著輔國公府“懸崖勒馬”，淩殊羽必會不擇手段廢了整個輔國公府。她……可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