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汶迴歸朝堂後一直安安穩穩地過著小日子,鮮少在朝堂上展露頭角。不過乾豐帝似乎不是很滿意如此安逸現狀的雲汶,好幾次雲燃剛說完自己的觀點,乾豐帝便問雲汶是怎麽想的。乾豐帝把雲汶放出來很大的原因就是想讓雲汶和雲燃相互牽製,而不是讓雲汶來附和雲燃的。


    這一日,雲汶雲燃如常站在朝堂之上,今日商議的是關係開春之後的春闈一事。秋闈了結,很多名次都已經出來了,現在要商談的就是春闈上的考官任命一事。


    “皇上,臣推舉虞灝虞翰林。虞家是百年的書香世家,是文官中的中流砥柱!臣舉薦虞老為此次春闈科舉的主考官。”江重華一出生,近乎大半的武官都隨聲附和。


    雖然知道江重華舉薦的人確實是個合適的人選,但是看到這近乎一唿萬應的景象,乾豐帝下意識地生出了逆反之心,偏就不想如江重華的意。


    “汶兒。”乾豐帝掃了一眼靜若鵪鶉的眾文官,冷哼了一聲,看向了雲汶,眼中隱隱有脅迫的光。雲汶已經溫和了太久了,若是這一次再隨聲附和江重華一派的意思,乾豐帝就要仔細思量著要不要換一個人來牽製雲燃了。


    “你可有什麽好的人選推薦?”


    雲汶一臉平靜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對乾豐帝拜了拜,低著頭瞥了一眼江重華和雲燃的方向,略有猶豫地說道:“其實……兒臣心中最合適的人選並不是虞老。”


    “哦?為何?”聽到了雲汶不一樣的迴答,乾豐帝總算起來一起興致,臉上端著溫和的笑容問道,“虞老為何不妥?”


    “兒臣也想聽聽,七弟為何覺得虞老不合適。”雲燃近來遇事不順,心裏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氣,當即便有些冒失地冷聲說道,“虞老學富五車、德高望重,桃李滿天下,門下子弟不計其數,哪裏不合適了?”


    雲燃這語氣中針對之意太過明顯了,整個朝堂上沒幾個聽不出雲燃的意思。


    雲汶頓了頓,歉然地衝雲燃拱了拱手,說道:“四哥說的是,虞老確實德高望重……”


    眼見著雲汶就要把準備說出口的話給憋了迴去,乾豐帝手中的折子往龍案上狠狠一扔,臉色沉鬱,頓時驚了一幹大臣。江重華站在下麵,暗道不妙。


    “雲燃,這朝堂如今還不是你一個人的一言堂!”


    乾豐帝這話就說得極重了。


    “父皇?”雲燃一驚,抬頭望著乾豐帝冷沉的臉色,心中的悶火頓時消散了大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滿臉懊惱,“兒臣知錯,兒臣隻是……”


    “夠了。”乾豐帝冷冷地嗬斥住了雲燃沒說完的請罪,再度冷眸看向雲汶,“雲汶,你說。你為何覺得虞老不合適?”


    雲汶瞥了一眼乾豐帝,又瞥了一眼跪著的雲燃,似乎是被嚇怕了的模樣,張了張嘴卻什麽都不敢說。


    “雲汶?”乾豐帝聲音微沉,大有今日雲汶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他便不輕饒了雲汶的模樣。


    雲汶一顫,連忙一同跪了下來,用略略幹澀的聲音說道:“虞老確實學富五車,是天下讀書人的表率。隻是兒臣覺得……虞老今年自然是六十有六的高齡了,春闈主考官必然是要同考生一同在考場之中一連呆上三日的,裏麵的日子不好過。兒臣是考慮到了虞老的身子骨,擔心虞老吃不消……”


    乾豐帝愣了愣,似乎也反應了過來虞老的年紀。確實,虞老的年紀這個問題,不僅是江重華和雲燃等人沒有想到,連乾豐帝也不曾考慮其中。


    雲汶見乾豐帝的臉色略略好看了些,便大著膽子繼續說道:“排除年紀,虞老確實是最合適的主考官。隻是,我泱泱大齊,總不至於隻能巴望著年老的虞老一人吧?”


    乾豐帝聞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皇上。”江重華皺了皺眉,也上前幾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衝乾豐帝拜了拜,“臣前段時日曾和虞老對弈過一棋,虞老身子尚且硬朗,且有為國盡忠之心……”


    “虞老有此心是虞老高德。”乾豐帝直接朗聲打斷了江重華的話,皺眉說道,“但朕不能不體恤老臣身體,不然豈不是寒了臣心?”


    這件事說到這裏,乾豐帝心中已經有了定論,江重華再說下去也是白搭,還會惹了乾豐帝的厭。


    不過,既然虞老不合適,那麽還可以選誰呢?


    乾豐帝又看向雲汶,淡笑道:“汶兒思慮周全,能想許多朕和眾大臣忽略之處。不知你心中可有合適的主考官人選?”


    雲汶頓了頓,又看了一眼雲燃,咬了咬牙似乎狠下了心來,說道:“兒臣……舉薦平陽侯寧歧風。”


    雲汶此話一出,別說是乾豐帝了,連平陽侯自己都傻眼了。


    “說說你的思量。”乾豐帝雖然不知道雲汶為何突然舉薦平陽侯,但是還是想聽一聽雲汶的說法。


    “是。”雲汶點頭應聲說道,“兒臣推薦平陽侯有三點原因。”


    “一來,平陽侯府一直以來都是文官,雖不及虞府名聲盛,但好歹也算是個書香世家。二來,平陽侯府沉寂了許久,兒臣想著總不能讓平陽侯領著侯府俸祿做最輕鬆的事。”雲汶說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後,平陽侯在朝中素來安靜,也不做什麽結黨營私的事。科舉主考官一職落在平陽侯身上,也不至於收人賄賂、落人口實。”


    平陽侯府真的太安靜了,和永安侯府那種不容忽視的安靜不同,平陽侯府是真的仿佛不存在一般,這樣也是最讓乾豐帝放心。


    乾豐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還在考慮。


    人群中的平陽侯被這天上砸下來的餡餅砸得頭暈暈的,聽乾豐帝和雲汶的話說完了,連忙走了出來,跪在乾豐帝麵前:“幸得七皇子垂憐,皇上若是願意相信微臣,微臣願意竭盡全力一試。”


    科舉春闈主考官……


    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他怎麽可能看著機會從眼前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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