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亦然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淩殊羽卻沒有空閑下來。因為不能常常進宮看望宮亦然,所以淩殊羽便托了容妃娘娘時時照看宮亦然。然後,她也開始了她的忙碌。


    這一日,天朗氣清,淩殊羽領著似風直接尋到了輔國公府去。


    淩殊羽沒有帶上自己的丫鬟,而是換了一身男裝去的輔國公府。畢竟她原本和輔國公府並沒有什麽交集,突然拜訪落在有心人眼中又不知道會折騰出多少事情來了。


    “麻煩通報一聲,受卓家大公子所托,有事尋顧國公。”淩殊羽眉目微斂,長長的睫羽微垂,對著輔國公府守門的小廝說道。


    小廝看了看淩殊羽,又看了看身旁的似風,點了點頭:“你且在這兒等一會兒,待我去通報一聲。”


    淩殊羽微微頷首,那小廝關了門便趕忙往裏頭跑。


    淩殊羽微微偏頭對似風吩咐道:“一會兒顧國公同本郡主說話時很有可能會屏退左右,你便去一趟顧長翎和顧沉華那裏透個消息,引他們過來。”


    “是。”似風低頭應聲。


    淩殊羽和似風在門外等了一會兒,那小廝便出來迎兩人進府了。


    輔國公府雖然是百年世家,但衰敗了多年,府內人丁不多。小廝將淩殊羽和似風帶到一個院子的廳堂後便離開了。


    有丫鬟過來上茶,淩殊羽沒等一會兒,顧國公便出現了。


    依舊是那般目光如炬,不怒自威的模樣,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頹敗,想來也是因為安嬅的事擾了心神。


    “顧國公。”淩殊羽起身對著顧國公遙遙一拜。


    顧國公愣了愣,看了看一身男裝的淩殊羽,又看了看一旁麵無表情的似風,眉頭微微皺起:“無瑕郡主?”


    “是。”淩殊羽微微頷首。


    顧國公眯了眯眸,沉步走上前,坐在了上座後才對淩殊羽攤了攤手,道:“坐。”


    淩殊羽依言坐下,沒有一分要同顧國公客氣的意思。


    顧國公看著淩殊羽緩聲問道:“無瑕郡主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今日改裝前來輔國公府是為何事?”


    其實淩殊羽和輔國公府的交集除了安嬅之事外,再無其他了。當日淩殊羽在宮中已然說得很清楚了,輔國公府失信一事,她不會計較算計,安嬅的事情於她再無關係。顧國公以為淩殊羽不會再尋上輔國公府了。


    事實上,淩殊羽也確實不想和輔國公府再有任何交集。但是卓司塵近來因為安嬅這件事茶飯不思,原本身為淩驚鴻左膀右臂的他一連辦砸了好幾件事,再加上若是沒有宮中燃火一事,宮亦然也不至於困在火場中那麽久,她的鳳命也就不需要宮亦然去承,她咽不下這口氣。


    淩殊羽冷冷地勾了勾唇角,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扔在了顧國公麵前的桌上:“本郡主來,是想讓顧國公知曉一段過去了的往事罷了。”


    顧國公似乎有些不喜淩殊羽這般孤傲的態度,但是瞥了一眼桌上的書信,並沒有伸手去接,之前在看到那封信上的字跡後,頓時麵色大驚。


    許是因為年歲已久的緣故,書信已經泛黃,邊角也褶皺磨損了許多,上麵還滴著幾滴暗紅色的血跡。唯有信封上“父親親啟”四個字清晰地映入顧國公的眼。


    幾乎不用淩殊羽催促,顧國公便拿過信封,慌亂地拆開信封,拿出裏麵的信紙。


    信紙同樣染著暗紅的血跡,墨色的字跡繚亂,似乎是在很慌亂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裏麵的內容淩殊羽看過,隻有兩行字:“軍中有異,忽而被扣且責,將帥易人。望父探而救之。”


    隻有兩行字,顧國公卻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似乎在確認字跡,最終抬頭看向淩殊羽,顫著手指著她:“你……”


    淩殊羽微微偏頭淺笑看著顧國公:“顧國公想說什麽?”


    顧國公頓了頓,看了一眼廳堂內的下人,眉頭一皺,沉聲道:“你們都先下去。”


    顧國公發令,下人紛紛退離,淩殊羽也自覺地讓似風也離開。


    知道所有人離開,廳堂內一片寂靜後,顧國公才站起身,顫著手拿著那信紙走到淩殊羽麵前:“這……這信你從何而來?”


    淩殊羽揚了揚眉,鳳眸透徹如光地望向顧國公:“從何而來恕無瑕不能告知。隻是……本郡主這兒還有一些這樣的書信,不知顧國公可想再看一些?”


    “拿來!”顧國公有些激動衝淩殊羽低吼道。


    淩殊羽勾了勾唇角,又從懷中掏出餘下三封書信。


    顧國公那雙渾濁的眼睛頗為警惕地看了一眼淩殊羽,一把奪過餘下的書信,仔細看了起來。


    餘下的書信說得話其實也不多。不過是顧國公昔年嫡長子顧斯年在軍中遇害,寫信求救罷了。托著重生的福,淩殊羽把這件事提前給翻了出來。


    最後一封書信,不是用筆墨所寫,甚至連信封上都已經沒了“父親親啟”四個字,裏麵的信紙上是用鮮血寫著“顧家過盛,帝心甚疑。兒已無救,若父得此信,萬攜長翎、沉華退隱離京。”


    這應當是顧斯年的絕筆血書了。


    淩殊羽輕輕歎了口氣,緩聲說道:“其實方才給顧國公的那封書信,並非顧將軍寫下的第一封家書。”


    顧國公這才抬頭看向淩殊羽,眼中隱隱有淚光,依舊厲聲問道:“那第一封家書呢?”


    “沒了。”淩殊羽淡淡地說道,“當時顧將軍堪堪被扣,身旁親信心腹全無,看門的小將士受過他恩惠,雖不敢貿然放了他,卻願意替他送一封家書迴京。但是……很不幸地被發現了。小將士被殺,書信被燒。”


    “不過……”淩殊羽頓了頓,又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又一次被顧國公一把奪去,“顧將軍後來趁人不注意,偷偷收買了一個送飯菜的小兄弟,拜托那小兄弟送書信迴京,便是方才給你的那封。這荷包就是當時顧將軍給那小兄弟的信物。原本還有一塊玉佩的,不過那兄弟後來起了貪心,貪下了那玉佩,隻留下了這麽個不值錢的荷包。”


    前世輔國公府的事情鬧開後,雲燃特意派人探查了一番,所以淩殊羽也知道得挺清楚的。淩殊羽覺得,顧斯年應該也是猜到玉佩會被貪掉才會加一個裝玉佩的荷包,否則光給玉佩就夠了,裝荷包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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