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寧涵青一把拉住了方氏的手，壓低了聲音說道，“莫忘了你來此的正事。”
方氏一愣，頓時反應了過來，沒再追著去找木暖，而是將目光移到了淩殊羽的身上。
“侯夫人和世子妃同時登門，可是有什麽要事？”淩殊羽直接坐在了上座，淡淡地看著兩人。
“自然是有的！”方氏上前兩步，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你此番下江南都幹了什麽？”
淩殊羽微微挑了挑眉，一臉茫然的模樣：“自然是送災糧，鎮暴亂，查案件和……斬貪官。”
淩殊羽知道方氏的來意，不就是想討方侯尹的債嘛。可是方侯尹是上虞城最大的貪官，這一點是乾豐帝都認證了的，她自然不怕方氏來尋麻煩，甚至可以借機倒打一耙。
“你……你……”方氏隻覺得自己的心口都被淩殊羽氣疼了，臉色難看地指著淩殊羽大聲道，“你簡直膽大妄為！方家那麽多家產，你竟然敢抄了個幹幹淨淨！”
淩殊羽抿唇一笑，微微頷首：“再大的膽子，都是皇上給的。至於方家的那些家產，本郡主可是分毫不曾沾手，都是其他大人清算的。這一點，當時的林統領也可以作證。”
淩殊羽當時嫌這錢來曆不明，髒手得很，所以連看都不曾看一眼，還是後來林沉毅派人清算了以後大略給她報了個數她才知曉的。所以……方氏若是想冤枉她監守自盜怕是不成了。
淩殊羽不經意地揚了揚眉梢，鳳眸微微眯起：“聽說方侯尹方知府是侯夫人的近親？”
“你……”
“是又如何？”沉默了許久的寧涵青上前了一步，將處於劣勢的方氏拉到了身後。她是個聰明人，也知道方氏必然不能夠將淩殊羽拉下水，所以一開始就沒對方氏抱希望。她之所以來，自然是想到了其他別人沒有想到的事。
“舅父在江南多年，與我母親、婆婆皆久不曾相見，提一句應當不算什麽稀罕事吧？”寧涵青比淩殊羽年長，看慣了家中內宅的爭鬥，對上淩殊羽來也是毫不勢弱。
“世子妃說笑了，本郡主不過隨口一問罷了。”淩殊羽從上次生辰宴的時候就知道寧涵青不是個省油的燈，但是隻要寧涵青不來犯她，她也不會動寧涵青。
柿子得撿軟的捏。
淩殊羽的目光又幽幽然落在了方氏的身上：“隻是侯夫人和誠王妃今後怕是要有一個罪臣的娘家了。”
“淩殊羽！”方氏顯然是被淩殊羽激怒了，寧涵青死勁拉都拉不住人，“你莫在胡謅！否則，我非撕爛了你的嘴不可！”
“胡謅？”淩殊羽自己都覺得自己眉眼的笑意帶著幾分挑釁，“侯夫人，這做夢也該有個限度。方侯尹貪圖官銀近百萬兩，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貪官！皇上親筆諭旨說他狼子野心，說他敗壞朝綱，說他貪銀萬兩。眼下……侯夫人是要替他辯白？”
方氏一噎，一時找不上話來迴駁淩殊羽。如淩殊羽所言，方侯尹一事已然下了定論。即便方侯尹不是貪官，他那近百萬兩的銀子都已經被賑災掉了，乾豐帝更不可能認錯還錢了。
“可是，若是我不曾記錯，皇上似乎並未下旨斬殺方家老小吧？”寧涵青沉著麵對，“我聽聞郡主在上虞城頗是威風，風光無限，隻是不知在郡主大殺四方時，可曾想過那些方家的無辜老小？”
淩殊羽手中的動作一頓，抬眸深深地看向寧涵青。
寧涵青亦是毫不示弱地凝視著淩殊羽：“舅父是罪有應得，這一點，我不否認，母親不否認，平陽侯府和誠王府都不否認。皇上給了郡主這樣的權力，那麽郡主斬殺了舅父，我亦無話可說。可是……方家的無辜老小又知道什麽呢？他們又有什麽過錯呢？”
淩殊羽斂了斂眸光，沉默不語。
“據我所知，方家老小，無一生還。”寧涵青眼中隱隱閃著淚光，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郡主還說方家老小的死與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嗎？”
淩殊羽頓了頓，眼中有些迷茫。當時在方府的時候，她血眸發作，殺了不知道多少人，自然也不知道殺了的人有誰。她應不下寧涵青的這一問。不過即便有方府老小不曾慘死在她的手下，事後林沉毅善後的時候卻是殺了個幹幹淨淨。所以偌大方家，無一幸免。
見淩殊羽沉默，寧涵青冷冷地一勾唇，又上前了一步：“郡主如此行徑，也不知皇上是否知曉？若是知曉了，又還能否繼續這般信任郡主？”
“你在威脅我？”淩殊羽眯了眯眸，眼底隱隱折射出危險的碎光。
“自然不敢。”寧涵青輕笑了一聲，眉眼微彎地看著淩殊羽，“淩王府如今權勢正盛，郡主又是風頭無雙，我區區一個世子妃，哪裏敢威脅無瑕郡主？”
淩殊羽冷笑了一聲，眉眼間溢出一絲不屑：“且不說這當家滿門是不是本郡主滅的，即便是……你又能如何？”
寧涵青一怔，錯愕且疑惑地看著淩殊羽，不解地問道：“你就不怕皇上看透你的殘忍狠絕嗎？”
“嗬……”
“世子妃還真是天真，你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本郡主了嗎？你若是想稟告皇上便盡管去就是了，本郡主絕不攔著你。”
寧涵青還是沒有弄明白淩殊羽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為何？”
淩殊羽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鳳眸熠熠生輝：“你想去提醒皇上，方侯尹犯下的是株連九族的死罪，本郡主自然不會攔著你。”
寧涵青頓時明白了淩殊羽的意思，禁不住渾身一顫。
是了。方侯尹貪汙白銀近百萬兩，這在京都都是找不出更肆無忌憚的了。乾豐帝雖然身子越來越了衰敗，不敢大刀闊斧地革新朝廷，但是方侯尹貪汙的銀子數目是真正地踩到了乾豐帝的底線上。抄家滅族，是最符合律法的處罰了。
而她……便是在九族之內。
淩殊羽挑了挑眉，靜靜地等著寧涵青反應過來。
寧涵青是聰明，但是她自幼長於內宅，耳濡目染的頓時內宅之鬥，眼界不夠開闊。不像淩殊羽，從無人拘著她，這才能真的借乾豐帝來壓住對方。
最後，寧涵青帶著還雲裏霧裏的方氏匆匆離開了淩王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方氏一愣，頓時反應了過來，沒再追著去找木暖，而是將目光移到了淩殊羽的身上。
“侯夫人和世子妃同時登門，可是有什麽要事？”淩殊羽直接坐在了上座，淡淡地看著兩人。
“自然是有的！”方氏上前兩步，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你此番下江南都幹了什麽？”
淩殊羽微微挑了挑眉，一臉茫然的模樣：“自然是送災糧，鎮暴亂，查案件和……斬貪官。”
淩殊羽知道方氏的來意，不就是想討方侯尹的債嘛。可是方侯尹是上虞城最大的貪官，這一點是乾豐帝都認證了的，她自然不怕方氏來尋麻煩，甚至可以借機倒打一耙。
“你……你……”方氏隻覺得自己的心口都被淩殊羽氣疼了，臉色難看地指著淩殊羽大聲道，“你簡直膽大妄為！方家那麽多家產，你竟然敢抄了個幹幹淨淨！”
淩殊羽抿唇一笑，微微頷首：“再大的膽子，都是皇上給的。至於方家的那些家產，本郡主可是分毫不曾沾手，都是其他大人清算的。這一點，當時的林統領也可以作證。”
淩殊羽當時嫌這錢來曆不明，髒手得很，所以連看都不曾看一眼，還是後來林沉毅派人清算了以後大略給她報了個數她才知曉的。所以……方氏若是想冤枉她監守自盜怕是不成了。
淩殊羽不經意地揚了揚眉梢，鳳眸微微眯起：“聽說方侯尹方知府是侯夫人的近親？”
“你……”
“是又如何？”沉默了許久的寧涵青上前了一步，將處於劣勢的方氏拉到了身後。她是個聰明人，也知道方氏必然不能夠將淩殊羽拉下水，所以一開始就沒對方氏抱希望。她之所以來，自然是想到了其他別人沒有想到的事。
“舅父在江南多年，與我母親、婆婆皆久不曾相見，提一句應當不算什麽稀罕事吧？”寧涵青比淩殊羽年長，看慣了家中內宅的爭鬥，對上淩殊羽來也是毫不勢弱。
“世子妃說笑了，本郡主不過隨口一問罷了。”淩殊羽從上次生辰宴的時候就知道寧涵青不是個省油的燈，但是隻要寧涵青不來犯她，她也不會動寧涵青。
柿子得撿軟的捏。
淩殊羽的目光又幽幽然落在了方氏的身上：“隻是侯夫人和誠王妃今後怕是要有一個罪臣的娘家了。”
“淩殊羽！”方氏顯然是被淩殊羽激怒了，寧涵青死勁拉都拉不住人，“你莫在胡謅！否則，我非撕爛了你的嘴不可！”
“胡謅？”淩殊羽自己都覺得自己眉眼的笑意帶著幾分挑釁，“侯夫人，這做夢也該有個限度。方侯尹貪圖官銀近百萬兩，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貪官！皇上親筆諭旨說他狼子野心，說他敗壞朝綱，說他貪銀萬兩。眼下……侯夫人是要替他辯白？”
方氏一噎，一時找不上話來迴駁淩殊羽。如淩殊羽所言，方侯尹一事已然下了定論。即便方侯尹不是貪官，他那近百萬兩的銀子都已經被賑災掉了，乾豐帝更不可能認錯還錢了。
“可是，若是我不曾記錯，皇上似乎並未下旨斬殺方家老小吧？”寧涵青沉著麵對，“我聽聞郡主在上虞城頗是威風，風光無限，隻是不知在郡主大殺四方時，可曾想過那些方家的無辜老小？”
淩殊羽手中的動作一頓，抬眸深深地看向寧涵青。
寧涵青亦是毫不示弱地凝視著淩殊羽：“舅父是罪有應得，這一點，我不否認，母親不否認，平陽侯府和誠王府都不否認。皇上給了郡主這樣的權力，那麽郡主斬殺了舅父，我亦無話可說。可是……方家的無辜老小又知道什麽呢？他們又有什麽過錯呢？”
淩殊羽斂了斂眸光，沉默不語。
“據我所知，方家老小，無一生還。”寧涵青眼中隱隱閃著淚光，也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郡主還說方家老小的死與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嗎？”
淩殊羽頓了頓，眼中有些迷茫。當時在方府的時候，她血眸發作，殺了不知道多少人，自然也不知道殺了的人有誰。她應不下寧涵青的這一問。不過即便有方府老小不曾慘死在她的手下，事後林沉毅善後的時候卻是殺了個幹幹淨淨。所以偌大方家，無一幸免。
見淩殊羽沉默，寧涵青冷冷地一勾唇，又上前了一步：“郡主如此行徑，也不知皇上是否知曉？若是知曉了，又還能否繼續這般信任郡主？”
“你在威脅我？”淩殊羽眯了眯眸，眼底隱隱折射出危險的碎光。
“自然不敢。”寧涵青輕笑了一聲，眉眼微彎地看著淩殊羽，“淩王府如今權勢正盛，郡主又是風頭無雙，我區區一個世子妃，哪裏敢威脅無瑕郡主？”
淩殊羽冷笑了一聲，眉眼間溢出一絲不屑：“且不說這當家滿門是不是本郡主滅的，即便是……你又能如何？”
寧涵青一怔，錯愕且疑惑地看著淩殊羽，不解地問道：“你就不怕皇上看透你的殘忍狠絕嗎？”
“嗬……”
“世子妃還真是天真，你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本郡主了嗎？你若是想稟告皇上便盡管去就是了，本郡主絕不攔著你。”
寧涵青還是沒有弄明白淩殊羽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為何？”
淩殊羽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鳳眸熠熠生輝：“你想去提醒皇上，方侯尹犯下的是株連九族的死罪，本郡主自然不會攔著你。”
寧涵青頓時明白了淩殊羽的意思，禁不住渾身一顫。
是了。方侯尹貪汙白銀近百萬兩，這在京都都是找不出更肆無忌憚的了。乾豐帝雖然身子越來越了衰敗，不敢大刀闊斧地革新朝廷，但是方侯尹貪汙的銀子數目是真正地踩到了乾豐帝的底線上。抄家滅族，是最符合律法的處罰了。
而她……便是在九族之內。
淩殊羽挑了挑眉，靜靜地等著寧涵青反應過來。
寧涵青是聰明，但是她自幼長於內宅，耳濡目染的頓時內宅之鬥，眼界不夠開闊。不像淩殊羽，從無人拘著她，這才能真的借乾豐帝來壓住對方。
最後，寧涵青帶著還雲裏霧裏的方氏匆匆離開了淩王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