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是可以的。”受宮老夫人的影響，宮亦然是個虔誠的人，信了的人便會一信到底。一如淩殊羽，一如……樓邶。
“亦然！別妄想了……”淩殊羽咬了咬牙，“這件事情，我不許！”
“沒用的。”宮亦然搖了搖頭，“我已經讓人稟了皇上，承下了這鳳命。”
“宮亦然！”淩殊羽終於忍不住憤怒地甩開了宮亦然的手，“你說我強，你又何嚐不是？我即刻便去勤政殿，稟明皇上，我才是那攜鳳命者！”
“不。”宮亦然輕輕搖了搖頭，抬頭望著淩殊羽，眸中隱隱有細碎的淺光，“小羽，我已經承下了鳳命，已經砸進去了，你不能再砸進去。若是你此刻前去，我便是欺君之罪，同樣會死，沒了你護著……我還能在這京都立足嗎？”
淩殊羽一怔，雙拳緊握站在原地，鳳眸微紅，有晶瑩淚珠輕輕滾落。
“小羽……”說了這麽多的話，宮亦然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但有些話她不說完，連昏睡都睡不安生，“你有你該做的事情。比如……是誰將我引出去的？”
那個人才是始作俑者！若是宮亦然不出去，淩殊羽也就不會出大殿，也就不會有後麵這麽多事情了。
淩殊羽驀然迴頭看向宮亦然，咬牙道：“是雲燃！”
是他，以宮亦然為引逼她妥協；是他，不如心意便要威脅她！
宮亦然一愣，隨即明白了其中關節：“四皇子應當隻是想把我抓起來威脅你，可是這場火……還有一人牽涉其中，你不知曉。”
“誰？”
“宮中怡風公主，雲煙。”宮亦然溫柔的眸子裏難得透出幾分狠意，“是她從四皇子的人手中將我帶走，然後把我扔進了一個荒廢的側殿內，臨走還讓人點了火。小羽，你要小心他們。”期間雲煙是如何折騰她的，宮亦然絕口不提，說了也不過是讓淩殊羽多增怒火罷了，她隻要淩殊羽時時警惕著這些人就夠了。
“雲煙……”淩殊羽倒是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雲煙的手筆在裏頭。
“小羽，你過來。”宮亦然朝淩殊羽招了招手。
淩殊羽大步上前，拉住了宮亦然的手替她掩好被角：“你且放心，鳳命一事我必能安置妥當，雲燃和雲煙我也絕不會放過。”
“小羽。”宮亦然淡笑著並不反駁淩殊羽，輕輕碰了碰淩殊羽的後背，“我在那火場中被火星熏得難受，原就是驚鴻一瞥，你能否再給我看一眼……”
淩殊羽頓了頓，她知道宮亦然說的是她背後的鳳凰圖紋，望著宮亦然殷切的目光終究是輕輕點了點頭，剛抬手想要解衣，突然記起了雲未靖在她後背上留下的處處印痕，又放下了手。
“咳……這害人的東西，沒什麽好看的。”
宮亦然一愣，死死抓著淩殊羽的衣角不放：“一眼，就容我看一眼好不好？”
宮亦然少有什麽一定要的東西，這般不罷休的模樣頓時引起了淩殊羽的警覺：“你……”
嘭——
淩殊羽話沒說出口，便應聲倒地。她武功不低，對人向來警惕，但是……下手之人是宮亦然。
屋外的似月和木漸聽到聲響連忙破門而入，一進門就看到宮亦然手中拿著一個香爐顫巍巍地看著倒地不起的淩殊羽。
“你……你們快過來。”宮亦然看到似月和木漸進屋來，連忙顫著聲音招唿她們把淩殊羽扶起來。
“宮二小姐，你這是……”木漸和似月自然是知道宮亦然不會傷淩殊羽的，可是卻不明白宮亦然這般行徑是為何。
“閉嘴！若想你們郡主安然無恙，便閉上你們的嘴。我也不會為難你們，這件事你們就當不知道，我總不會害了你們郡主。”宮亦然難得顯現出了幾分宮老夫人在世時的威嚴，一時竟唬住了木漸。
似月是知道內情的，也知道宮亦然承下鳳命是為了淩殊羽，可是眼下……
“宮二小姐要做什麽？”
“做什麽？”宮亦然少見地冷了眉目，“自然是救她！”
宮亦然話音剛落，屋外就突然進來了幾個人。似月和木漸正要反抗就被宮亦然一句話給攔下了：“我不想你們難做，也定要救你們郡主，你們乖一點束手就擒也少些麻煩。”
似月和木漸一愣神的工夫便被人扣了下來。
“宮二小姐！若是郡主知曉了，必然……必然……”木漸慌忙衝宮亦然喊道。
“閉嘴！”宮亦然冷嗬一聲，素來溫柔的眸中透著淩厲，“皇宮之中，想給你主子惹麻煩不成？”
木漸一噎，頓時閉上了嘴。
其中有一個婦人，手中提著一個盒子走向宮亦然和淩殊羽。
餘下的人扣著似月和木漸走了出去，隻留下那婦人在屋內。
“麻煩嬤嬤了。”宮亦然不便下床，便衝婦人頷了頷首。
“姑娘不必客氣。”婦人麵色淡冷，取出盒中數根銀針，“這不過是姑娘與主子的一場交易罷了。老婦人我也隻是聽命行事。”
宮亦然頓了頓，微微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淩殊羽，眉目清愁。
老婦人先是解開了淩殊羽的衣裳，在看到淩殊羽後背的鳳凰圖紋後心中微驚，顫著手順著圖紋摩挲了一遍後便幫淩殊羽重新穿好衣裳。
“姑娘可準備好了？老婦人下手……輕重不分。”老婦人捏著的銀針在燭火的映照下閃著寒光。
宮亦然壓下心中的恐慌，重重地點點頭：“勞煩嬤嬤了。隻是我身子不好，若是受不住暈了過去，煩請嬤嬤不必顧及我，必原模原樣刻在我的後背上。”
老婦人沉沉地點了點頭。她一進門就看出來了宮亦然身子差，卻沒想到她如此堅決：“老婦人明白了。雖做不到分毫不差地在姑娘背上做個一模一樣的，但也能弄個九分相像。”
“多謝嬤嬤了。”宮亦然微微頷首，眉目微垂。這一條路，她一旦下了決定，就再無退路。
這一夜，燭火搖曳，明明晃晃，銀針寒光，入肉刺骨。
有人難得安詳沉睡至天明，也有人忍痛咬著被角，烙下了凰圖，承下了鳳命。
“亦然！別妄想了……”淩殊羽咬了咬牙，“這件事情，我不許！”
“沒用的。”宮亦然搖了搖頭，“我已經讓人稟了皇上，承下了這鳳命。”
“宮亦然！”淩殊羽終於忍不住憤怒地甩開了宮亦然的手，“你說我強，你又何嚐不是？我即刻便去勤政殿，稟明皇上，我才是那攜鳳命者！”
“不。”宮亦然輕輕搖了搖頭，抬頭望著淩殊羽，眸中隱隱有細碎的淺光，“小羽，我已經承下了鳳命，已經砸進去了，你不能再砸進去。若是你此刻前去，我便是欺君之罪，同樣會死，沒了你護著……我還能在這京都立足嗎？”
淩殊羽一怔，雙拳緊握站在原地，鳳眸微紅，有晶瑩淚珠輕輕滾落。
“小羽……”說了這麽多的話，宮亦然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但有些話她不說完，連昏睡都睡不安生，“你有你該做的事情。比如……是誰將我引出去的？”
那個人才是始作俑者！若是宮亦然不出去，淩殊羽也就不會出大殿，也就不會有後麵這麽多事情了。
淩殊羽驀然迴頭看向宮亦然，咬牙道：“是雲燃！”
是他，以宮亦然為引逼她妥協；是他，不如心意便要威脅她！
宮亦然一愣，隨即明白了其中關節：“四皇子應當隻是想把我抓起來威脅你，可是這場火……還有一人牽涉其中，你不知曉。”
“誰？”
“宮中怡風公主，雲煙。”宮亦然溫柔的眸子裏難得透出幾分狠意，“是她從四皇子的人手中將我帶走，然後把我扔進了一個荒廢的側殿內，臨走還讓人點了火。小羽，你要小心他們。”期間雲煙是如何折騰她的，宮亦然絕口不提，說了也不過是讓淩殊羽多增怒火罷了，她隻要淩殊羽時時警惕著這些人就夠了。
“雲煙……”淩殊羽倒是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雲煙的手筆在裏頭。
“小羽，你過來。”宮亦然朝淩殊羽招了招手。
淩殊羽大步上前，拉住了宮亦然的手替她掩好被角：“你且放心，鳳命一事我必能安置妥當，雲燃和雲煙我也絕不會放過。”
“小羽。”宮亦然淡笑著並不反駁淩殊羽，輕輕碰了碰淩殊羽的後背，“我在那火場中被火星熏得難受，原就是驚鴻一瞥，你能否再給我看一眼……”
淩殊羽頓了頓，她知道宮亦然說的是她背後的鳳凰圖紋，望著宮亦然殷切的目光終究是輕輕點了點頭，剛抬手想要解衣，突然記起了雲未靖在她後背上留下的處處印痕，又放下了手。
“咳……這害人的東西，沒什麽好看的。”
宮亦然一愣，死死抓著淩殊羽的衣角不放：“一眼，就容我看一眼好不好？”
宮亦然少有什麽一定要的東西，這般不罷休的模樣頓時引起了淩殊羽的警覺：“你……”
嘭——
淩殊羽話沒說出口，便應聲倒地。她武功不低，對人向來警惕，但是……下手之人是宮亦然。
屋外的似月和木漸聽到聲響連忙破門而入，一進門就看到宮亦然手中拿著一個香爐顫巍巍地看著倒地不起的淩殊羽。
“你……你們快過來。”宮亦然看到似月和木漸進屋來，連忙顫著聲音招唿她們把淩殊羽扶起來。
“宮二小姐，你這是……”木漸和似月自然是知道宮亦然不會傷淩殊羽的，可是卻不明白宮亦然這般行徑是為何。
“閉嘴！若想你們郡主安然無恙，便閉上你們的嘴。我也不會為難你們，這件事你們就當不知道，我總不會害了你們郡主。”宮亦然難得顯現出了幾分宮老夫人在世時的威嚴，一時竟唬住了木漸。
似月是知道內情的，也知道宮亦然承下鳳命是為了淩殊羽，可是眼下……
“宮二小姐要做什麽？”
“做什麽？”宮亦然少見地冷了眉目，“自然是救她！”
宮亦然話音剛落，屋外就突然進來了幾個人。似月和木漸正要反抗就被宮亦然一句話給攔下了：“我不想你們難做，也定要救你們郡主，你們乖一點束手就擒也少些麻煩。”
似月和木漸一愣神的工夫便被人扣了下來。
“宮二小姐！若是郡主知曉了，必然……必然……”木漸慌忙衝宮亦然喊道。
“閉嘴！”宮亦然冷嗬一聲，素來溫柔的眸中透著淩厲，“皇宮之中，想給你主子惹麻煩不成？”
木漸一噎，頓時閉上了嘴。
其中有一個婦人，手中提著一個盒子走向宮亦然和淩殊羽。
餘下的人扣著似月和木漸走了出去，隻留下那婦人在屋內。
“麻煩嬤嬤了。”宮亦然不便下床，便衝婦人頷了頷首。
“姑娘不必客氣。”婦人麵色淡冷，取出盒中數根銀針，“這不過是姑娘與主子的一場交易罷了。老婦人我也隻是聽命行事。”
宮亦然頓了頓，微微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淩殊羽，眉目清愁。
老婦人先是解開了淩殊羽的衣裳，在看到淩殊羽後背的鳳凰圖紋後心中微驚，顫著手順著圖紋摩挲了一遍後便幫淩殊羽重新穿好衣裳。
“姑娘可準備好了？老婦人下手……輕重不分。”老婦人捏著的銀針在燭火的映照下閃著寒光。
宮亦然壓下心中的恐慌，重重地點點頭：“勞煩嬤嬤了。隻是我身子不好，若是受不住暈了過去，煩請嬤嬤不必顧及我，必原模原樣刻在我的後背上。”
老婦人沉沉地點了點頭。她一進門就看出來了宮亦然身子差，卻沒想到她如此堅決：“老婦人明白了。雖做不到分毫不差地在姑娘背上做個一模一樣的，但也能弄個九分相像。”
“多謝嬤嬤了。”宮亦然微微頷首，眉目微垂。這一條路，她一旦下了決定，就再無退路。
這一夜，燭火搖曳，明明晃晃，銀針寒光，入肉刺骨。
有人難得安詳沉睡至天明，也有人忍痛咬著被角，烙下了凰圖，承下了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