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月人悄然來到淩殊羽身後,緩聲說道,“王爺讓您過去一趟。”


    淩殊羽頓了頓,心下頓時明白淩驚鴻喚她過去是要說方才雲汶一事。眼下正是眾人歇息、四處遊走的時候,淩殊羽離席也不算突兀,便起身隨著淩驚鴻出了宮殿。


    月人一路將淩殊羽帶到一處無人的花叢後,然後便站在不遠處守著了。


    淩殊羽抿了抿唇角,也讓似月出去守著。


    “哥哥……”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哥?”淩驚鴻氣不打一出來,指尖用力地點了點淩殊羽的額頭,“你……你還本王說你什麽好?”


    淩殊羽緊緊低著頭,一副委屈恭順的模樣:“哥哥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嗬……”淩驚鴻氣得冷笑一聲,“羽兒,你老實告訴哥哥,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父王的仇你我都知道了,也該明白仇人根基深厚不可急於一時,淩王府方才穩了腳跟,一切都得慢慢來。可你……你到底在急什麽?”


    “哥哥……”淩殊羽輕輕拉住了淩驚鴻的衣袖,輕聲解釋道,“雲汶迴歸是皇上所願,今日即便沒有我,也有魏家。倒不如讓我來提,反倒讓魏家承咱們的情。至於雲燃……他是皇後嫡子,是最有可能繼承大任的皇子,咱們助他,如虎添翼,倒不如反著他。總歸咱們是皇上這邊的,哪個皇子的隊都不站,咱們製衡的同時慢慢削弱他們……”


    “本王沒問你那些!”淩驚鴻一揮長袖,直接掙開了淩殊羽的手,雙手緊緊握著淩殊羽的雙臂,“本王說的你!你啊!”


    “羽兒,你到底在急什麽?”


    淩殊羽說的那些都不是淩驚鴻在意的,淩驚鴻在意的是淩殊羽何為這般冒險。


    淩殊羽愣愣地看著淩驚鴻,突然語噎。


    急嗎?她急了嗎?她表現得急了嗎?她明明……明明都按捺了快一年了,她這一年都沒有對雲燃動手。


    她哪裏急了?


    淩殊羽不願說,淩驚鴻總不能撬開淩殊羽的嘴。沉默了半晌,終歸是淩驚鴻沉沉地歎了口氣,率先敗下陣來。


    “罷了,你既不願說這事,哥哥也不好逼你。事已如此,日後得把握好和七皇子的距離。”


    淩殊羽始終低著頭,低低應了一聲:“嗯。”


    “隻是還有一事。”淩驚鴻的語氣突然又冷厲了起來,“你竟聯合司塵一同瞞著本王!”


    淩殊羽心中一驚,連忙抬頭看向淩驚鴻。


    和卓司塵一同瞞著淩驚鴻的事……也隻有安嬅那件事了。


    卓司塵和淩驚鴻是自小長大的情分,能讓卓司塵跟淩殊羽合謀瞞著淩驚鴻的,唯有一個安嬅了。


    “哥哥……”淩殊羽暗暗咬了咬牙,“安嬅她……這件事,是我錯了,不該瞞著哥哥。”


    淩殊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認錯。


    “唉……”淩驚鴻沉沉地歎了口氣,眉頭微微舒展,臉色也沒那麽臭了。其實他從頭到尾不過是想要弄明白淩殊羽的想法,讓她認個錯罷了。


    “你以為……”淩驚鴻看著淩殊羽,頓了頓,“你和司塵是不是都以為本王不會支持你們救出安嬅?”


    淩殊羽頓了頓,頭低得更低了。


    見淩殊羽更加過意不去了,淩驚鴻反倒原諒了淩殊羽,上前一步輕輕撫了撫淩殊羽的發頂,緩聲說道:“也是本王,一開始對這件事表現得過於狠絕,讓你們以為本王半分不會動容。”


    “哥哥……”


    “且放手去做吧。”淩驚鴻柔聲打斷了淩殊羽的話,“既然你們要救,想來必是準備好了一切。本王……便不操心了。”


    淩殊羽緊了緊袖下的手,一時無言。


    “迴吧,皇上的衣裳應該快換好了。”淩驚鴻攬過淩殊羽的肩膀,帶著她一同迴到殿內。


    淩驚鴻帶著淩殊羽迴到殿內的時候,雲汶已經被桂公公帶到了宴席上等著乾豐帝迴來。


    大半年不見,許是因為被禁足太久了的緣故,雲汶整個人瘦了一圈,皮膚蠟黃,兩眼下青暈很重,雖然換了一身精致的皇子衣袍。但還是看得出來他這大半年過得並不怎麽樣。


    淩殊羽迴到席位上沒多久,乾豐帝便浩浩蕩蕩地迴來了。


    “兒臣拜見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乾豐帝剛剛坐下,雲汶便恭恭敬敬地給乾豐帝行了一跪拜大禮。


    “快起。”乾豐帝連忙抬手讓雲汶起身。


    “父皇,可否聽兒臣道完這大半年感想再起身?”雲汶抬頭看向乾豐帝的眼中充滿了慕濡之意,讓乾豐帝不忍拒絕。


    “準。”


    雲汶又恭恭敬敬地給乾豐帝磕了個頭,這才緩聲說道:“父皇,兒臣這段時日想明白了許多事情,知道父皇當初之所以對兒臣罰得這麽重,就是因為對兒臣寄於了極大的希望,兒臣犯了錯,這才會狠狠責罰。隻因……恨鐵不成鋼。”


    “兒臣愚鈍,在府中禁足了許久才想透父皇對兒臣的期望,是兒臣的不是……”


    雲汶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聽得淩殊羽都有些不耐煩了。雲汶說了半天,其實無非就是表示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錯,也明白了乾豐帝的用心良苦……


    乾豐帝身為布局人,卻仿佛真的被雲汶的話感動了一般,不住地點頭讚同。


    雲汶要如何淩殊羽絲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雲燃氣了。


    是啊,平白放出了他昔日強敵,如何能不氣?乾豐帝這表現,更是表明了他的態度,這大半年的籌謀算是廢了一半。


    淩殊也又自顧自喝了兩杯果酒後,突然感覺自己身邊的宮亦然還沒迴來,抬頭看了一眼樓邶的方向。


    樓邶已歸!


    樓邶已經迴來了,那宮亦然呢?


    “似月!”淩殊羽連忙喚來似月,眉頭緊皺,“亦然呢?”


    似月一愣,亦是抬頭看向樓邶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樓邶的身影,心頭一驚:“屬下失職!”


    淩殊羽眉眼瞬冷,仿佛覆上了一層薄冰,抬頭看向雲燃的方向。


    隻見一直關注著淩殊羽這邊的雲燃瞧見淩殊羽的目光,竟舉起酒盞,遙遙地衝淩殊羽笑著飲下。


    雲燃!


    這就是他的威脅!


    這就是他打算對她實質性的警告!


    是宮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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