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思往殿眾人擔憂著的淩殊羽此刻正安靜地躺在一座宮殿裏。


    “母妃。”雲想容看著沉睡著的淩殊羽,輕輕皺起眉頭,“無瑕為何會受這麽重的傷?這裏可是皇宮……”


    容妃闔眼,淡淡地說道:“容兒,本宮平日裏都是怎麽教導你的?”


    雲想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低下了頭,沒再多問。


    雲想容不多話,容妃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麽,安安靜靜地撥著手中的佛珠,默念著佛經。


    淩殊羽一醒來就看到兩道身影跪在一尊佛像麵前沉默著。


    “容妃娘娘?”淩殊羽剛開口,就覺得嗓子裏一片幹澀。


    “你醒啦!”雲想容見淩殊羽醒來,連忙起身給淩殊羽倒了一杯茶水。


    淩殊羽顧不得多禮,接過茶盞大口飲下後方才衝雲想容靦腆一笑:“多謝公主。”


    “不必言謝,救你的人是母妃。”雲想容淺笑著將茶盞放下,看向容妃。


    容妃頓了頓,輕輕鬆了口氣,起身朝淩殊羽走來:“感覺如何了?”


    淩殊羽扯唇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多謝容妃娘娘,無瑕應當是無礙了。”


    “那便好。”容妃緩緩頷首,從衣袖中掏出一張人皮麵具遞給淩殊羽,“這是你的,本宮發現你的時候,麵具已經有些浮起來了,本宮便自作主張替你揭了下來。”


    淩殊羽的目光落在那張人皮麵具上,眸光忽地一閃,腦海中突然記起了通神殿裏發生的事情,心下一慌,不顧自己身上的傷便朝門外衝。


    “哎!”雲想容一驚,連忙伸手去扶住淩殊羽,眉頭緊皺,“你這是做什麽?不要命了?”


    淩殊羽也感覺到身上各處傳來的劇痛,蒼白著臉,痛得彎下了腰,任由雲想容架著。


    容妃緩緩緊了緊手中的人皮麵具,疑惑地看著淩殊羽:“你這般急著,可是有什麽要事?”


    “我要出宮……”淩殊羽咬著牙說道,額角隱隱有冷汗冒出。


    “不可。”容妃淡淡地否決了淩殊羽的要求,轉身去給櫃子中取出紗布和傷藥,“你身上的傷不輕,後背一劍,小腹一劍,還有旁的大大小小的傷。你若此刻這般模樣貿然出宮,隻怕還沒到宮門口,便失血過多而亡了。”


    淩殊羽咬了咬牙,知道容妃所說不假,緊緊抓住雲想容的手,暗暗懊惱。


    “來,本宮替你換藥。”容妃衝淩殊羽招了招手,緩聲說道,“本宮原在侯府的時候,曾在軍中隨軍醫習過些許藥理,總不至毒害了你。”


    淩殊羽頓了頓,抬頭看向一臉平靜的容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跌跌撞撞地朝容妃衝去。


    “容妃娘娘……”


    “有什麽話,等會再說。”容妃不容分說地解開淩殊羽的衣裳,將淩殊羽裂開傷口後染血的紗布換下。


    “容妃娘娘……”淩殊羽的臉色蒼白得有些難看,但卻還在死死堅持著,“無瑕想求容妃娘娘幫個忙。”


    容妃安靜地給淩殊羽換著藥,也不管淩殊羽說了什麽。


    “無瑕此刻必須趕到京都城外的梵音寺,勞煩娘娘遣人助無瑕出宮。日後若是容妃娘娘有所求,淩殊羽必竭盡全力……”


    容妃綁紗布的動作忽地緊了緊,疼得淩殊羽臉色瞬變。


    容妃拿起幹淨的紗布擦了擦手,緩緩站起身,淡冷地看著淩殊羽:“你淩殊羽的承諾能抵什麽用?”


    淩殊羽一怔,抬頭看向容妃的眸色莫測。她聽出了容妃的言下之意,她淩殊羽的承諾不足以讓容妃心動,容妃要的是淩王府的承諾。


    淩殊羽抿了抿唇角,眯起雙眸看著容妃:“容妃娘娘想要什麽?”


    容妃淡淡地瞥了一眼淩殊羽,又看了一眼一臉迷茫的雲想容,輕輕搖了搖頭:“本宮還未想好。”


    淩殊羽咬了咬牙,猶豫了片刻後狠狠地一點頭:“好!隻要是在淩王府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無瑕可以淩王府郡主的身份許容妃娘娘一個承諾。”


    容妃微微頷首,斂了斂眸光,對雲想容吩咐道:“去安排一輛馬車,拿著本宮牌子讓她出宮。”


    “母妃?”雲想容微驚地看著容妃。


    “便說是你思念你祖父,迴侯府瞧瞧他老人家。”容妃開口便把所有的由頭都考慮過去了。


    “是。”雲想容沉穩地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淩殊羽一眼後,出門去準備了。


    容妃也沒有再多管淩殊羽,安靜地跪在佛像麵前默念佛經。


    淩殊羽順著容妃那虔誠的目光望去,鎏金塑身的佛像靜靜地望著眼前的人,眉眼間帶著悲憫眾生的善意。


    看著這佛像淩殊羽越大堅定了前往梵音寺的心念。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去梵音寺?”看著沉寂如古井的容妃,淩殊羽忍不住問道。


    “你我不過泛泛之交,這種不為人知的秘密,本宮不想知道。”


    在這深宮之中,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就越快。


    淩殊羽默了默,沒再吭聲,腦中卻在迴想容妃所有的消息。


    容妃,名容葉,是永安侯的嫡長女,誕有公主雲想容。


    和安嬅全然不同的是,容妃進宮時是真心愛慕如今的乾豐帝。那時的永安侯府手中握有十萬兵權,乾豐帝尚未登基稱帝,和容妃的感情更是如膠似漆。直到後來一次變故,永安侯府嫡子容玨戰死沙場,乾豐帝憂永安侯府後繼無人,便奪了永安侯府的兵權。永安侯痛失愛子,後繼無人,便頹敗了下去,連帶著整個永安侯府都沉寂了。自那以後,乾豐帝對容妃的感情便大不如前。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乾豐帝之前對容妃的情深義重不過都是因著永安侯府的兵權。容妃也曾鬧過哭過,換來的卻是乾豐帝越加厭惡。


    後來容妃漸漸死了心,安安穩穩在自己的宮中將雲想容帶大。如今容妃雖然不得寵,但是乾豐帝到底還是念著些許昔日情意,偶爾會來瞧一瞧她。加之有永安侯做後背,容妃不會將自己過得如安嬅那般孤立無援。


    容妃……


    以姓氏為封號,整個後宮,也隻有當初的魏貴妃能與之比肩,這是何等無上的榮耀,足見當年安嬅沒進宮前,容妃是多麽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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