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他……何時的事情?”宮亦然震驚地看著淩殊羽,她還記得淩殊羽離京之前還提及過此話題,當時淩殊羽態度之堅決一度讓她以為淩殊羽看不上任何人呢。


    淩殊羽抿了抿唇,眸光微垂:“在江南……他隨我一道去了江南。”


    宮亦然又是一愣,眉頭緊皺:“不對啊,靖王何時下江南了?我在京都都不曾聽到消息過。”


    淩殊羽搖了搖頭,抿唇輕笑:“是他偷偷隨我去的江南,此事不曾被皇上知曉。”


    “可是……”


    “到了。”宮亦然還欲再問,被淩殊羽打斷了,馬車悠悠然停了下來。


    京兆府到底是朝廷辦案的地方,淩殊羽之前已經因著宮亦然去京兆府尋過樓邶一迴了,若是再去,難免不妥。而且,淩殊羽早就派人探查過了,樓邶今日在家中休沐,宮亦然此刻前往必然能夠見到樓邶。


    宮亦然滿心歡喜,如寶似的護著懷中的錦衣,跟著淩殊羽下了馬車。


    “郡主。”木漸麵露難色地靠近淩殊羽,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今日並未送拜貼到樓府過,如此貿然拜訪……怕是不妥。”


    “無妨。”淩殊羽抬了抬手,嘴角淺笑,“要的就是無禮相對。去,敲門。”


    木漸猶豫地看著淩殊羽,見淩殊羽意思堅決,隻好硬著頭皮上去敲門。


    其實木漸不明白,淩殊羽之所以這般無禮登門樓府,除了是因為突起興致帶著宮亦然來樓府外,更重要的是因為乾豐帝。


    眾所周知,她淩殊羽前段時日在嶺南失蹤,雖說知道是樓邶劫走她的人不多,但是她到底是在樓邶昔日的地盤上不見的,樓邶當時又正巧在嶺南,失察失職一責,樓邶必然是要擔下的。


    況且,乾豐帝想要把淩王府作為他手中的利刃,首先就要保證這把利刃傷不到他自己。淩王府和旁的王府相比,沒有一個經驗豐富、資格足夠的老王爺坐鎮,這是淩王府的劣勢,也是在乾豐帝麵前的優勢。


    而她和淩驚鴻要做的就是讓乾豐帝相信他們是前麵輕狂到魯莽,不知如何妥善處理世事。她如今榮耀加身,風頭正盛,難免該有些嬌縱之心。再因在嶺南受苦失蹤一事而怪罪於樓邶,豈不是合情合理。淩殊羽待樓邶越是無禮,乾豐帝對淩殊羽,甚至淩王府就是越是放心。


    樓邶手底下帶出來的人想來謹慎嚴苛,雖然淩殊羽不曾遞過拜貼,但是看門的小廝聽了木漸的話後,往後看了一眼淩殊羽和宮亦然,最後還是慎重地點了點頭,轉身進去通知樓邶去了。


    “小羽……”宮亦然看著近在眼前的樓府,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淩殊羽看向宮亦然,抬手將她的披風攏了攏,柔聲說道:“可覺得冷?”


    宮亦然的目光落在淩殊羽的身上,輕輕搖了搖頭:“小羽,咱們能進去嗎?”


    在宮亦然眼中,樓府的這扇門高不可及,不可跨越。


    “別怕。”淩殊羽輕笑著揉了揉宮亦然的腦袋,說道,“你且放心,既是在京都,就沒有本郡主去不了的地方。”


    今日,樓府的這道門,是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


    淩殊羽和宮亦然沒等多久,那小廝便跑出來迴命,請淩殊羽和宮亦然去廳堂候著,樓邶正在辦點事情,很快就來。


    樓邶是不是真的有事,淩殊羽不知道,但是淩殊羽知道這府裏還有旁的“貴客”。


    宮亦然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極其聽話地坐在廳堂裏,就安靜地抱著錦衣等著樓邶前來。


    淩殊羽在廳堂內坐了約莫一刻鍾後,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淩殊羽不如宮亦然有耐心這般等著,站起身便要走出廳堂透口氣。


    京都不比嶺南。在嶺南,樓邶可以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在京都……樓邶即便是一條龍也得給她盤著!


    樓府的小廝奴婢不敢攔著淩殊羽,隻能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們,殊不知真是這樣的舉動,讓奴仆們下意識退向樓邶的方向。


    淩殊羽萬萬沒想到,樓邶的這位“貴客”,竟然是許久不曾見麵的霜絳郡主黎以歌。


    而且看著兩人的架勢,竟是想達成了共識一般。


    在淩殊羽眼中,是樓邶同黎王府有勾結,黎王和黎禦宇過於受人矚目,便派了黎以歌前來同樓邶對接。但是在跟在淩殊羽身後的宮亦然的眼中便是樓邶和黎以歌郎情妾意,相約在這京都樓府之中。


    黎以歌和樓邶似乎也沒想到會被淩殊羽撞破,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掩飾。


    “樓邶哥哥這是……和霜絳郡主有約嗎?”天知道宮亦然在問這話時心中有多痛。


    樓邶頓了頓,看了一眼身旁的黎以歌,又看了看神色深沉的淩殊羽,最後看向宮亦然,沉沉地點了點頭:“霜絳郡主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本官難得能約上佳人在此討論人生。”


    宮亦然頓了頓,水眸中隱隱盈上了淚跡,咬唇倔強地望著兩人。


    “是嗎?”淩殊羽卻向來不是一個勢弱的人,勾唇冷冷一笑,目光落在了黎以歌的身上,“不知霜絳同京兆府尹討論什麽人生話題,本郡主可有資格參加?”


    樓邶和黎以歌對視就一眼,皆是眸色微沉,最後還是樓邶笑著打趣道:“無瑕郡主當真愛說笑。下官與霜絳郡主,現下已經聊完了。”


    “是嗎?”淩殊羽雙手環抱,身子微微後仰,冷睨著樓邶,“那還真是不巧了。”


    “若有下次,下官必邀無瑕郡主一道……”樓邶連忙說道。


    “不必了。”淩殊羽的冷眸掃過黎以歌,臉色不善。


    黎以歌也知道自己此刻再留在這裏不好,轉身同樓邶告了別後便離開了樓府。


    黎王府遲早會反,而淩王府如今正處在風頭浪尖上,是乾豐帝的深信之人,黎王府和淩王府……已經不是淩殊羽離京前的模樣了。


    黎以歌走得瀟灑且矜持,清傲得孤冷如枝頭的梨花。


    宮亦然看著黎以歌離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自卑感。


    是啊,他那般的人,是要在藍天下翱翔的雄鷹。理應配這般精幹且聰慧的霜絳郡主,而不是她這種……連多活兩年都是奢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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