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休息了還沒半刻鍾,正打算找棵樹躲雨,就突然隱隱聽到有巨石滾落的聲音。


    那個喊著有泥石流的人突然站起身,激動地指著前方喊道:“泥石流!真的是泥石流!”


    他身旁的人亦是麵麵相覷,不敢上前。


    泥沙滑落的聲音越來越大,說明泥石流越來越近了。


    幾人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現在原地安靜地等候著。


    最先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和唿救聲,不一會兒眼前便出現了一些慌忙逃來的京畿軍兄弟。


    再過一會兒,一道清脆的馬蹄聲傳來,雲承暮驚慌地策馬在小道上狂奔了起來。


    “兄弟!兄弟!”其中一人連忙拽住了一名京畿軍問道,“盧大哥呢?”


    那名京畿軍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臉色悲痛地甩開了他們的手,轉身頭也不迴地逃去。


    “這樣不行!”認得泥石流的那人看著京畿軍的兄弟都往山下逃連忙皺眉說道,“人是跑不過泥石流的!往高處走!草木茂盛的高處走!”


    他身旁的人一聽,連忙邊喊邊帶著眾人朝草木茂盛的高處跑去。


    液態的水和固態的泥石混合,那是自然的力量,沒有人能夠阻止。


    泥石似水,卻又帶剛,傾瀉而下,勢不可擋。


    最後,眾人等來了泥石流,也沒有再看到盧岸闊的身影。


    有兄弟說他被泥石流淹沒了。


    也有人說他往另外一條路逃走了。


    還有人說盧岸闊是因為雲承暮的一意孤行才死的。


    一時之間,京畿軍群龍無首,隻能趕忙派人去報信。


    淩殊羽和誠王收到消息的時候,誠王正在和林沉毅爭執著如何處置那些貪官。


    一聽說雲承暮的事,誠王頓時慌了神,趕忙帶著人趕往俞南縣。


    林沉毅剛剛被誠王氣著,自然不想讓京畿軍繼續跟著誠王。但是沒有京畿軍,誠王就算趕到了俞南縣也無濟於事。


    最後還是淩殊羽出麵,決定帶上一些新買的糧食和藥物一同趕往俞南縣。


    林沉毅無法,整頓京畿軍,一起離開上虞城。畢竟他們接到的聖旨是將災銀安全送到目的地,送到災民手中。


    俞南縣的那些災糧應該都被泥石流淹沒了,隻能這裏再帶去。這也得虧孟家的人生意到處都有,否則一時半會兒還真弄不到足夠的糧食。


    誠王帶著人快馬加鞭趕往俞南縣的方向,事實上雲承暮雖然沒有出什麽大事,但是也遇到了一件麻煩事。


    因為災糧什麽的全都被泥石流給埋了,很大一部分京畿軍根本來不及逃走,幸存下來的京畿軍最後都在一處比較平坦的高地休息,等待著來援。


    一千五百名京畿軍,逃出生天的人不足七百。麵對如此困境,所有人都對原本一意孤行的雲承暮心有怨言。


    雲承暮雖然也逃過一劫,但是失了馬匹,一身繡金絲白裳也髒得不成模樣。


    “你們別攔著我!要不是他,咱們那麽多兄弟根本不會有事!盧大哥也不會……”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一身怒火地站起身衝雲承暮走去。


    但是很快有人反應過來,拉住了那人。


    隻見雲承暮躲在人群之中,依舊坐享其成,眾位京畿軍就氣不打一處來,就算雲承暮世子的身份也壓不住眾人的怨氣。


    “冷靜!咱們現在要做的是在這裏等郡主和林統領來,不是在這裏算賬……”


    “冷靜什麽?盧大哥因為他死了!”


    “放肆!”雲承暮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衝京畿軍怒吼了一聲,但因為驚嚇過度而顯得有些外強中幹。


    “本世子是誠王府的世子!你們……你們若再如此……本世子便命人斬了你們。”


    雲承暮全然不知,他這番不知好歹的話頓時讓原本還用理智壓製怨怒的京畿軍們怒火中燒。


    “嗬!”原本要衝過來打雲承暮的人突然冷笑了一聲,斜視著他,眼中帶著明晃晃的輕嘲和不屑。


    “我們尊敬的誠王世子,你真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嗎?你以為皇上為何會讓你們誠王府的人押送災糧?你以為皇上為什麽讓無瑕郡主監軍,並掌控五千京畿軍?誠王世子!你莫再犯傻了!”


    雲承暮聽著他的話,心中又是一陣慌亂。


    這些話,也是淩殊羽透露給他的意思。若是說淩殊羽是別有用心,那這些京畿軍……總不可能被淩殊羽收買。


    所以,乾豐帝是真的對誠王府起了戒心。


    雲承暮原本就有些佝僂的身子晃了晃,抬頭看向頭頂,突然覺得葉縫間透出的光有些刺眼。


    沉默了許久,雲承暮緩緩低下頭掃了一眼所有京畿軍,臉色沉肅:“就算皇上疑心誠王府又如何?皇上抓不到誠王府的把柄,又能把誠王府怎麽樣?誠王府到底還是誠王府,而你們……不過是皇上身邊的走狗罷了。還輪不到你們來教訓本世子!”


    “你!”眾京畿軍終於按捺不住了,紛紛站起身,用一種平靜卻充滿怒火的眼神看著雲承暮。


    “混蛋!害死了盧大哥和那麽多兄弟居然還……”


    “夠了!”人群中突然冒出一道冷厲的聲音,頓時讓眾京畿軍偃旗息鼓,默默地讓出了一條道出來。


    嚴楓和盧岸闊一樣,都是京畿軍中的老人了,資曆極深,在京畿軍中的威信也很重。但是嚴楓為人性冷,很多時候都對周圍的人和事都不上心。但是嚴楓的武功是京畿軍中數一數二的好,本來這一次押送災糧去俞南縣,林沉毅是打算讓嚴楓當副統領的,畢竟嚴楓這種冷厲的性子說一不二,且京畿軍多有些怵他,也更容易聽話些,但是被嚴楓冷漠地拒絕了。


    這一迴嚴楓發話,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誠王世子。”嚴楓眸色微寒地看著雲承暮,突然微微低頭靠近了雲承暮,壓低了聲音說道,“世子應當不傻,此刻惹惱全體京畿軍並不是什麽明智的決定。畢竟……若我們現在殺了你,事後再告訴誠王和無瑕郡主,你在逃離時不幸被泥石流埋了,誰也不能真的罰了我們京畿軍。”


    嚴楓將事情給雲承暮剖析得極清晰,讓雲承暮忍不住心生寒意。


    “況且……”嚴楓頓了頓,眸色突然有些寒冷,“盧岸闊到底是怎麽沒的,你我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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