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吧。”淩殊羽坦蕩地看向那宮女。從她醒來指控雲煙,害得雲煙被罰時起,她就知道雲燃會來找她。隻是沒想到,他竟如此沉得住氣。


    淩殊羽一路跟隨著宮女,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翻滾的怒火,強壓下鳳眸中的血色。


    “四皇子,人帶來了。”宮女一路把淩殊羽帶到一處荒涼的涼亭之中,所幸今日是除夕,整個皇宮燈火通明到天明,否則淩殊羽真擔心會被瞧出問題來。


    “你下去吧。”雲燃緩緩轉過身來,衝那宮女揮了揮手。


    宮女微微福了身後緩步離開了。


    “坐。”雲燃衝淩殊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徑直坐在了麵前的石凳上。桌上還擺放著一套盛著熱水的茶具。


    淩殊羽微微垂眸,斂下眸中暗光,坐在了雲燃的對麵。


    她忘不了那場大火在狂笑的他,忘不了他給淩王府帶來的災難。坐在他的身旁,她怕她會忍不住想要殺了他。


    “多日不見,本皇子不過是去了一趟餘州,郡主便失了分寸了?”一開口就是如此責問的語氣,她上輩子果然是瞎了眼又瞎了心才會相信這個瘋子。


    淩殊羽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分寸?不知四皇子這分寸是多少寸?是雲煙將本郡主推下冰湖的分寸?還是四皇子不問青紅皂白就來指責本郡主的分寸?”


    雲燃被淩殊羽一噎,微微有些震驚地看著淩殊羽。他沒想到素來好說話的淩殊羽會突然變得這麽銳利,似乎已經無所顧忌。


    雲燃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淩殊羽,竟然看到淩殊羽臉上一閃而過的冷怨。


    雲燃隨即微微一笑:“雲煙不懂事,勞郡主多擔待著些了。畢竟,郡主日後是要入雲氏祠堂的,若郡主和雲煙總是起矛盾,本皇子也不好做。”


    麵上雖然笑容不該,要語氣中已經是帶上了絲絲威脅,她當初是瞎了眼才會以為這家夥會言而有信。


    “本郡主想,或許四皇子弄錯了本郡主的意思。”淩殊羽沒有接雲燃遞過來的茶水,反而忽地站起身,冷眸微眯,“我淩王府的姑娘從不愁嫁,我淩殊羽亦不是非你不可。”


    雲燃抬頭看著淩殊羽,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郡主這話的意思,是說淩王府要扶持旁的皇子了?”


    淩殊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淩王府做主的從來不是本郡主。恕本郡主提醒四皇子一句,生而為人,要認清楚自己的地位!淩王府不是非你不可。你我之間的合作,到此為止吧!”


    雲燃震驚地看著淩殊羽匆匆離去的身影,心中暗惱。


    說實話,淩王府的二十萬淩家軍的兵權雖然比不得黎王,但也是極為重要的。原本就是淩殊羽先找上了雲燃,他特地打壓淩王府,對淩殊羽的態度不冷不熱,就是認準了淩王府看重他,卻沒想到他不過去了餘州一趟,迴來便已經物是人非。


    “來人!”雲燃緊緊捏著手中的茶盞,冷聲吩咐道,“給本皇子查,本皇子不在京都的這些時候,都發生了什麽,要事無巨細地查!”


    “是。”暗處有人應了一聲。


    而離了雲燃的淩殊羽則快步走向通神殿,努力平複心中蠢蠢欲動的殺念。


    淩驚鴻不讓淩殊羽知道當年淩重死的真相,她就打定了主意自己去查。上次吳平忝有意無意透露了通神殿,今日她便要夜探通神殿,看看裏麵有什麽貓膩。


    因為今夜是除夕,許多宮女太監都不曾當值,禦林軍都在前殿保護皇帝的周全,淩殊羽一路走到通神殿沒遇到幾個人。


    如大祭司所言,平日裏,通神殿內沒有多少人,隻有他和那個小童。


    通神殿淩殊羽來過幾次,所以徑直摸進了主殿。


    這一迴,精繩沒有在滴血,幡旗也沒有動。隻是地上的血跡還在,藏著屍體的門還緊閉著。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大殿內彌漫著,這仿佛就是通神殿的常態。


    主殿中間偌大的青銅鼎下還有烈火燃燒著,鼎內似乎有什麽在燒製。


    主殿的建築宏偉,但幾乎沒有什麽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淩殊羽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走向了主殿一旁的側室。


    這裏似乎是大祭司煉丹的地方,地上都是細碎的藥渣和木屑,一旁的木櫃和桌上也塞滿了書和紙。


    “長生術……”淩殊羽瞥了一眼桌上寫了一半的紙,眉頭緊鎖。她從來不知道通神殿竟然還要為乾豐帝煉丹。


    “嗬!”淩殊羽冷笑一聲,沒再看那沒寫完的藥方,轉身在那櫃子裏仔細翻看了起來。


    但是讓淩殊羽失望的是,這裏櫃子裏擺的全部一些丹藥煉製的古籍,一些關於長生術的書。


    也對,若是大祭司隨意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這裏,她倒是要不相信了。


    淩殊羽試著去轉動長明燈,去尋找這個側室裏隱藏的機關。


    但是,在翻找桌上的東西時,淩殊羽赫然看到了一本攤在桌上的書,一本書頁已經泛黃到字跡都有些模糊不清的古書。


    長生一求,舉世難求,但並非無處可尋。佛有菩提,菩提樹下,若誕子而活,亦為靈台清明之人。


    佛界眾生,優曇花畔,佛子為虔,不死不傷,不殞不滅。


    “優曇花……”淩殊羽輕輕低喃,突然記起來自己幼師在梵音寺背過的話,“如是妙法,諸佛如來,時乃說之,如優曇缽華,時一現耳。”


    師父醇厚低沉的聲音仿佛還在耳畔迴蕩:“安明,汝當切記,優曇開,隻一瞬即敗,此一瞬乃永恆,永恆亦是一瞬。萬物如生,生如萬吾,吾如優曇……”


    就在淩殊羽沉浸在迴憶中時,突然有人推開了側室的門。


    淩殊羽迅速抓起桌上的古書塞進懷裏,甩手一揮,磅礴的內力直接將眼前的桌子直接掀翻,並將推門而入的小童揮出側室。


    小童幾乎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淩殊羽就已經腳尖輕點,破瓦而出了。


    一直在側殿閉目養神的大祭司亦是抓起一旁的拂塵就追了出來。


    淩殊羽暗道不妙,緊貼著牆藏在屋簷下的暗處。


    若要同大祭司交手,她雖有師父臨行前所贈的二十年精純內力護體,但到底是不知大祭司的深淺。況且,她若是被人發現,又該如何解釋夜探通神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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