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淩殊羽揮了揮手,一臉的不耐煩。


    眾管事紛紛對淩殊羽又拜了拜才轉身離開。


    “鍾管事。”出了無瑕院,有管事連忙拉住了鍾管事,壓低了聲音問道,“郡主今日之事,你怎麽看?”


    鍾罕之曾是先淩王的左膀右臂,也是他們這群管事的領頭兒。眾管事拿不定的主意都會問一問鍾罕之。


    鍾罕之迴頭看了一眼井然有序的無瑕院,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淺笑:“這個郡主……似乎與之前不大相同。”


    “那郡主此事是何意思?”方才跪著的一個管事連忙湊過來,一臉焦急。


    鍾罕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漠地迴應道:“照著郡主話麵上的意思,該怎麽辦就怎麽辦,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


    言罷,便隨著自己的好友徑直走出了淩王府。


    “這無瑕郡主,是個殺伐果決的,頗有當年王爺的風範。”此刻鍾罕之身邊隻有一個易三師。


    鍾罕之眸色微沉,輕輕歎了口氣:“我突然後悔當年沒有攔著王爺把小郡主送走了。”


    易三師微微一愣,輕輕點點頭。


    “你可看出了這小丫頭今日的意思?”鍾罕之微笑著爬上了早就停好了的馬車。


    易三師也跟了上來,失笑:“看出來了,這丫頭意思明顯得很,無非就是立威罷了。”


    “嗯。”鍾罕之微微頷首,給易三師倒了杯茶水,方才在無瑕院裏,茶水換了兩次,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喝,“不過她也確實被氣著了,發怒不假,立威也是真。”


    易三師也不客氣地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我本來以為這丫頭被送出去得太久了,根本不知道咱們的存在,或者根本怎麽好好利用咱們。沒想到……”


    易三師笑了笑,似乎對淩殊羽的表現頗為滿意。


    鍾罕之眯了眯眸:“你別忘了,這丫頭迴來已經兩年多了。”


    易三師一愣,隨即釋然地笑了笑:“許是突然想開了。”


    鍾罕之看著好友這模樣,失笑搖了搖頭,對易三師的觀點不置可否。


    “三師……”


    “嗯?”易三師看向一臉凝重的鍾罕之。


    “我總覺得,這丫頭不是池中之物。”鍾罕之不知道哪裏來的直覺,總感覺淩殊羽那雙鳳眸冷厲起來的樣子比先淩王還多了幾分淩厲。


    易三師笑了笑,似乎沒有把鍾罕之的話放在心上:“虎父無犬女,王爺的世子和郡主自然不是池中之物。”


    鍾罕之看著如此心大的易三師笑了笑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行了。以後的日子可沒這兩年瀟灑了。上麵有人看著了。”


    “早就等著人看著了。”易三師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早就看不慣那些中飽私囊、以權謀私的家夥了。明知自己是淩王府不可示人的勢力,還那般明目張膽地囂張,真的是欠管教。


    “行了你。”鍾罕之笑著


    拍了拍易三師的肩頭。


    無瑕院內……


    淩殊羽平複了心情後深深地歎了口氣,看向一旁安靜的木錯:“木錯,幸虧這次本郡主派你出去查了查。”


    淩殊羽知道自己突然接手這些淩王府的暗處勢力必然有人會心存不滿,但她萬萬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破曉四十九天騎,在吳平忝的手下呆得久了,她讓他們收集來的消息,他們居然還送去給吳平忝,然後刪刪減減再送來她這裏。這算什麽?她深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所以暫時她都不會輕易相信破曉四十九天騎收來的消息了。


    她的眼中容不得沙子,若破曉四十九天騎真的已經把吳平忝當作了主子,那她真的不介意廢了整個破曉。


    更讓她吃驚的是,那些管事借著淩王府的勢力在外頭橫行霸道,完全是忘了本的模樣!也有人見淩驚鴻沒有接手他們,便開始中飽私囊。真的是氣到她了。


    若不是他們幹的事不及十惡不赦,貪的財也沒有多得離譜,她絕不會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


    “這幾日你怕是歇息不得了。餘下的人還要你繼續查清楚了。”淩殊羽歎了口氣,眼中卻充滿了堅決,誓要拔除那些毒牙。


    “是。”木錯點點頭,對淩殊羽向來唯命是從。


    “把裏屋的人帶出來吧。”其實淩殊羽還抓了一個管事。


    木錯身手敏捷地裏屋拖出一個身上被綁了麻繩,嘴裏塞了抹布的人出來。


    “李管事。”淩殊羽挑了挑眉看著眼前的人,鳳眸底是刺骨的冰冷,“這等以為如何?”


    “呸……”李管事被木錯摘掉了嘴裏的抹布,連忙一臉哀色地跪在淩殊羽麵前:“郡主!小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淩殊羽挑了挑眉,將桌案上一份早就備好的稿紙遞到他麵前,“那就畫個押吧。”


    李管事一愣,錯愕地看著淩殊羽,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淩殊羽會出這一招。


    “郡主,咱們不必把事做得這麽絕吧?”李管事眯了眯眸,看著淩殊羽突然變了語氣。


    “是嗎?”淩殊羽冷笑一聲,鳳眸眼角微微上勾,勾起絲絲殺氣,“可你當初欺男霸女的時候可想過不把事做絕嗎?”


    “你做得可絕了!殺了人姑娘的父母,燒了人家的房子,還把人姑娘扔進了勾欄院,本郡主和你比起來可差遠了!”


    可以說,淩殊羽方才的大半怒火是來自於李管事。


    淩殊羽是真的沒想到先淩王選的人居然會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居然還敢弄出人命。若不是木錯查得一清二楚,她都不敢相信。


    “嗬。”李管事似乎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似乎是仗著自己是先淩王留下了人,淩殊羽不敢輕易發落了,“郡主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


    “意思?”淩殊羽都快被氣笑了。她自詡不是什麽良善的人,但也卻不允許自己手底下的人去橫行霸道到視人命如草芥。


    “木錯!”淩殊羽徹底冷了臉,“你拿著本郡主的牌子,親自去一趟京兆府,帶著證據,本郡主倒要看看誰能保他!”


    “你瘋了?”李管事大驚。


    淩殊羽冷血起來時絕不會手軟:“廢了他的舌頭和手!帶走!”


    木錯點點頭,直接拎著李管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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