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庸鶴猛的推開上前關心著他的沈氏,滿臉狠戾的直朝江止撲去。


    許是眾人都沒有見過如此極端的江庸鶴,在江庸鶴朝著江止撲去的時候,皆是怔楞住。


    “姑娘!”輕嵐見江庸鶴完全起了殺心,大聲喊道。


    江止瞳孔中倒映著江庸鶴麵目猙獰的模樣越來越近,想到前世的種種,江止瞳孔中的煞氣也越來越濃厚,她緊握著銀簪,直接揮向朝著她撲來的江庸鶴。


    此時的江庸鶴隻知道隻要江止死了,從那個老東西的世界中消失了,那便不會在生任何的事端。


    此刻,江庸鶴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那便是當年把那個女人所生的女兒給留下來。


    “去死!”


    霎時,眾人屏住唿吸。


    江止的目光中透著厭惡與狠戾,她不卑不亢不躲閃,視線直鎖江庸鶴的喉嚨,若要今天了解了所有的恩怨,倒也值得!


    江庸鶴青筋凸起的雙手快速朝著江止喉嚨伸去。


    而江止手中銳利的銀簪與江庸鶴的脖頸相差毫厘之時,手腕被人突然抓住。


    江止猛的看向抓住她手腕之人,眼中閃過錯愕與驚訝。


    而江庸鶴被侍衛快速的給製止,拖在另一旁。


    刹那間,房中又哄鬧起來。


    “老爺,老爺,你有沒有事。”沈氏驚慌的走到江庸鶴的麵前,關心的詢問道。


    “姑娘,姑娘。”輕嵐上前直接拿過江止手中的銀簪。


    三位剛剛看傻眼的叔公迴過神來後,其中一位大袖一甩,往大門走去,走時留下這麽一句話:“不像話!竟敢刺傷生父!簡直大逆不道!”


    另外兩位見狀,搖搖頭也走出大廳。


    對於誰做江家家主對他們旁支並沒有影響,隻要能保證他們旁支的榮華富貴,誰做家主都一樣。


    但若誰讓江家不行,那他們便有理由推另一個江家人坐上江家的位置。


    當然,這一切都是要江老太爺不存活世間,才有他們旁支開口的機會。


    眼下,他們旁支並不能多說什麽。


    江庸釗看著站在江止身邊的人時,微微一愣。


    二房夫人白氏眼中同樣有著訝色。


    江庸岐卻上前指著江止大罵:“你!你是要弑父嗎?!你看看把你父親傷的!我們江家還沒有出像你這樣大逆不道的東西!”


    “大伯是在顛倒黑白嗎?”男子的聲音低沉渾厚,說著鬆開握著江止的手腕,站在江止前麵,他又道:“七妹妹做了什麽,讓三叔動了殺心?”


    江蘇彧的語氣平淡,但目光太過犀利,江庸岐顫顫的看了一眼江庸釗,示意管管,江庸釗卻裝作沒有看見。


    “若今日我沒有趕迴來,你們是打算把三妹妹生吞活剝了?”江蘇彧嘴角帶著笑容,一身文雅之氣,他環視著周遭所謂的親人,又是一笑:“七妹妹說的很對啊,江家是祖父的江家,祖父要給誰,也輪不到大伯,三叔來質疑。”


    “你,你,你!”江庸岐指著眼前看似溫潤的江蘇彧:“你個混賬東西,也對,以你的身份連爭奪江家家主的機會都沒有。”


    “大哥!”江庸釗大聲:“大哥想要爭家主之位便爭,我的兒子還輪不到你教訓!”


    江庸岐又指著江庸釗半天沒有憋出一個字。


    此時的堂屋中雖緩和下來,但氣氛依舊的僵硬甚至有些詭異。


    趙氏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與江庸岐說道:“老爺,先迴去,在這裏僵著也不是辦法。”


    江庸岐雖魯莽,但也知曉眼下不是起爭執的時候,既老東西把玉章交給了江止,那就從江止的手中奪過來,到底,玉章從江止的手中奪得比從老東西手中奪過容易多了。


    隨即,江庸岐冷哼一聲,大步的往大門而去。


    隨著大房的人離開,堂屋空曠了許多。


    江庸鶴被沈氏扶著重新坐到了原來的位置,沈氏隻關心江庸鶴的安危,隻要江庸鶴無事,那江家終究會落在江庸鶴的手中,若江庸鶴出事了,饒是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隻限製在後宅,且她還是女人,女人能做什麽?


    所以,毛都沒有長齊的黃毛丫頭能做什麽?


    “老爺,先找大夫吧,這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沈氏說話間瞄了一眼被江蘇彧遮擋住的江止。


    冷靜下來的江庸鶴緊緊握著傷口之處,他蹭的一下站起身,直接朝著大門而去。


    沈氏見狀,連忙跟上。


    江庸釗見狀,什麽也沒有說便往大門走去,白氏張了張嘴又閉上,隨即走出堂屋。


    “輕嵐,去請大夫。”江蘇彧轉身直接繞開江止把江老太爺抱起往床榻走去。


    輕嵐看了看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江止,恭敬的說道:“是,二公子。”


    江止直接落座在老爺子剛剛坐下的位置,她的目光看著大門處,優雅的端起小桌上的茶盅,漫不經心的開口:“二哥、什麽時候迴來的。”


    剛剛轉身的江蘇彧看著和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少女,目光閃了一下。


    他說:“今日酉時,剛進鳳陽城便聽到江家的事情。”


    江止沒有說話,一手撚著茶蓋輕輕的拂過茶水間,隻是那雙深幽的瞳眸之中有著星星點點的異光,江家,家主之位。


    老謀深算的江庸鶴,怎能就這麽算了?


    江止不光見識過江庸鶴的手段也見過鎮南王府的狠辣,如今這個局麵,將她推至風口浪尖。


    江庸鶴鐵了心的要討好鎮南王府那對母子,她也必是江庸鶴野心之上的墊腳石。


    想要從這場局中全身而退,唯有、置死地而後生!


    “在想什麽?”江蘇彧看著眼下少女眼眸中忽而閃過的陰冷之色,挑了挑眉。


    江止迴神,放下茶盅,抬眸看著連眉眼都透著溫柔的江蘇彧,笑了笑:“二哥此番迴來打算何時走?”


    江蘇彧低低一笑,是的,眼前這個少女變了,以往那個躲在祖父身後的姑娘長大了,也有自己的主張了。


    “想走科舉之路,下半年打算鄉試。”江蘇彧在江止的身邊坐下,對自己的想法毫不避諱。


    江止挑眉,南齊雖對經商之戶並沒有過多的限製,但經商走科舉之路的人少之又少,畢竟權勢與錢財兼得之後,麵對的可就是皇權了。


    看著不解的江止,江蘇彧淡淡一笑,問:“七妹妹打算如何?江家家主之位是燙手山芋。”


    江止怎會不知江蘇彧的意思?


    她眼睫微動,嘴角微揚:“我想、廢了這個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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