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止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約莫弱冠之年的年輕男人,即使這鳳陽城中對這位世子爺的風評不太好,但江止始終知曉鎮南王看似放蕩不羈的大兒子,在隱藏鋒芒。


    前世她被困鎮南王府後宅,聽的最多的便是蕭重錦的事跡。


    蕭深最恨的便是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


    蕭重錦是蕭深的、眼中釘肉中刺。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芙蓉莊時,江止才會讓謝遲的人借用蕭重錦的名聲讓蕭深前往圓清閣。


    蕭深很謹慎,但偏偏對蕭重錦太過謹慎,謹慎過甚,那便適得其反。


    蕭深太過自傲,也知曉蕭重錦的真本事。


    對於蕭重錦任何的挑釁,蕭深都不會放過。


    這般,蕭深才會毫無差池的落入江止的圈套之中。


    然而,江止的沉靜讓蕭重錦的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倒是有趣。”蕭重錦口中的有趣是江家這七姑娘在這種地方與陌生男子獨處沒有俱意反而還一副端莊的模樣。


    他問:“你要做什麽?”


    江止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世子爺親自來江家又是做什麽?”


    蕭重錦聞言,薄唇處掀起一抹邪笑,眼神卻及其冷漠,他深深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就算容顏上還帶著幾分稚氣,也不難看出是個絕色美人,如果這江七姑娘沒有這張臉,蕭深也不會看上。


    隻是,蕭重錦怎麽都沒想到這小姑娘不但入了蕭深的眼,且還劍走偏鋒,擺了蕭深一道。


    拉嫡姐下水,江七姑娘完美脫身。


    隻是江家複雜,江庸鶴又太過想要攥住鎮南王府這艘大船,蕭深想要的東西必定是要得到,就是不知眼前這小姑娘還會做什麽樣的反擊。


    “我來就是瞧瞧,讓謝遲甘願下苦力,還把本世子拉下水的姑娘、的真麵目罷了。”蕭重錦的語氣之中夾雜著幾分頑劣,麵對的到底是江家小姑娘,如若是謝家的謝浸月,蕭重錦就直接上手了。


    敢拖他下水,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江止看著那五官生的及其俊俏的蕭重錦,眉梢淡淡,說:“倒是不知,世子爺這麽閑。”


    江止麵色依舊,心裏忐忑,在芙蓉山莊時隻想著如何報複沈氏,壓根就沒有想過蕭重錦會找上門來。


    過後,江止細細揣摩,像蕭重錦睚眥必報的人,怎會放過她?


    在剛剛蕭重錦出現的時候,江止不安的情緒瞬間席卷全身,隻是眼前這廝並非要找麻煩的模樣,倒是讓江止皺起了眉頭。


    “你要做什麽?”


    江止微微皺眉,不知為何,她從蕭重錦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煞氣,蕭重錦行事乖張,就算是鎮南王也管教不了這廝,是以,江止突然不知道蕭重錦要做什麽了。


    “很難迴答?”蕭重錦雙手環胸,懶洋洋的打量著麵色沉靜的少女。


    “無非是想活命罷了。”江止淡淡的看著玩世不恭眼神卻極冷的年輕男子,盡量讓自己不露出怯意:“世子爺若沒有其他事,草民就不送了。”


    江止腳步剛剛挪動卻見那一身錦衣華服的男子朝著她走來。


    下意識的,江止往後退著。


    直至後背抵製硌背的圍牆,江止冷聲:“那日別無他法才借用世子的名聲讓蕭深前去圓清閣,並非針對世子,還請世子高抬貴手,放草民一馬。”


    蕭重錦依舊玩味的看著近距離的少女,笑容中帶著幾分輕佻:“你應該知道,我來不是因為此事。”


    江止目光猝然一動,麵前的男人目光太過銳利,就連輕佻的語氣中也透著凜冽的寒意。江止驟然想起,前世的蕭重錦,義無反顧選擇叛國。


    隨之,鎮南王府起兵造反,南齊大亂……


    “鎮南王府要養的棋子,你少礙事。”警告的語氣猶如殺人的利刃,讓人不敢亂言。


    江止瞳孔微微一縮,蕭重錦是要養江庸鶴這顆棋子?


    那……鎮南王妃與蕭深算什麽?


    這一刻,江止聯合前世的記憶,隱隱猜測整個南地背後操縱之手,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鎮南王妃與蕭深是棋盤上最有用的棋子?


    如此,江止對視上男人漂亮的眸子,她輕笑:“世子爺放心,隻要不來招惹草民,草民定不會動鎮南王府養的棋子。”


    蕭重錦慢慢靠近江止,唇角微微勾起,在江止的耳邊低語:“如若再犯,本世子不介意新賬舊賬一並算。”


    江止抬眸之際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俊俏臉蛋,在加上男人嘴角掛著的邪笑,若是別的姑娘早已亂了眼。


    但江止到底不是豆蔻姑娘,她語氣透著一絲嘲諷:“草民能活到現在,不是嚇大的,世子爺的警告草民銘記於心,隻是,草民還是那句話。”


    “草民求的無非是活著罷了。”


    話落,江止一手推開麵前的年輕男人,緊緊盯著年輕男人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狠戾,隨即抬手嫌棄的甩了甩手,像極了觸摸到髒東西的模樣。


    “告辭。”


    蕭重錦看著麵沉如水的少女從他的視線消失,耳邊依舊縈繞著少女輕飄飄還帶著輕蔑的話語。


    突然,他冷笑一聲,便朝著謝遲呆的院落而去。


    ——


    楓雲齋。


    江止迴到堂屋中時,楓雲齋的遊廊中比剛剛她離開時還要多些人。


    其中一個讓江止多看一眼的便是二房一直在外遊學的堂兄江蘇彧身邊的侍衛。


    這般巧?祖父醒來之時,都迴來了?


    一直守在大門處的輕嵐見完好迴來的江止,連忙上前迎接,低聲:“姑娘,都在等你呢。”


    江止眉梢微微擰著,她走進堂屋中,眾人的目光都是看向她。


    江止嘴角隱隱一動,看來祖父醒來這一大家子都緊張了。


    走向江老太爺的江止在看到老爺子身邊的小桌上擺放的江家四枚玉章時,麵色微變。


    那是……能調動江家在整個南地所有生意的玉章。


    江老太爺似乎在硬撐著,他看到江止迴來,疲憊的眼中終於有了笑意。


    他說道:“阿止,過來。”


    江止走上前,想要詢問祖父的情況,卻被江老爺子的話震撼住。


    “當年接下這個風雨飄搖的江家時,鳳陽城誰不來踩上一腳?彈指間,已六十餘年,如今的江家,雖在鳳陽城有了地位,但還是欠缺些什麽,今日我便把江家交給江止。”


    眾人猛吸一口涼氣。


    “爹!你是老糊塗還是病的神誌不清?你要把江家給七姐兒這樣的黃毛丫頭?那我們三兄弟算什麽?!”江庸岐惡狠狠地看著江止,不服不甘心的吼道。


    江老太爺與下首的三位同意頭發花白的老爺子對視著,語氣中透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無需你們的意見,這是我一個人挨過所有苦累的江家,你們也、無資格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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