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要謝謝尚管家了。”君葉政緩緩送屏風後麵出來,盯著被淩越研扔在地上的兩根銀針,突然暴躁起來。


    淩越研身上就裹著一層白布,被君葉政用手輕易的便撕開,他將淩越研抵在屏風前,狠狠的咬住淩越研的嘴唇。


    不是親,是咬,咬得她很痛,淩越研卻硬是一聲未坑。


    君葉政眼睛猩紅,放開了淩越研的嘴,手上不老實的亂摸,聲音啞著:“為什麽是兩根?”


    怕一根不中?堂堂一軍將領怎麽會連這點準頭都沒有,除非...除非他的研兒想的是一根中了他,一根再中自己。


    這樣的想法在君葉政腦中泛濫,再次狠狠的壓了上去。


    屏風傾斜,在快要倒塌之時被君葉政伸手扶住,隨後抱起未著一縷的淩越研放在了床榻上。


    淩越研表現得很緊張,她與君葉政不是第一次同房,按理說不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君葉政的力氣很大,她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推開,直到一雙手摸到了隱秘的地方。


    砰的一聲,淩越研將君葉政整個人推了出去,君葉政撞到剛剛的屏風上,屏風終於還是倒了下去。


    如此大的動靜驚動了外麵的綠榴和小喜子,綠榴欲推門而進,君葉政大著嗓門吼道:“滾出去。”


    綠榴不知道君葉政在房間,嚇得臉色鐵青,站在門口愣著,還是小喜子上前將人帶走。


    君葉政揉著胸口,心想這小丫頭怎麽沒了武力還這麽大力氣。


    剛想到這...不對!!


    他連忙上前看淩越研,果然淩越研躺在床上表情痛苦,君葉政趕緊找了件衣袍給她穿上。


    “來人,叫太醫!”君葉政大喊。


    因為剛剛那一出,綠榴被小喜子帶走了,皇上和皇後歇息也沒人敢靠近,周圍竟一時無人。


    君葉政將淩越研抱起放在一邊榻上,又喊了一聲:“人呢?!”


    正巧小箱子路過聽到動靜,衝的就進來了,接著又趕緊跑出去找方聞。


    綠榴跟小喜子看到小箱子著急忙慌的往外麵跑,才知道出了事。


    幸好君葉政發現得及時,方聞說要是再晚一些淩越研就性命堪憂了。


    “不是已經壓製住了嗎,為何還會這樣?”君葉政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方聞也愁眉不展,淩越研滿手紮著銀針。


    “隻是壓製而已,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方聞語氣不悅,一點也沒把君葉政皇帝的身份放在眼裏。


    一口一個你你你的,這要是在平時,後半輩子都能在牢裏過了,或者直接拖出去砍了。


    宮人們都會看臉色得很,沒人敢搭話,君葉政臉色不對,心裏想著不就碰了一下,為什麽反應會這麽大。


    淩越研慢慢恢複清醒,瞟了眼君葉政,眼裏帶著嫌棄死似的。


    “我想見君怡。”


    “見君怡,你再這樣折騰別說君怡了,明日去見閻王吧。”方聞一一的把針給拔了。


    君葉政站在一旁臉色陰晴不定,等確定淩越研沒事了之後才走了。


    邊疆已經亂了,怡國來勢洶洶,照著這個情勢發展下去,不到半月就會攻占走馬道直逼右京城。


    衛宇帶著兵報到執政殿,還有朝臣們的請命,不少人想讓君葉政禦駕親征,還有的要遞降書。


    錢末風塵仆仆迴宮的時候已經半夜,君葉政一直在等他。


    “主子,蕪艾國皇帝昨夜駕崩,六皇子坐上那個位子了。”錢末語氣少有的激動。


    衛宇也是掩飾不了的興奮,謀劃了這麽久,六皇子終於成功了。


    可君葉政卻沒有半分喜色,他現在腦子裏想的都是剛剛在永寧宮裏淩越研身上的銀針。


    明明謀劃就要成功了,趁怡國攻占右京城,蕪艾國再借機出兵將烈風軍夾擊,怡國沒了烈風軍,短期再也沒有戰鬥力。


    但君葉政猶豫了,衛宇似乎看出君葉政的心思,提醒道:“主子,小不忍則亂大謀。”


    “朕要你提醒?”君葉政嗬斥。


    兩人騰地一聲跪在地上,其實原本君葉政的計劃就是將整個朝佳國葬送然後再站在六皇子身後將整個蕪艾國變成最強大的國。


    但犧牲的這些人,無辜死去的這些人雖然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可不知何時,明明隻是當做的棋子的人,下棋的人卻動了心。


    “淩顯最近有什麽動作嗎?”君葉政站了起來,單手背在身後摩挲。


    這個動作衛宇熟悉,當年謀劃先皇駕崩一事時君葉政就是這樣待在房間想了一夜。


    後來的種種,不過是謀劃後產生結果的副作用,無論是當初故意說漏嘴被罰跪,還是陪著淩越研演戲,那不過都是君葉政的一步步精心算計罷了。


    要說出了什麽變故,那便是君葉政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騙著騙著把自己騙了進去。


    一個人謊言要編織得多麽極致,才會讓編織謊言的人相信了自己編織的一切。


    他愛她,他到底是愛她,還是編織的謊言在愛她。


    錢末說:“淩顯混在蕪艾國的一個朝臣家裏,隨時可以下手。”


    衛宇眼神微動,總歸還是不忍心:“他畢竟是皇後的親哥哥,能不能......”


    “衛宇,這些年演戲演著演著把自己演進去了嗎,整個淩家都死在主子的謀劃中,你還想替對主子有威脅的人求情?”錢末怒懟。


    “哼,也不知道是誰,現在看人家姑娘傳紫色衣衫都看不得,也不知道是誰入戲更深。”


    兩人互相嗆嘴,君葉政頭疼,將兩人趕了出去。


    長達三日,君葉政在執政殿待了整整三日,三日裏不理朝政,不見外人,出來時臉上略顯頹廢。


    他對衛宇說:“把方神醫找迴來,趕在走馬道被破之前。”


    一個從小就手握黑傘的人,長大之後手裏拿著的依舊是黑傘,即便有人帶著五顏六色的染料而來,最後也不能將一把黑傘變成白色。


    這次誰也不知道君葉政要做什麽,連衛宇和錢末也不知道,隻有高公公在君葉政出了執政殿後進去收拾時在書案上看到一張寫滿字的廢紙。


    上麵淩亂寫了很多字,全都是一句話:研兒不能再死。


    永寧宮又被封了,這次就連方聞也不能進去,對外隻說皇後犯了不敬之罪。


    藤鈺為了淩越研親去執政殿求情,為此也被罰閉宮自省。


    不僅如此,皇後和藤妃被封在宮裏後的第四日,周答應被放了出來,恢複了身份不說,六宮之權也重新拿了迴去。


    怡國烈風軍攻占了走馬坡,兵臨走馬道,總共過了十七日,走馬道原本經濟最繁盛的地兒就變成了一座空城。


    所有人湧進了右京城,局勢嚴謹到隨時都會被滅國的風險。


    就在這時候,永寧宮門開了,隨之而來的是太後薨逝,皇帝盛怒之下斬殺了一眾太醫。


    因為戰事緊張,太後的喪事辦得很倉促,宮裏人口風很緊,右京城裏的百姓卻還是不知從哪裏聽到了風聲。


    說太後之死甚為蹊蹺,似乎是為了掩蓋一件秘密,卻沒人知道是什麽秘密,除了這會兒正坐在大公主宮中的方聞。


    方聞神色恍惚,君怡已經能慢慢踱步,正在跟明華公主和二皇子玩鬧。


    “哼,當初覺得君策是瘋子,沒想到君家人中最瘋的另有其人。”李南楠已經沒再穿緊身的暗衛服飾,換成了良家女子的打扮。


    方聞雙眼泛紅,牙齒咬傷嘴唇出了血,原本被逗得嗬嗬笑的君怡仿佛感受到了方聞悲傷的情緒,在嬤嬤的保護之下緩緩踱步而來:“哭...不...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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