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有人裝作援軍誆騙了他們,如此謹慎是應該的,但每個淩家軍都有專門的令牌,他們也不認,淩越研無奈,不能再在這裏耽誤時間。


    “我要見圖雷城主汪大人。”她重新騎在馬上。


    為首的士兵點頭道:“可以,等著吧,汪大人正在前方同賊人赴死抵抗,我等就要守好後門。”


    什麽?,“紅甲兵已經開始進攻了嗎?”


    身後一千士兵疲憊不堪,本不該在這裏耽誤許多時間,她沒耐心問下去了,舉起迴營劍,“兄弟們,強攻!”


    她目測城樓上最多不過十人,放箭也隻是為了虛張聲勢,即便她們現在很疲憊,對付十幾個人綽綽有餘,不消片刻,城門便破開了。


    比她預料的人還少,隻有六人,六人躺在地上嚎叫,淩越研上到城樓看,箭矢也隻有十幾支,難怪剛剛不敢再用箭,“圖雷城糧草斷了?”


    躺在地上的士兵不願說話,言諾上前把人扶起來,軟硬兼施之道,硬的用了,來軟的,“兄弟,若我們真是強盜土匪還會留你們的性命嗎?這是朝佳國的福嘉將軍,奉聖旨率領淩家軍支援來的,如今城中糧草盡斷,最多撐不過五日,信不信我們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不信,全身都在反抗,“你編故事之前也先打聽打聽去吧,二十九城裏誰不知道帶淩家軍出征的是年九小將軍。”


    言諾忘了,福嘉將軍的事隻有淩家軍內部才知情,於是一拳打在士兵頭上:“榆木腦袋!你傻得嘞,不認識她總認識黑甲言參將吧,除了援軍還有哪個傻兒子逼著問你為什麽會斷糧草。”


    李南楠站在身後踢了下言諾的屁股,“你在罵誰傻兒子?”


    言諾敲了下自己的腦門,著急上火了,口不擇言,轉身對淩越研抱拳:“將軍恕罪,言諾失言。”


    淩越研並未介意,隻是覺得這些圖雷城的人性子也太執拗了,轉身又提起另一個:“我再問你一遍,城裏現在什麽情況?”


    這人比地上那位識趣,琢磨半晌覺得淩越研一行人不像山中的馬匪,遂說道:“昨日大王爺帶著五萬紅甲兵臨城下,汪大人率領眾人前去應敵,豈料有一夥山中馬匪自稱是前來支援的黑甲,將我們的兵器庫毀了不說,還燒了糧庫。”


    “馬匪呢?”淩越研直覺沒那麽簡單,圖雷城的人很謹慎,馬匪裝成援軍肯定要身穿盔甲,那這些盔甲是哪來的。


    “他們很滑溜,趁夜燒了糧草就跑了,汪大哥抓到個落單的,審了一夜什麽也沒說。”士兵說道。


    等等?!淩越研放開士兵,也吩咐言諾把人鬆開,“哪來的五萬紅甲兵?兵報不是說加上那些沿途投靠的,總共也隻有四萬嗎?”


    士兵老實了,聽著淩越研能說出那麽多戰況,還看過兵報,肯定不是馬匪,他說道:“那是半月前的兵報了,三日前的沒收到嗎?大王爺向蕪艾借了五萬兵,加上集結的民兵,一共十萬了。”


    “又是蕪艾國!!”淩越研狠狠的甩了甩迴營劍,怒氣十足。


    言諾疑惑,迴頭小聲說了一句:“為什麽是又?”


    淩越研微楞,她也不知道,下意識就說出來了,聽說當年淩家謀逆,也是蕪艾國來犯,這蕪艾國像條瘋狗似的,不知道到底想幹什麽。


    淩越研站在城樓上看著下麵的一千精兵,事情有些不妙,城中已經沒了糧草,若她帶著眾人進去,原本能支撐五日的糧草或許不夠明日。


    她突然靈光一閃,趁大家都還沒歇下去,還有精神,不如去戰一戰那馬匪。


    馬匪窩裏即便沒有刀槍,野味總是有的,“李南楠,去找百來個還有力氣的士兵,跟著我一起,剿馬匪窩去!”


    “狂妄,你們可知道這群馬匪在山裏生活了數十年,你們要想在山裏跟他們鬥,討不了什麽好處。”一個圖雷城士兵說道。


    言諾瞪了士兵一眼,走到淩越研身邊悄聲說道:“是啊將軍,馬匪素來難纏,這一來二去,恐誤了事。”


    她也清楚,但大軍沒來之前隻能這樣應急了,她也不是沒想過去前麵的二十九城借糧,但城與城之間複雜至極,即便能借到糧食,或許也耗到淩家軍來了。


    於是她將城門的六個士兵一起帶上,進了山。


    幸虧是帶著這幾個士兵來的,這山裏跟迷宮似的,彎彎繞繞,若沒帶上圖雷城士兵,這真的夠她們吃一壺的了。


    “葉將軍,小的要再提醒你,這些馬匪沒那麽簡單,可千萬不能小看了去。”帶頭的士兵說,她也就記住了他的名字,麻二,名字取得像衝一的哥哥。


    淩越研十分有信心,她內心覺得馬匪再怎麽強悍,也比不過她這一百淩家精兵,直到麵臨重重包圍,一百精兵隻剩下十六個。


    馬匪把她們抓了起來,聽他們說話,是要等晚上慶祝的時候將所有的人下油鍋。


    她為自己的魯莽自責,愧疚,甚至想以死謝罪,死了八十四個淩家軍,還有那五個圖雷城士兵,也隻剩下麻二沒死。


    她被單獨關在一個籠子裏,不知道其他人被關在哪兒,籠子被黑布圍著,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交談,說除了她還有一個女人,是李南楠嗎?


    那群人下流至極,說出來的話不堪入耳,她拚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想聽,但奈何聲音還是會傳到她耳朵裏,李南楠被他們稱作‘美味’。


    他們還說,接下來,就輪到她了。


    然後她就被人抬了起來,“蠻子,這妞兒的身材可比那妞兒好,我們不先品嚐品嚐?”,馬匪說著話。


    叫蠻子的似乎對同伴的想法很生氣,迴道:“你敢跟夫穄子爭女人?”


    兩人沒再說話,淩越研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迴營劍被拿走了,身上治耳鳴的藥也被收走,她被人扒得隻剩了一件裏衣。


    圖雷城的士兵勸她莫要輕敵,言諾讓她三思,淩越研就像著了魔,以為自己真的天下無敵,聰穎過人,卻沒明白一句話,強龍也會怕地頭蛇。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她隱約聽到女人微弱的唿吸聲,是李南楠!


    “李南楠?”她試探的叫了一聲。


    沒人應她,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一深一淺的腳步傳來,是個瘸子。


    黑布被他掀開,淩越研先看到他的腿,果然是個瘸子,這男人長得很矮,還沒有年九個子高,臉上很多黑色的斑,她聽外麵的那些馬匪叫他:夫穄子。


    “你別碰我。”淩越研啞聲道。


    她被喂了藥,身上沒有力氣,夫穄子把籠子打開抱起了她,她沒有力氣反抗,隻能無聲的掙紮著。


    直到他被綁在了一個石台上,夫穄子才喂了她一顆藥,沒一會兒她便恢複力氣了,手上的繩索很緊,她試了幾次都沒弄開。


    夫穄子背著她不知道在幹什麽,她試圖跟他溝通:“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放了我。”


    安靜的山洞內傳來他陰森森的笑聲,笑了許久,他轉身的時候裏麵的衣服沒有了,隻剩下外袍,他緩緩的朝這邊走過來,這個時候淩越研聽到了李南楠的聲音。


    李南楠在說:“放開她。”,李南楠的聲音很虛弱,她偏頭看向聲音來源,李南楠竟然一絲不掛的躺在另一個石台上。


    無盡的屈辱讓她有了咬舌自盡的想法,這是她第一次想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從臨雅山莊醒來之後,被無數人看成替身,後來進了東山軍營,再難的時候她都沒想過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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