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雪隔著這麽一段距離和那女子這麽對視著,明明是自己居高臨下,占著絕好的位置,卻總有著要仰望她的衝動,在這女子麵前,好像自己都變得渺小。有著這樣的氣勢的女子,一定不是普通的人,晴雪在心中暗暗警惕著。


    女子見那弟子指向的方向,看著山上那道白衣飄飄的窈窕身影,心中一震,仿佛看見了多年前的另一個人,也曾如這個女孩一般這樣站在山巔這樣俯視大地,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說起來‘無塵仙子’之名,還是從自己的口中開始流傳的。


    那時,自己是與她比肩的,兩人一起站在最高的山上,看著遠處的美景,如今物是人非,她們之間卻變成了仇人,勢同水火。有時候,午夜夢迴,她還是會錯覺的以為,她們還是在聖澤城的那間客店裏,她們在一起遊曆天下,那個曾經最好的朋友,還在身邊。


    一個欺身靠近,隻是在起落間便已經到了女孩的身邊,也看清了她的容貌,雖然也是長相出眾,氣質也很像她,但終究不是她。


    女孩的武功似乎也不弱,反應迅速的出劍遞招,然後就是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攻擊,竟然讓自己一時間拿她不得。火蓮饒有興趣的和女孩拆著招,一邊問道“小丫頭叫什麽名字?師從何人?是不是風破陣?”


    對於她的問題,晴雪冷哼一聲“你又是誰?我為什麽又要迴答你的問題?”


    “我?”女子古怪的笑了笑,在晴雪看來,那笑容冷傲至極“我即將是這天下的主宰,你猜我是誰?”


    “這世間,能說出如此狂妄之話的瘋女人可不多,想必你就是火蓮,天火教的聖女火蓮!”


    “不錯,還算有點眼光,那你呢,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


    “我叫墨晴雪。並不認識你所說的那個什麽風破陣的,這個名字我是第一次聽說”晴雪心中驚訝,師父一直想要躲開的這個人,如今就這麽出現了。而且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


    按照師父所說,她年歲應當是與師父差不多的,她原本以為師父就已經算是養生有道,保養的夠好了,沒想到這火蓮就好像沒有生長一般。更加的年輕貌美。


    其實晴雪並不算是了解師父的,尤其是師父的武功,她並沒有見過師父用出全力是什麽樣的,但是眼前的女子卻讓她一再的感覺到自己的不足和渺小。她幾乎已經用盡全力的攻擊,總是這麽輕易的就被化解了去,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從一交手開始,火蓮就沒有攻擊過,隻是隨手化解自己的攻擊,連防守都算不上。


    轉眼間晴雪就已經出了四五十招。火蓮還是隻是化解她的招式,必要時也會閃躲一下,就是不出手攻擊,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麽主意。越是這樣,晴雪心中就越是發寒,本就所剩不多的自信心也漸漸全部消失不見。沒辦法,晴雪隻能停手,退到了盡可能遠的地方,目光複雜的看著火蓮。


    火蓮眼神中露出一點欣賞,點頭道“你、不錯。這麽多招,我竟沒能看出你的師承,小丫頭,這套劍法是誰教你的?”


    晴雪這才明白。原來火蓮是想看出她的師父是誰,可惜,她剛才用的是自己從落花劍法和破軍劍法中領悟出來的,並不是單純的一套劍法,所以才讓火蓮疑惑了吧?想起以前師父對火蓮的忌憚,雖然她不認為這麽近的距離師父不會和她碰麵。但是自己的實力實在是太過羸弱,還是不要給她找麻煩比較好。


    火蓮見她沉思不語,笑道“怎麽,看來你師父比較神秘,不能說?”


    晴雪冷哼一聲“我師父是誰並不重要,你堂堂天火教的聖女,想必也不會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為什麽對他那麽感興趣?”


    “因為你、哼!算了,原因你不用知道,迴答我的問題就好”火蓮本想說你跟那個人很像,話到嘴邊又反應過來沒必要說這麽多,隻是含混了過去。


    “我說了實話估計你也不信,那說了又是何必?”


    “說說看,信不信是我的事”


    “這套劍法是我自己領悟出來的,說來慚愧,到現在還沒有名字呢”


    火蓮聽了晴雪的話思索了片刻,點頭道“這話我倒是相信,但是這劍法並不是平白領悟出來的,應該是根據什麽劍法的原型來的,那套劍法總該有名字吧?”


    師父層說過,這落花劍法是她退隱之後悟出的,那火蓮應該不能從這劍法的名字就看出跟師父有關吧,想到這裏,晴雪請輕輕吐出了兩字“落花”


    果然,火蓮眉頭一皺,心中思忖著,還真是沒有聽過這名字,應該不是那個人的,還沒想完,突然就冷哼了一聲“哼,怎麽,準備完了?想好怎麽對付我了?”


    原來,剛才晴雪見火蓮衝上來的時候就知道來者不善,邊自己迎上去,邊讓一旁的容九滄趕緊離開,容九滄雖然心中擔憂,但是聽到晴雪說出來的是火蓮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迴去稟報了師父,火蓮這等高手並不是他們能對付的,還是請師父過來才能救晴雪脫身。


    容九滄趁著火蓮的注意力都在晴雪身上,就悄無聲息的匆匆來離開,去到大殿那邊找師父。師父在大殿門口,正跟二師兄說著什麽,見到他匆匆跑過來,都看向了他。


    容九滄跟師父說了那邊的情況,沈清的臉色也變得更加凝重,喃喃道“沒想到她來的這麽快”說完,就隨著他一起朝著那邊去,一邊吩咐他去召迴弟子們,先往山上收縮,盡量遠離火蓮。


    容九滄搶先一步離去,去宣布師父的號令,沒想到晴雪和火蓮過招的時候漸漸偏離了原來的位置,正好在他前麵,而他剛才沒注意,就這麽衝了上來。火蓮一眼就看見了他,冷笑著問了一句,他才意識到,剛才自己離開的時候,原來火蓮並非沒有察覺到,隻是她並不在乎而已。


    容九滄被火蓮冷冷的聲音驚了一下,看了看晴雪隻是臉色不太好,但是並無受傷的跡象,心下才放心了些,還沒開口說話,後麵就傳來了沈清中氣十足的聲音“火蓮聖女,這麽久沒見,上來敘舊怎麽也不打聲招唿,還弄了這麽大的陣仗來”


    沈清的話音剛落,人已經到了近前,對著容九滄和晴雪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離開,這邊由自己來應付。容九滄應了一下就繼續去執行自己的任務,走了幾步迴頭,見晴雪並沒有離開,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上,緊緊地盯著火蓮的一舉一動。


    火蓮從沈清過來之後,神色就變得很奇怪,似怨、似恨,又似乎帶著點懷念,還有些別的什麽說不出的情緒,很是複雜,晴雪有些看不懂。早就知道他們上一代之間有故事,而且似乎還是比較複雜的,沒有師父說的那麽簡單,但是,火蓮現在的這個表情,實在是讓她不解。


    也許,從師父或者別的上一輩的人中偶爾聽到的片段太多,早就讓她產生了好奇心,可是她想要知道的時候,他們卻又三緘其口,不願意多說的樣子,這樣不停的挑起,又不停的抑製,讓她好奇的種子早就已經深埋,所以今天見到火蓮之後,心中對她的好奇也爆發開來,總是隨時隨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舉動,心中也忍不住揣摩著些什麽。


    “多年不見,沈老道你的功力又增長了不少,可惜,教出的徒子徒孫也太不濟了”


    火蓮的話說的很不客氣,可是看著或傷或死的弟子們,沈清也是無法反駁,隻能苦笑著道“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你這又是何必?當年的那些人中,死的死、傷的傷、失蹤的失蹤,也就是你我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一些,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嗎?弄出這些事情來又是何苦?”


    火蓮一瞬間露出一種狂怒的表情,整張臉都變得猙獰、扭曲起來,清脆如鈴的聲音也變得尖銳“我過得舒心?我過得舒心?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樣不算是反問的反問讓沈清的臉上也痛苦了起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沉默不語。


    “沈清,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我過得好不好你能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中你有多少的責任你自己真的不知道嗎?那些事情,真的隻是我一個人的錯嗎?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錯的隻有我一個?為什麽這麽多年以來,一直被痛苦折磨著的隻有我一個?”火蓮笑完了之後,步步緊逼的看著沈清,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語句中的句句之責都似有所指,沈清的臉色也愈發的難看。火蓮並沒有等待任何的迴答,或許她心中也知道沒有人能迴答她的問題,所以也沒有期望什麽,隻是喘息了一下就繼續說道“所以,所以你有什麽什麽資格來享受這安靜的生活,然後平靜的死去,憑什麽?既然我在地獄裏,大家就都不要好過,都陪著我沾滿血腥吧”


    沈清本來挺拔的背被這一句句指責壓得佝僂了起來,晴雪的位置離得他們最近,他們說的話,他們各自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從沈清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對於火蓮、對於火蓮說的這些話,沈清心中應該是認同的,至少,他是覺得內疚的,所以才會一言不發的沉默著。(未完待續。)


    ps:╰( ̄▽ ̄)╭這幾天天氣冷的伸不出手來,暖氣也不給力,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這樣?天氣很冷,都要注意保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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