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初雪一眼就瞄到了角落的樓梯,看來好東西應該是在二樓。


    這樣的陳列倒也能夠理解,畢竟珍品和孤品的價值擺在那兒。


    但就在佟初雪踏上去往二樓的樓梯之時,被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婢女攔住了去路,“姑娘,不好意思,樓上您不方便上去。”


    “二樓是包廂?”佟初雪好奇道。


    “二樓也是展廳。”婢女道。


    佟初雪逼問道,“既然二樓跟一樓一樣都是展廳,為何我就不能進。”


    說話間,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家老爺模樣的人,走上二樓。


    佟初雪當即不悅道,“為何別人上得,我就上不得?”


    這家花店的做派實在令人作嘔。


    “這是老板吩咐的。”婢女看上去也很為難。


    佟初雪也懶得跟她爭執,畢竟她隻是個聽命於老板的沒有決定權的小卒而已。


    佟初雪朝樓上望了一眼,心裏想著,不讓上去就不讓上去,京城的花店這麽多,又不是隻你一家。


    隨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摟上,受邀而來的江未寒剛好在樓梯口處接人,一瞥眼竟然好似看到了佟初雪。


    可對方的身影隻出現了一瞬間,短暫到江未寒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但江未寒本著求證的精神,還是下樓看了一眼,越看越覺得前麵走開的姑娘很像佟初雪。


    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佟姑娘。”


    這廂佟初雪被淩風閣弄得一肚子氣,猛然聽到有人喊自己,還以為是錯覺,並沒有在意。


    直到又聽到一聲,才轉過身來,看見了江未寒。


    發現自己並沒有認錯人,江未寒相當高興的湊到佟初雪跟前,“姑娘幾時到京城來了,也不同我說一聲,我好給你接風洗塵。”


    佟初雪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會遇到江未寒,不過想想也正常,畢竟他也同做牡丹生意,出現在這裏說得過去。


    “我也是前幾日剛到,很多雜事要處理,今天才稍稍騰出些手來出來逛逛。”佟初雪道。


    江未寒大笑,“既然咱們碰上了,那就是有緣分,剛好我這兒還有個難題要請教姑娘。”


    他樂嗬嗬地就要把佟初雪往樓上帶,可剛走到樓梯口,不出意外又被婢女給攔了下來,“不好意思這位公子,那位姑娘不能上去。”


    江未寒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出,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這位姑娘是我的客人,為何不能上去?”


    婢女猶豫道,“這……老板吩咐的。”


    雖然這位江公子是老板的貴客,但老板也交代過這位姑娘不能去二樓,婢女權衡再三還是選擇了拒絕。


    江未寒被如此拒絕,充滿歉意地對佟初雪道,“這事兒怕是有什麽誤會,江某定要把此事問個清楚。”


    隨後,隻見江未寒站在樓梯口處,對著樓上喊到,“風哥,你可在?”


    被稱作風哥的男人正是淩風閣的老板,也是剛才佟初雪見到的那一位。


    佟初雪不太清楚江未寒跟他的關係是什麽,但風哥對江未寒相當尊重,很快便大手一揮,同意佟初雪上樓。


    盡管最終還是獲得了許可,但佟初雪分明從風哥的眼中看到了隱藏的不屑。


    要不是江未寒極力邀請,佟初雪壓根不想上樓,她現在對這家店的話是一點興趣沒有。


    “風哥,你可知道你剛才差點得罪了一個大人物。”江未寒板著麵孔道。


    風哥不明就裏地看著佟初雪,覺得這話有些過於誇張了。


    “這位姑娘可是種牡丹的好手,十分厲害。”江未寒還是有分寸的,沒有把佟初雪的身份直接說出來。


    風哥對江未寒大約是很信任,聽到他這麽說,不由得多打量了佟初雪幾眼。


    江未寒並非沒看出風哥眼底的不屑,“你那盆枯敗的牡丹在哪?”


    風哥命人送了上來,擺在桌上,隻見牡丹紅色的花瓣開始出現黑色的斑點,就像是染病了,但他手下所有花匠都找不出問題所在。


    這盆牡丹名叫“長河落日”,是淩煙閣一位大客戶定下的,現在無緣無故出現這個問題,把風哥快要愁死了。


    長河落日不是別的牡丹,而是孤品,一旦出了問題,連補救的方法都沒有。


    他這幾日便尋高手,之所以把江未寒從雲城喊來,也正是為了這盆花。


    江未寒盡管常年不在京城,但在牡丹上麵家學深厚,有時候遇到了一些難解的問題,經常會把他請過來幫忙。


    這盆花江未寒剛才就已經看到,可是他也分析不出來究竟是什麽原因,“佟姑娘,你不妨來看看。”


    佟初雪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動,而是涼涼的來了一句,“我畢竟是不配來二樓賞花的人,這麽嬌貴的孤品,我沒辦法。”


    這話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氣話。


    確實也是氣話,佟初雪此刻怒氣未消,哪裏肯幫淩風閣的忙。


    江未寒頓了頓,朝風哥道,“據我所知,這天下間除了那位姑娘,恐怕再無人能救你這盆長河落日。”


    風哥愣住,佟初雪看上去就是個就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但江未寒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他說佟初雪能救,佟初雪肯定就能救。


    隻不過——


    風哥想到剛才佟初雪遭受的待遇,心裏一陣發寒,他這分明已經把人得罪透了。


    “江兄,若非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輕易勞動您的大駕,您這是不肯幫忙?”風哥道,要他去求佟初雪,他實在接受不了。


    江未寒歎了口氣,“風哥,你我也是老交情了,相識數十年,若是我有辦法,又豈會瞞你。那位姑娘在牡丹上頗有能耐,我幾時騙過你。”


    風哥無奈之下,隻得把目光落到佟初雪身上,將信將疑的開口,“姑娘可否幫我看一看這盆花的問題?”


    看在江未寒的麵子上,佟初雪極為不情願地起身,挪到花盆前麵,上上下下打量著,又摸了摸盆裏的土壤,最後得出結論,“有蟲。”


    “有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佟初雪身上。


    這算是什麽結論,淩煙閣的牡丹都有專人照料,怎麽可能長了蟲子還不被發現?


    這姑娘怕不是個江湖騙子,風哥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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