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佟初雪此次出來,本以為兌完銀票便萬事大吉。


    迴酒樓的路賓並非一直都是走在大街,有時候從街巷之中穿行而過更加便捷,佟初雪想著光天化日之下,應該不可能有人動手。


    可是她想錯了。


    小巷的前後兩端,突然冒出幾個黑衣人攔住了去路,把佟初雪幾人堵在中間。


    駱迴安和王廣都不是會打架的,但還是第一時間把佟初雪護在當中。


    佟初雪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的局勢對她很不利,三人之中,沒有一人會武,真若起衝突,不消片刻就會被製服。


    “我說,你們要是有什麽目的就直說,我能滿足的一定滿足,我隻想活命。”佟初雪佯裝害怕道。


    根據昨天晚上的情況來看,佟初雪估計這些人多半是衝著錢來的。


    可此話一出,幾個黑衣人無人響應,將好像沒聽到這話似的。


    佟初雪有些慌神,對方竟然不要錢,難不成是要命。


    她立刻伸進口袋裏拿出剛剛兌到手的銀票,“我這裏有兩千兩的銀票,你們要是放了我,這些錢就是你們的。”


    黑衣人依舊不為所動。


    佟初雪心中警鈴大作,看樣子這些人今天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可是怎麽辦,小巷前後都被人堵住,左右都是高牆,根本沒有可以避難的地方,怎麽辦。


    駱迴安和王廣已經做出十足的戒備姿態。


    “我們根本沒有優勢,不可硬拚。”佟初雪低聲跟兩人說道,說完她就舉起雙手,對著黑衣人走過去,“你們想要什麽都可以,我隻求放我們一條生路。”


    黑衣人隻見互相遞了個眼色,出來一個人直接綁上了佟初雪的雙手。


    駱迴安和王廣見狀,也乖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黑衣人順利地把幾人丟到一個髒亂昏暗的廢棄空屋當中,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唉,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佟初雪忽然想到這句話。


    駱迴安的眼神裏沉澱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或許是失落,或許是自責,或許是不滿,糾葛的心情讓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麽。


    “姑娘,咱們怎麽辦。”王廣問道。


    佟初雪看了一圈,他們三人被牢牢綁在柱子之上,動彈不得,沒辦法像上次那樣找尋機會脫身。


    難不成這次真的栽這裏了。


    佟初雪有些惆悵,“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王廣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姑娘,我覺得他們綁人的手法跟上次很像,你說會不會是崔家的人。”


    這個猜想不無道理,佟初雪也迴想起自己之前的感受,確實,這群人的手法跟上次幾乎一樣。


    “難不成是崔老四?”王廣猜測道。


    “應該不會,”駱迴安否認道,“崔老四恐怕沒這個膽子,對方把我們綁到這裏來,卻沒有動我們,後續肯定還會提出別的條件。”


    佟初雪也想到了這一層,“難不成還是為了錢。”


    “有可能,”駱迴安的表情有些沉重,可他被綁在佟初雪的背後,佟初雪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且他們要的肯定不少。”駱迴安道。


    若是為了點小錢,根本沒必要把人綁來。


    事實證明駱迴安的猜測不錯,就在幾人閑聊之際,破屋的門開了,從外麵走進來的正是崔家的崔老二。


    “原來是你。”佟初雪恍然大悟,這就好說了,崔老四在她這裏賠了錢,哥哥給弟弟報仇來了。


    不過,報仇也不至於這麽大陣仗吧。


    “崔老板,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你,你就算是要我死,也讓我死個明白可好。”佟初雪道。


    崔老二見佟初雪麵色如常,鎮定自若,忍不住在心中感歎道,難怪老四被她坑了,這丫頭絕對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哈哈,姑娘說笑了,我這次請姑娘來,是想跟姑娘打個商量。”崔老二看上去頗有誠意。


    要是他不用這種方式把佟初雪“請來”,她會更覺得崔老二有誠意的。


    “原來崔家請人竟是這麽請的,真叫我大開眼界。”佟初雪諷刺道。


    不過崔老二並不在乎佟初雪的態度,任誰被這樣對待,都不可能心平氣和的。


    “冒犯了,隻是這事有些著急,所以采取了一些不太有禮貌的做法,還請佟姑娘諒解。”崔老二略帶歉意,不過絲毫沒有放了佟初雪等人的意願。


    “崔老板有話就請直說,我心思愚笨,看不透您的意願。”佟初雪毫不客氣地說道。


    “姑娘爽快,”崔老二讚歎,“既然姑娘都這麽說了,我也就直說了,我們崔家現階段資金周轉不開,想找佟初雪借筆銀子花花。”


    果然是為了錢。


    佟初雪笑道,“我一個鄉下丫頭,為了開個酒樓都快傾家蕩產了,哪有多餘的銀子借。”


    這當然不是真話,佟初雪何止有錢,她草草估算了一下,今年到現在她手裏少說也有五六萬兩銀子,隻是不知崔家的目標究竟是多少。


    “唉,姑娘說笑了,福緣酒樓鹵菜賣得好,日進鬥金,穀裕縣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姑娘若是還沒錢,我實在想不出穀裕縣還有誰有錢。”崔老二道。


    此時的恭維就是穿腸毒藥,佟初雪無論如何也不能認,“崔老板真是看得起我們酒樓,要說酒樓,這縣城裏幾十家酒樓都是崔家的,崔家應該比我更有錢才是。”


    “多,不代表就掙錢,姑娘不知,其實崔家的很多酒樓如今還往裏賠著錢,是以才想找姑娘借點錢周轉一下。”崔老二又道。


    “你要多少?”佟初雪也懶得跟崔老二再兜圈子,直接問道。


    “其實也不是很多,大約這個數。”崔老二在佟初雪麵前伸出五個手指。


    佟初雪看了嗤笑一聲,“怎麽,區區五十兩銀子崔記酒樓都拿不出了?”


    崔老二收迴手,朝佟初雪走近一步,“姑娘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你明知道我是要多少。”


    崔家不會缺五十兩,也不會缺五百兩,要說是五千兩倒是有點可能,就怕他們獅子大開口,要的是五萬兩。


    佟初雪抿唇,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而她的背後就是駱迴安,駱迴安看不見崔老二的人,隻能聽到聲音,不過聽到佟初雪的話,他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崔老板想要五萬兩?”駱迴安出聲。


    佟初雪抬眼,想要看一眼駱迴安,可她被綁的太緊,根本動不了,再怎麽掙紮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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