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同駱家一樣,此次送考是全員出動。


    不過兩家雖然都是青山村的,但因為兒子之間微妙的競爭的關係,兩家人之間也形成了一堵無形的阻隔,互相視而不見。


    作為最清楚姚天遠和駱迴安賭約的人,佟初雪多有些替駱迴安擔心,她不知道姚天遠讀書究竟是什麽程度,但左看右看,起步更晚的駱迴安總是吃虧的那方。


    佟雨兒也是如此認為。


    考試院外並沒有多少讓人休息的地方,佟初雪想著紅日高懸,一時半會人也出不來,還是帶著大家去酒樓裏歇歇腳為好。


    就當一行人經過坐在牆根下的佟雨兒身邊時,對話忽然低聲笑了,輕飄飄地來了一句,“知道沒有希望,就該早些迴去,要我說這場試都不該去考,浪費精神。”


    佟初雪停下腳步,看向佟雨兒。


    等候考生的家人沒地方去,大多隻能貼著牆根靠著,佟雨兒也是其中的一員。


    佟初雪的目光太過不屑,佟雨兒站起身,提高聲量,“怎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我家天遠可是從五歲起就進學堂讀書,一路讀到現在才能參加院試,駱迴安連一天私塾都沒念過,書院的大門都不知道長什麽樣子,連個教導的先生也沒有,你們該不會以為他能考得上吧。”


    佟雨兒語氣囂張,但他的公公婆婆卻沒出聲阻止,想來心中認同。


    佟初雪神色一凜,正欲反駁迴去,卻忽然聽得一個聲音。


    “迴安是我的學生,如何就無人教導了。學問的高低在天賦在勤奮,唯獨不在嘴皮子上,這位小娘子,我勸你還是積點口德,免得到時名落孫山,造人恥笑。”


    佟初雪迴頭一看,來人竟是傅如年,駱迴安的老師。


    駱家的人隻是聽過傅如年的名字,卻從未見過本人,聽了佟初雪的介紹,才慌忙見禮道,“原來是傅先生。”


    傅如年冷硬慣了,對著駱家人也隻是略略點頭示意,佟初雪不是第一見他這樣,早已習慣,跟駱家人解釋道,傅先生就是這個性格。


    駱家人表示理解,學問大的人多少有點古怪脾氣,不罕見。


    佟雨兒不知這傅如年什麽來頭,但她時常陪在姚天遠身邊,從未聽過傅如年的名字,估計就是哪裏的鄉野夫子。


    “傅先生?”佟雨兒嘲諷一笑,“從未聽過您的名字。”


    傅如年寒著臉,不屑道,“你怕是連穀裕縣都沒出過,不知道我,有什麽奇怪。”


    佟雨兒隻當傅如年這是在設法挽迴自己顏麵,“是嗎,不知道哪裏才能知道傅先生的大名。”


    傅如年冷哼一聲,丟下兩個字。


    “京城。”


    一國之中心,皇帝所在的地方,京城。


    傅如年竟是從那兒來的。


    佟雨兒硬撐著道,“你說你是京城來的,我就要信嗎,又沒辦法證實,再說了,京城的大人物跑到我們這個小地方來做什麽。”


    傅如年背過身去,不欲多言,他來穀裕縣自然是有原因的。


    佟初雪也是第一次聽說傅如年來自京城,當下有些驚愕,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傅先生,您要不先去我們那坐坐,反正一時半刻也考不完。”


    傅如年沒有推辭,跟著佟初雪走了。


    而姚家的人不得不在大太陽地下繼續等著,畢竟他們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一路上,駱家人尷尬極了,聽說傅如年是京城來的人物之後,駱長華和林春燕手腳都不知道怎麽擺,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走到酒樓的。


    傅如年之前來過一次,熟門熟路。


    佟初雪命人泡了一壺好茶上來,送給傅如年,他們其他人都沒有喝茶的習慣。


    傅如年也瞧出了駱家人的不自在,主動找起了話題,“迴安在讀書上很有天分,又勤勉,將來必能有一番作為。”


    駱長華幹笑一聲,“我們也不求他有什麽大出息,隻要他健健康康的就好。”


    誰知這話不是觸動了傅如年哪條神經,對方的臉色頓時黑了幾分,看得駱長華心裏七上八下。


    佟初雪在一旁歎氣,這個傅如年脾氣也太差勁了。


    “傅先生,駱叔和嬸子的意思是,迴安身體不好,他們最在意的是他的身體,而不是其他。”佟初雪替他們解釋,邊上的駱長華和林春燕直點頭。


    傅如年當然明白父母愛子之心與他這個老師的期盼並不相同,他放溫和一些,“我是說,迴安天資卓越,胸懷寬廣,隻要他不走彎路,必是國家的棟梁之材,為學數十載為的不就是報效國家嗎。”


    “是。”駱長華和林春燕點頭,他們雖不完全明白傅如年的意思,但順著應承總歸不會錯的吧。


    佟初雪覺得再讓二老在這呆著,他們恐怕更加不敢說話了,於是開口道,“駱叔,嬸子,廚房那邊備了不少菜,你們看看今天中午燒些什麽好。”


    駱長華和林春燕本就在這呆的渾身不自在,這會兒看見佟初雪遞的台階,立刻起身去廚房,“是是是,今天迴安肯定累了,得燒些好的。”


    大廳裏隻剩下佟初雪和傅如年兩人。


    “聽說你是迴安未過門的媳婦?”傅如年問道。


    佟初雪一口茶差點嗆住,“兩家比較熟而已。”


    傅如年難得臉色和悅了幾分,“迴安是個有情有義的,未來前途一片光明,你可莫要錯過。”


    他用慣了生冷的語氣,此刻卻說著關懷的話語,怎麽聽都不搭調。


    佟初雪尷尬地笑笑,“聽您說,迴安在念書上天份不錯?”


    傅如年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神色,“他有天賦,記性好,是個好苗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依您看,他可以讀到什麽程度?”佟初雪問道。


    傅如年放下杯盞,思索了一會兒才道,“倘若他時運平平,怎麽也該能進殿試,若是運勢再好上幾分,狀元也未必遙不可及。”


    狀元?


    佟初雪隻當駱迴安考個秀才已算不錯,從傅如年的話看來,駱迴安的能力遠不止於此。


    “所以,姑娘這個夫婿選的不錯,迴安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拖下去無益。”傅如年總結道。


    佟初雪:“……”


    怎麽又繞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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