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中閃過一道光亮,猛然想到似乎按照正常情況來看,今天晚上她和白嬤嬤都會死。那麽,是德妃!


    白靜竹心中萬般念頭閃過,德妃不是好人,而且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她當年能夠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自然也是不會放過水水的。既然如此,那麽她就幫水水一把。就算是會導致真相大白,那她也不顧了。


    “你才讓我失望,榮華你就不怕她卸磨殺驢嗎?”


    “你說什麽?什麽意思?”


    猛然間聽到這話,榮華公主卻是聽不懂,皺著眉頭追問著。


    而白靜竹則是笑了,笑得很諷刺。


    “你不是聽了德妃的話才來這的嗎?怎麽了,你不會是將她當成恩人了吧?當年如果不是她在宮中相助,你就不可能成功的成為榮華公主。而如今,如果不是她的設計,你現在又怎麽能夠害死我和白嬤嬤?你以為她是善類,能夠容得下你?”


    聽到這些話,榮華公主猛然一驚,然後轉頭去看白嬤嬤,發現白嬤嬤躺在地上,麵如死灰,眼神暗淡無光,一副求死的樣子。


    她再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真的有些巧合了。而她最近被瑾少軒和林初水的婚事,還有自己的身世秘密給擾亂了心神,所以才會被事情的表現所迷惑。現在仔細想來,其中確實是有很多蹊蹺之處。


    但是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今天她已經將話挑明白了,白靜竹和白嬤嬤必須要死,否則她的身份秘密無法保住。至於德妃那裏,隻能後麵找時間商談了。畢竟當年的事情,德妃本身就有參加,她也不會想真相大白的。


    想好了其中的關鍵,榮華公主就起身走了出去。


    白靜竹睜著眼睛,淡漠的看著榮華公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很是涼薄。


    榮華公主走過白嬤嬤的身邊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白嬤嬤一眼。但是看到白嬤嬤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頓時厭惡的撇開頭去,然後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不一會,就聽到外麵敲擊木板的聲音。原來榮華公主將門窗都用木板給封起來了,等到所有的門窗都被封死之後,就聽到榮華公主冰冷的聲音。


    “你們守在這裏,不許任何人跑出來,也不許任何人接近。”


    “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立刻響起,接著就是榮華公主離開的腳步聲。


    就這樣離開了?


    白嬤嬤很是疑惑,榮華公主這是想要做什麽,她和二姑娘如今都這樣了,還需要人看守嗎?


    “她是想明天早上再來,然後將我的屍體送去水水,想要阻止這場婚禮。”


    白嬤嬤聽到這個答案,瞬間驚駭欲絕。這也太過歹毒了,要是小姐在房間中看到二姑娘的屍體,那麽立刻就是紅事變白事了。而小姐肯定也有了陰影,以後再要成親,皆是會有心裏負擔的。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白嬤嬤狠狠的握著自己的手,渾身冰冷得厲害。她突然很是憎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生怕傷害到榮華公主,事情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都是我的錯,我萬死難辭其咎啊。”


    說著話,白嬤嬤就不可抑製的用自己的腦袋去撞旁邊的柱子,一下一下的,瞬間額頭就紅了。


    “好了,事情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這個時候,白靜竹卻是猛然出聲喝止白嬤嬤的行為。


    白嬤嬤被這個聲音一喝,就呆呆的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但卻依然維持著那個動作。這個時候的白嬤嬤,沒有發現白靜竹的聲音很正常,根本不像是中毒的人。


    白靜竹看著白嬤嬤,無奈的歎息一聲,然後說道:“要是還有機會的話,你願不願意幫助水水?”


    白嬤嬤的身體在白靜竹的話語落下的時候,狠狠的震了一下。過了一會,白嬤嬤似乎想通了什麽一般,堅定的說道:“從今以後榮華公主再也不是我的小姐了,我的小姐隻有一個,那就是林初水。二姑娘,你有什麽辦法,盡管說,就算是傷害榮華公主,也無事。”


    似乎是因為撞柱,所以此刻白嬤嬤的腦袋倒是清明了,沒有再繼續患糊塗了。


    白嬤嬤轉過頭來,看著白靜竹,等待著她的吩咐,誰知卻是看到白靜竹好好的坐在那裏。頓時麵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一來我就發現不妥之處了,所以一直在暗中觀察你。我看到你向茶杯中放藥,所以那杯茶其實我沒有喝。”


    白嬤嬤聽到白靜竹的話,麵上赫然,然後眼中就是濃濃的悔意。


    白靜竹正了正神色,然後說道:“接下來你一切都要聽我的,水水的安全就看你的舉動了。”


    白嬤嬤狠狠的點頭,心中打定主意,就算是萬劫不複,這次也不能再背叛小姐了。


    白靜竹看了看白嬤嬤的神色,相信白嬤嬤隻要良心未泯,就不會再做傷害水水的事情。她起身,走到一處櫃子前,然後翻出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粒翠綠色的藥丸。


    “這是假死藥,等下你就服下它。半盞茶之後,你就會氣息全無。而他們看到你已經斷氣,而且額頭上鮮血淋漓,定然不會多疑的。等到你醒來,他們應該都離開了。到時候你醒來,就趕緊出了身份,路上要千萬小心。你速速趕到左相府,記住一定要小心的混跡在人群中,然後注意榮華公主的行為。隻要榮華公主有不軌的行為,你就將真相公布。不過,我相信榮華公主看到你,應該會有所忌憚,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白嬤嬤聽著這話,立刻就鄭重的點頭了。


    白靜竹將藥丸交給白嬤嬤,白嬤嬤接過看都沒看,就直接吞服了。


    接著,房間裏麵就是詭異的安靜。


    半盞茶之後,白嬤嬤就昏倒在地上,果然氣息全無。


    白靜竹看了看外麵,麵上閃過堅決的神色,眼中滿是淩厲。


    她知道德妃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她今天晚上肯定是兇多吉少了。所以,她努力的希望能夠讓白嬤嬤活下來。雖然白嬤嬤做了錯事,但是有白嬤嬤在,那麽那些人就會忌憚一些。明天是水水的婚禮,她不希望任何去破壞。


    她咬了咬牙,就開始動手了,她從床底下找出一把匕首,然後貼身放著。


    她一腳踹開了房間的大門,大門外守著的黑衣人猛然一驚,立刻全部匯聚過來,想要攔住她。


    可是,白靜竹的武功本身就不低,而榮華公主她們以為白靜竹中毒,必死無疑,隻是守著一個要死之人和一個不會武功的嬤嬤,能派多強的人守著這裏?


    可想而知,沒有幾下,周圍的黑衣人全部被殺了。黑衣人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全部皆是被白靜竹震碎心脈而亡的。她一向心善,不喜殺人。但是,她必須為白嬤嬤留下逃跑的機會,所以這些人必須全部死。


    殺完人之後,她就往沈府外麵跑去。


    才到門口,就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殺機鎖定了自己。


    她立刻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眼神警惕的四周看著。


    在她警惕的目光之下,一身蘭色衣裳的德妃娘娘漫步而來。德妃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如蓮花一般寧靜的笑容,那通身嫻靜的氣質,再加上那秀美絕倫的容貌,德妃此刻看去仿佛月光之下的仙子。


    可惜,看著她一步一步的接近,白靜竹隻感覺渾身冰冷。她一直都知道德妃這個女人不簡單,也一直都很忌憚。


    “你究竟是誰?”


    她努力的使自己冷靜著,然後冷聲的開口問道。


    德妃走到白靜竹的身邊就停了下來,然後柔聲說道:“本宮自然是楚國的德妃,玉家的庶女了。”


    白靜竹眼中的神色冰冷而決絕,她冷聲說道:“不止,如果你隻是一個庶女和皇妃的話,你又如何有那般通天的本事。”


    德妃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笑著說道:“繼續說,讓本宮看看白家的人有多通透。”


    “楚帝是何等人物,他親自設計要將他和青蓮聖女的孩子抱到身邊來,自然是費盡了心神。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依然能夠從中作梗,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之下,實行計中計。這等本事,一方麵是因為楚帝信任你,一方麵也可以看出來你的本事通天。而且,你周身的氣息深不可測,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你隱藏得這般深,你到底是誰?”


    德妃聽完,卻是笑著鼓起了掌,輕聲說道:“好,你分析得很正確。可惜,我是不會告訴你答案的。一個死人,知道答案又有何用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的神色無比的溫柔,近乎情人的呢喃一般。但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施展身法,纖手如柳,快速的向著白靜竹抓去。


    白靜竹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想要躲開。但是她發現她竟然躲不開,渾身似乎被一種強大的力量鎖定住一般,絲毫動彈不得,隻能怪任人宰割。下一刻,就感覺到德妃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脖頸之間。接著,德妃就這般提起她,轉身往迴走去。


    她心中知道今天這劫是過不了了,遂眼神之中滿是落寞。


    德妃將她丟迴房間,看到地上的白嬤嬤,伸手過去感受了一下,發現已經沒有氣息,遂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白靜竹的身上。


    “白靜竹,你說你這麽多事做什麽?那榮華可是你的親外甥女,沒想到你竟然向著一個外人。”


    德妃看著白靜竹,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


    白靜竹沒有理會她,心中卻是在悄然思索著要如何利用衣服之中的那把匕首。雖然無法傷她,但是也要在她身上留下一些記號才是。


    德妃看到白靜竹隻是低垂著眼眸,一副冷漠心死的樣子,就覺得有些無趣,微微側著腦袋,想著要讓白靜竹如何個死法。


    卻是在這個時候,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她的手臂上就多了兩道傷痕。


    德妃一掌拍過去,白靜竹頓時被拍飛出去,嘴角吐出好幾口血。雖然手上吐血,但是白靜竹的眼中卻是閃動著喜悅的笑意。德妃惱怒,她拉開袖子,看著手臂之上的傷痕,眼中的厲色很重。


    “敬酒不吃吃罰酒?”


    德妃憤怒,大步來到白靜竹的身邊,出手如電,在白靜竹的身上快速點了幾下。很快的,白靜竹就覺得渾身骨頭都在痛。而德妃的手依然在白靜竹的身上點著,每一下似乎都點在了白靜竹的骨頭之上。竟然還能夠聽到聲音,那清脆的聲音匯聚起來,竟然如一曲美妙的琴音一般。


    看著德妃的動作,聽著耳邊的音樂,白靜竹眼睛猛然睜大,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張口想要說話,卻是發現太過疼痛竟然發不出聲音。


    這個時候,德妃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輕輕的靠在白靜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白靜竹聽著這些話語,眼睛暴突,直直的盯著德妃頭上的那根發釵。她努力的看著,一直看著,就是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


    德妃看到她這般,眼中倒是閃過一抹異色。她接下來沒有其它動作,隻是靜靜的看著白靜竹,在一邊等待著她的死亡。


    白靜竹努力的看著德妃頭上的那根發釵,似乎要將她記住一般。最後,她終於還是咽氣了,眼睛最終無力的閉上,就那般去了。


    德妃看著她閉上眼睛,確定已經死透之後,就轉身出去了。


    德妃出去的時候,沒有看到白靜竹另外一隻手始終被她壓在自己的身下。


    一陣大風刮來,大門被吹開,立刻大風就猛烈的往裏麵灌著,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白嬤嬤身體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就睜開了眼睛。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迷茫,待看到頭上的屋頂,想到這裏是什麽地方之後,她猛然起身。她連忙四處查看,想要找尋二姑娘的身影。


    當她看到那地上靜靜躺著的身影的時候,她的臉色發白,手猛烈的抖著。她一步一步的往白靜竹的身邊挪著,她顫抖的伸出手,然後放在白靜竹的鼻子下感受了一番。


    “二姑娘……”


    感受到了無聲息,白嬤嬤頓時悲傷大哭。但是很快的,她就驚嚇一般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看著地上的白靜竹,然後低聲堅定的說道:“二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助小姐正名的。”


    說完話,白嬤嬤就在地上碰碰的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就往外走了。


    她也很想帶著白靜竹的屍體走,但是她不會武功,自己都要萬般小心。更何況是帶著一個屍體,那極容易被人發現。她知道這是二姑娘用生命爭取來的時間和機會,她一點都不能浪費。


    她一路跑出去,卻是不敢迴林府,她擔心林府外麵會有人守著。於是,她就跑到無人的巷子,然後躲在垃圾堆中。即使非常的累,她也依然不敢閉上眼睛,她就那般睜著眼睛,等待著天亮。


    而此時另一邊,瑾少軒在半夜的時候,終於還是來到了齊王府。


    他一進府中,立刻就被楚雲落發現了。楚雲落疑惑,瞬間出現在瑾少軒的身邊,皺著眉頭道:“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明天可是……”


    說道明天,後麵的內容他卻是無法說出。想到明天的婚禮,他的眉目頓時不滿憂傷和落幕。


    而瑾少軒在聽到明天,一雙鳳眸之中也滿是憂傷。


    他輕輕的笑著,那笑容似乎風一般,帶著淡淡的憂傷,隨處飄散。


    楚雲落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倒是沒有發現瑾少軒的不妥,隻以為他可能有什麽話說。遂他轉身帶路,帶著他來到一個小花園中。


    來到小花園中,瑾少軒就看到花園中的石桌上有著好多個酒壇。他微微詫異,沒有想到像君白衣這般冷情出世的男子,竟然也會有借酒消愁的時候。看到酒,他眉目之間湧動著哀色,立刻走過去,直接坐下,拿起桌子上的酒壇就往自己的嘴裏麵灌去。


    那冰涼的液體穿喉而過,似乎真的填補了一絲心中的空虛和傷痛。


    楚雲落莫名其妙的看著瑾少軒的行為,不悅的說道:“你這是做什麽?你明天可是要當新郎官的人,怎麽能夠喝醉?”


    楚雲落一邊說著,一邊就在他的旁白坐下來。


    聽到這話,瑾少軒立刻抬眼看他,問道:“你喝醉了沒有?”


    楚雲落瞬間嘴角苦澀,臉上露出哀傷的神色,“我很想喝醉的,但是就是喝不醉。”


    瑾少軒一雙鳳眸靜靜流淌,低頭看著酒壇之中的液體,突然淡淡的說道:“我其實不喜歡林初水,這場婚禮隻是一時興起。現在我後悔了,不想做新郎官了,明天你迎娶他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覺得心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燒,瞬間燒得他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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