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溫房裏的藥材與甲九三三的菜


    屋裏的阿容連忙整理了衣裳,她和謝長青之間倒是沒什麽,就是有外人在她可沒這臉皮兒。見阿容整理好了小魚才去開門,開了門來先行了常禮後才各自坐下。


    說起來,謝長青自然是個會做人的,見小魚在就先和小魚說了幾句話,然後才瞧了瞧阿容說:“我剛從甲九三三那邊來,你也算是走到那兒就把菜種到哪兒,至今那兒還有你吩咐種的幾樣菜。偏還有總房裏的管事記得你這愛好,一聽你捎來的話就趕到九三三那邊去看了,正開著寒羅菜的花。”


    “那就好,我就擔心找不著,找著了就有著落了。”阿容說著把懷裏的青遲抱給謝長青,青遲一得了神仙爹的懷抱那是可勁兒的歡喜,一天沒撈著爹抱了,這時正好吃飽喝足,可不正逮著撒嬌嘛。


    這時小魚開口說道:“爺,要真是菜也出了同樣的問題,那就不是咱們山裏的事了,是天下的事,您還得想著怎麽跟宮裏遞話。”


    此話一出,阿容和謝長青都長歎了一口氣,他們倆倒不是沒想到,隻是都不想著提這事兒。小魚這話說出來當然在情在理,去也要去,隻是說透了總有些莫明的感覺。


    末了,謝長青應了一聲說:“今天晚了,等明日再細看,若是菜也有問題,那就是民生大計。柳藥師早些安置,我們就先迴了,明日還請一同到甲九三三去。”


    見這氣氛,小魚也覺出味兒來了,大概是自己提了不當提的,於是連忙噤聲送阿容和謝長青出門兒去。


    到馬車上時,謝長青和阿容一人抱一孩子,兩人四目相對,最後還是阿容先說了話:“別這麽看著我,悚得慌,既然都迴連雲山了,就不怕迴京裏去。或許在這事兒上,皇上真會有什麽主意也說不準,畢竟……皇上也算是周遊列國見多識廣。”


    這迴稱的是皇上,而不是“他”,謝長青明顯聽出不一樣來了,遂笑道:“我倒不是為這個,就是雲木珠剛才一直嚷著要見你,姚二我安排到藥師那兒去了,雲木珠卻不肯安穩。她的事你也知道,和皇上也是有幾分幹係的,所以……”


    聽著這話,阿容也聽出味兒來了:“你不會是想讓我領著雲木珠跟你一塊兒進京去麵聖吧,那我可不幹,雲木珠這姑娘多能捅事兒啊。我也算自認挺招事兒的,可她比我還招事呢。”


    聞言,謝長青朗笑出聲,騰了隻手來揉著阿容的腦袋說:“你也知道你招事啊,我的傻娘子”


    沒好氣地看著笑得正歡實的謝長青,阿容迴了一句:“你才傻呢”


    笑著輕拍了拍睡得有些不太安穩的青遲,謝長青道:“聲聲,我不是讓你去辦雲木珠的事,是讓你勸勸這姑娘,她放棄得還不夠多嗎?那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這烈火烹油的脾氣進去了,不用別人來算計,碰出點兒火星她就自己著了。”


    想著雲木珠這事兒,阿容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那倒也是,你說她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呢,我眼睜睜看著她放棄一切,隻為奔皇上而來,可皇上……哪是她這小手段兒能罩得住的,且不說三宮六院,單皇上就夠她啃上好幾輩子了。”


    “那你去勸勸她吧,姑娘家之間更好說話。”謝長青這時挑簾子看了外頭一眼,外頭正是點燈的時候,這夜裏晚風正好,他便又說道:“聲聲,我們下車走走可好”


    喲,難得您還有這溫情浪漫的心思,阿容哪兒有不應的:“好啊。”


    下了馬車,兩人在朱砂色的燈光下緩緩而行,燈光隨著風輕輕晃動把兩人的身影拉得長而溫暖。


    在這樣的風聲、月色與燭光裏,謝長青極柔和地說道:“聲聲,累著你了。”


    “這話哪兒來的,有什麽累與不累的,有句話兒說有情飲水飽,吃糠咽菜也甘願。我還沒到這偉大的地步呢,哪兒來的累著,倒是這些年細細想來,是我太過不解事了,讓你辛苦了。”說這話時阿容的聲音有些沙啞,迴想起往事來,她總有種很難以言說的感覺。


    “該是我說辛苦你了……”


    忽然間阿容捂著嘴,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惹得懷裏的青塵都醒了,一見他娘在笑他也跟著“咯咯”笑出聲來。


    這可真是笑得謝長青滿頭霧水,剛還溫情脈脈,顯得柔情無比的時候兒,她怎麽就笑出聲來了:“聲聲?”


    直起身來看著謝長青,阿容止不住笑地指著他說:“咱們倆兒這樣可真像唱榜樣戲兒,‘相公且坐,風吹雨淋多辛苦,勞碌奔波多不易,但請為妾惜貴體’,‘娘子也請坐,柴米油鹽也辛勞,裏裏外外都是你……’”


    這還沒唱完,謝長青也跟著笑了:“鬼靈精”


    兩人一路說笑著迴了長青園裏,一進園就見雲木珠在徐少南對麵兒坐著,那場麵真叫一個讓人不忍心看。徐少南慣也是溫儒的一個人,這時被雲木珠纏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


    趕緊上前一步,拽了雲木珠為徐少南解了圍:“雲木珠,你別拽著誰都說事兒,你當誰都能輕易見著皇上呢。”


    “可是他自己說他經常進宮的,我也沒說要跟他去啊,隻問問他最近好不好呀。”雲木珠見是阿容,當然就不再關注徐少南了,而是把注意力放迴了阿容身上。


    見這情況,阿容把孩子抱給了謝長青,讓他一手一個抱進屋裏去睡覺:“你安置他們倆去睡覺,我去勸勸你那救命恩人,總是救了你一命,咱們也得救救她。對了,現在天悶熱,夜裏不要捂得太緊,出了汗容易感冒。”


    這時徐少南趕緊上前來抱了一個,謝長青說:“我注意著,你早點迴來用晚飯,到時候過了點兒餓了又得難受。”


    這話說得徐少南直捂嘴笑,阿容瞥了徐少南一眼說:“好,總得把她勸住了。對了,長青啊,少南的終身大事兒也該好好思量思量了,總不能讓他打著光棍為連雲山辦差事吧”


    讓你笑,阿容說完一甩腦袋就和雲木珠進側屋裏去了,留下徐少南在那兒笑也不是苦也不是,最後幹笑著看著謝長青說:“爺,這事兒您不必操心,我自個兒計較。”


    阿容怎麽把雲木珠勸好的謝長青不知道,隻知道阿容和她談過話後,雲木珠就不再嚷著去見周毅山了,反而是踏踏實實地在山裏待了下來,還要求跟著黃藥師學用藥。


    一聽這個黃藥師就嚇著了,他可接不住這位,最後隻能安排在鍾藥師那兒,畢竟人雲木珠也是一國王女,總不能隨便打發了。


    次日裏起了,諸位藥師們就齊聚在甲九三三,那種著寒羅菜的田裏正開滿了白中泛紫的小花,有開花的也是半含著花蕾的,自然也有花初謝結了小小的種子的。


    這正是適宜觀察的時候,各位藥師且不待說,各自找了合適的地方開始察看,阿容和謝長青找了個地方蹲下,兩人各自細細看過了後,兩人眼裏的憂色更加重了:“聲聲,看來這事兒真是大得很。”


    “民以食為天,如果吃的都出了問題,那藥的事兒都得先放一邊,好在這兩件事算是一件事。”阿容開始覺得自己久沒犯的頭疼又跑出來了,揉了揉額角,果然迴連雲山就是無限循環的找事、問事、解決事。


    這時諸位藥師們也看得差不多了,大家往一塊兒一坐,各自都說不出話來了。說是醫者有父母心,他們自然是想得夠大夠遠的:“這樣下去會出大亂子的,我們現在得確定一下全景朝……不應該發文去各國一塊問問,這可不僅僅是景朝的事。”


    “是這麽個道理,爺,這官麵上的事兒那就靠你了,我們隻能埋頭管管田間地頭的事兒。多年不管種植藥材了,但願我們這些人都還沒忘。”


    互相交流過後,藥師們各自散去,大家都有各自的安排。謝長青得去寫呈文,阿容也不打擾他,她忽然想起了溫房來,溫房因為各種原因,相對來說是與外界完全隔絕的,所以要去溫房裏看看,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溫房還是當年為了培育靈烏而建的,花了大筆的銀子砸在上頭,這些年一直種貴藥稀藥,迴本後也算是掙了不少。因此溫房這幾年也擴建了,專司種植在外頭不好生長的貴藥稀藥。


    趁著孩子睡覺的工夫,阿容快馬到了總房,正巧見了徐少南:“少南,要沒事兒領我去一趟溫房,這幾年不迴怎麽覺得哪哪兒都有點變化,我連去溫房的路都找不著了。”


    “夫人這邊走吧,正好我也沒什麽事。”徐少南把手裏的東西交給旁人吩咐了,然後就引著阿容往溫房裏去。


    七彎八拐到了建在總房後頭占了半片山坡的溫房,阿容又被震撼了,當年是震撼於它的華麗奢侈費錢。現在還是一樣,那耗費得乘五十,因為徐少南正在跟也說溫房的五十個,大小不一……


    太敗家了,做為連雲山的當家主母,阿容覺得自己肉疼了,但等看到溫房裏的東西時,她就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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