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阿容的正名與八卦樓


    當撿來的東西逢著失主時,這就存在一個還與不還的問題,阿容當然可以不還,按著黃藥師的意思,咱就不還咱膈應著他。


    可阿容覺得還是應該還,因為她記了個清楚,再複寫出來就是了。別人……包括程渝川本人都應該記得不如她清楚明白,就好比是自己寫下的日記,多後以後要是去翻上一翻,準跟看別人的事兒一樣。


    “那好,你也不用複寫了,既然在長安藥山裏,我讓人去抄一遍就行了。”黃藥師一邊哼著小調兒,一邊寫了書信去連雲山,那真叫一個得瑟得很。


    末了,黃藥師想了想說:“阿容,要麽這迴天涯山你也去,程渝川這人別的不成,教徒弟還真是有一手。你也不要抱著比試的心思去,多想著去交流去學習,東王西俠的稱謂總不會憑空得來。”


    這或許就是黃藥師能成功成為連雲山藥師之首的重大原因,他兼容並蓄,而且總是擅長於發現別人的優點,用來改進自己。就這一點來說,不論是程渝川還是藥王,都要略遜於他。


    “不過你不能頂著盛藥令這三個字去,要不趁這機會讓你改迴本來的名字怎麽樣?”黃藥師也是心疼自家徒弟,本該是世家嫡女,該是捧在人上的明珠,卻淪落在塵埃裏,要不是有揚子洲這機緣,隻怕還不知道在哪裏。


    所以黃藥師找著機會就想給阿容正正名,在黃藥師看來,盛雨容三個字阿容肯定級得很憋屈。世家嫡女,隱姓埋名,想想看都是一個既苦又淒涼的話本兒。


    但是阿容對正名沒多大執著,不過這個身份倒可以做很多原先不敢聲張的事兒,而且謝長青要把容家塞給她,再經由她還於皇帝手裏,那麽正名是肯定的事:“好,我聽師父的。”


    “那藥號還是叫黃容不改了,我迴頭就去總房給你易籍,你把你的雕了名字的玉牌拓一份給我,要改容雨聲這名字,沒有這玉牌可證明不了。”要正名就正個正大光明,玉牌就是必需的,黃藥師知道謝長青的打算,也知道皇帝要做什麽,他對這些無所謂。他隻要自己的徒弟能堂堂正正地做自己,而不是頂著個假名字活下去。


    “是,那我現在就去拓。”阿容說著就要去取筆墨來。


    但是黃藥師卻阻止了她:“你這拓片也不能隨便拓,拓完了還得去戶署蓋官印,還要去容家蓋族徽,要不然還是沒用……別這麽傻瞪眼,知道你怕麻煩,這些事自有人去辦。”


    按黃藥師的想法,像這樣的事,當然是交給謝長青,要是為自己的女人正名的能力都沒有,那就別想娶他的乖徒弟了。


    “師父,那我先去看病患了,下午還有病患沒看完,驚風症的病患我已經施過針了,隻等程大先生的定元歸一丹煉好就行了。”程渝川堅持讓阿容就師父,到最後和黃藥師僵持之下,終於變成了叫程大先生。這會兒程大先生正在煉定元歸一丹,說是要讓阿容看看,什麽叫真正的丹師。


    丹師……阿容想起來覺得玄乎得很,說實話,丹藥一道她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這問題要真扯開來,肯定是越扯越扯不清。


    “去吧,對了,那鍾碧微你隨便派人看看就行,不必每迴都去。知道的說你負責任,不知道的該說你蠢笨了。”救未來夫君的前心上人救得這麽盡心盡力,不是蠢笨是什麽,真是個沒脾氣的傻姑娘。


    對於黃藥師的話,阿容也沒有反駁,看還是要去看的,也沒有黃藥師說的那麽盡心盡力。藥女能處理得上手,她肯定不碰,藥女處理不來了,她當然得自己動手了。


    這麽想著就拎了藥箱去安親王和鍾碧微宿的院子裏,卻不想在門外見著了肖校尉和藥女都麵無表情地蹲在那兒,阿容有些奇怪地走過去問道:“肖校尉,你們怎麽都在外頭?”


    那藥女猛一見阿容,那真跟見了救星似的,上前來拉著阿容說:“盛藥令,你可來了,他們太不聽勸了,個個身上都帶傷吧,還偏偏要蹲這吹涼風,怎麽說都不進去。”


    “出什麽事了?”阿容看著這幾個大頭兵,明擺著是有心事的模樣,大頭兵也有了小心事,這對比反差可真是巨大。


    她問完就聽見肖校尉站了起來,歎著氣地迴道:“盛藥令,王爺能聽得進您的勸,您去勸勸王爺吧。這鍾……哪是什麽好婆娘,王爺就偏偏……”


    說完肖校尉還“呸”了一聲,側過臉去顯得十分不樂意。說起來這肖校尉也管得算寬的,不過也是,從前的安親王馭下隻一味的嚴,現在是恩威並施,更顯出讓士兵們敬服的方方麵麵來,這就讓士兵們打從心底的維護了起來。


    這鍾碧微不安好心思,別人不知道,他們這些偵察敵情出身,防控布控的怎麽會不知道,所以這些大頭兵們不樂意了。這要是將來有這麽個將軍夫人,他們想想都覺得渾身上下從裏到外的不舒坦。


    見慣來豪爽利落的官兵們這態度,阿容就笑了,隻指了院裏的樹說:“風一吹來,你看到眼前的花草被風吹動了,就沒能想到遠處山上的樹一樣得被風吹過。既然你都看得風吹草動,我當然也看得到,更何況站在山頂上的人。”


    這一番話說完肖校尉有點犯暈,阿容是想著在院門前不能點明了,可沒想到人大頭兵腦筋比較直,所以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盛藥令,您的意思是……”


    “隻見風過林猶靜,你幾時見微風吹倒山頭樹的,想吹倒山上的樹,這風還小了點。”這天下能把安親王這顆樹連根拔起的,除了皇帝就隻有他自己了,阿容是這麽想的。


    於是大頭兵們也聽明白了,於是大感敬佩地看著阿容說:“盛藥令,你果然是個好婆娘,王爺沒說錯,可惜您都是謝小郡王的心上人了!”


    這話說得阿容滿頭是汗,瞪了肖校尉一眼說:“安親王是我表兄,你們別亂編排。”


    “謝小郡王不也是您表兄……”


    ……這世上說真話的人果然都很可恨,阿容白了那群大頭兵一眼,想了想決定八個卦,看看裏麵什麽情形。


    其實裏麵的情形也不像肖校尉他們想的那麽風花雪月,完全是安親王在不著痕跡地問著些不著邊際的話,鍾碧微哪裏是安親王的對手,隻在那兒用風花雪月的心態說著安親王想知道的事兒。


    其實這不得不說,安親王還不死心,他非想知道眼前的鍾碧微和小樓之間有沒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雖然不管有沒有他都決定在這位身上還報著,但是要真有聯係,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至於怎麽樣個不一樣法兒,那安親王這會兒就自己也說不上來了。


    “聲聲,在那兒探頭探腦的做什麽,既然是來巡診的就趕緊進來,怎麽鬧得跟聽牆根兒似的。”安親王近來更覺得阿容親近了,有時候阿容的一些小動作總能讓安親王尋思很久,像是見過,又不確定是不是一樣。


    看來從前他真的不曾真正用心過,要不然怎麽會隻記得一些最表象的東西。不過剛才阿容探頭探腦的樣子倒和從前小樓近似,不過要是從前,他肯定覺得這不規矩不夠大方,顯得太小家子氣。


    至於現在麽——他隻覺得有趣而親切罷了,小樓啊,你要是知道我變成這樣子,該往死裏笑話我吧!


    其實,咱還真是來聽牆根兒的,得虧沒長個愛聽牆根兒的嘴臉:“安親王、鍾小姐,藥女跟我說你們都挺好的,又聽說你們在說話兒,原本不該來打擾的,隻是我不放心還是想看一眼。”


    對於阿容聽牆根的舉動,安親王當然看得明白,看來天底下的姑娘多是八卦得很,要不然從前小樓怎麽有個外號叫“八卦樓”呢:“那過來坐坐,長青說你好吃這些點心,叮囑了幾迴要給你多做些……肖校尉!”


    正在外頭聽動靜的肖校尉應了聲“到”,然後就出現在了院子裏:“王爺,您吩咐。”


    “把府裏送來的點心盒子拿出來,說到這個,聲聲,你身邊得帶個人,總不能老自己拎東西。”對於神似小樓的聲聲,安親王似乎補償得更順手一些,也實在是阿容好打發,有點心就成。


    是啊,不八卦,不愛甜點心的鍾碧微實在讓安親王覺得有些詭異,這就好比一個人披著小樓的皮,做著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按小樓的話來說:“還愣什麽,叫救命啊!”


    沒想到看八卦還能收點心,阿容心想:“這表兄果然有前途。”


    “那我就收下了,迴頭讓長青來謝謝您。”阿容的理論是,既然是他請你幫忙的,當然還得讓他來道謝。


    於是安親王看著阿容但笑不語,一邊的鍾碧微見狀心裏就不是滋味兒了,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笑,她做了這麽多卻不過是清談閑話而已!


    這世上,什麽都不怕,最怕的是不甘與不滿,有道是甘心做情願受,這不甘心了當然會生出不滿了,心裏負麵情緒多了當然是要作怪的……


    聲聲,小心了,你在河邊走得歡喜,河裏有人不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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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提醒大家,這個月要手術,如果啥時候我單更了,會提前通知,所以這個月不能一直雙更,大家摸摸。


    我會努力加油,努力碼字,為健康加油!娃們都乖,啃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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