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剛剛被嚇到的是蘇五味,可是現在心懷愧疚的也是蘇五味。


    待蘇五味止住眼淚後,她輕聲問:“你剛剛不是和施心淩一起迴公司了嗎,怎麽你還在這裏?她人呢?”


    聽到這話傅淵的眼簾低垂,長而卷翹的睫毛就像是兩把刷子一樣將他的眼睛遮住了,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再加上昏暗的環境,蘇五味感覺傅淵雖然距離自己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可是他們之間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


    她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傅淵,期待著對方的迴答,但傅淵的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思慮再三,蘇五味還是自己解除了這個尷尬的境地:“那個,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就是隨口一問。”


    “我讓她想先走了,我自己在這裏等你。”傅淵卻立刻開口了,說到這裏他自嘲的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在這裏等著你,隻是覺得你應該會來這裏。”


    她為什麽會來這裏,到現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現在隻能解釋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他們注定要在這裏相遇。


    可是這些話她是不會告訴傅淵的,她隻是苦澀的笑道:“如果被施小姐知道我們在這裏碰到了,她可能會生氣。”


    “不會的。”傅淵隨意的坐在台階上,他的大長腿無處安放,隻能自由發揮往前伸,差點沒碰到蘇五味的腳,同時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她不知道這個地方,所以不可能知道我們見麵的事情。”


    蘇五味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其實在她問出剛剛那句話的時候,她心底最深處的期待其實是想要聽到傅淵否認他和施心淩的關心。


    可是傅淵沒有否認,他隻說蘇五味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明明她苦惱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可為什麽她的心就像是泡在苦水裏一樣?


    什麽時候,她和傅淵見麵還需要擔心會被人看到?難道以後她和傅淵見麵的地方就是類似這種暗無天日的犄角旮旯?


    黑暗中蘇五味再次看向傅淵,可是他低著頭,再加上此時她的地理位置比傅淵高,是以她什麽也沒看到。


    她的五指張開抵著鐵門,指甲無意識的扣著鐵門,發出了刺刺拉拉的刺耳的聲音。


    可是樓梯間裏的兩人仿佛什麽也沒聽到,一個依舊背靠著門,一個依舊坐在台階上,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


    “你最近好嗎?”


    一模一樣話,在同一個時間分別從兩個人的嘴裏說了出來,一字不差。


    “你先說吧。”


    又是一模一樣的話,又是從兩個人嘴裏同時說了出來。


    隔著短短的距離,他們的視線終於對接上了,彼此相視一笑。


    隻是他們雖然對著對方笑了,可是這笑卻依舊帶著距離,帶著陌生的氣息,一切再也迴不到以前的樣子了。


    又是短暫的沉默,這一次蘇五味很自覺的率先開口了:“我過的很好,你呢?”


    隨著她的這句話出口,傅淵又低下了頭,沉默了片刻他才低聲迴答:“那就好,我過的也很好。”


    蘇五味知道他過的不好,至少他曾經過的不好,否則他不會住院,不會暴瘦。


    她很想結束這個不該開始的話題,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再次開口了:“你之前到底是因為什麽住院的。”


    “沒什麽,不是什麽大事,住了兩天就出院了。”傅淵輕描淡寫的迴答,依舊是不願意深談的態度。


    可人的心裏就是這樣,你越是不多說,對方的好奇心就越是強烈。


    雖然理智上蘇五味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問下去,可是如果她的理智有用的話,早在她重獲自由的時候就應該離開了。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蘇五味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了,她窮追不舍的問:“你到底是因為什麽住院?”


    想到剛剛傅淵閉口不談的態度,蘇五味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不願意再和我說你的事情,那以後我就不問了。”


    隨著她這句話,樓梯間的溫度驟然下降。


    以蘇五味對傅淵的了解,她知道這是傅淵生氣了,可是就算他真的生氣了,她還是很想知道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又是長久的沉默,就在蘇五味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傅淵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和你分手後,有一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好像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對酒的渴望越來越大,可以一整天不吃飯,卻一刻也離不開酒。”


    說到這裏的時候傅淵抬起頭露出了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然後他才故作輕鬆的繼續說:“結果我就喝到胃穿孔了,在醫院做了個小手術,現在早就好了。”


    他越是說的輕描淡寫,蘇五味就越是感覺心中難受,胃穿孔是一種很嚴重的疾病,怎麽可能像他說的那麽簡單呢?


    至於治療胃穿孔的辦法有兩種,一種是做胃大部分切除術,一個是做穿孔修補術,光聽這兩個名字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早在聽到胃穿孔三個字的時候,蘇五味的眼淚已經不爭氣的掉下來了,她怕傅淵看到,胡亂的用手擦了擦臉頰,然後她才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問:“你做的是哪種手術?”


    “穿孔修補術。”傅淵依舊是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態度冷淡的不行。


    蘇五味渾身一顫,但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如果是胃切除,以後傅淵再難恢複到以前那樣,可修補術卻可以保全他的胃部,隻是短時間內他需要特別注意飲食。


    她低聲問:“你現在恢複的怎麽樣?”


    “昨天去檢查,醫生說還不錯。”傅淵再次咧著嘴巴笑了起來。


    在他笑的時候,仿佛有陽光照入了這件狹小昏暗的樓梯間,蘇五味感覺自己的眼前瞬間亮了起來。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傅淵,想要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對方也沉默的和她對視,眼神澄澈,琉璃如琥珀。


    蘇五味放心了,她知道傅淵說的是真的,其實轉念一想也是有道理的,傅淵的身體一向很好,隻要他願意配合,恢複好不是問題。


    猶豫再三,她還是低聲問:“那你現在吃飯是怎麽安排的?你家裏應該重新請了阿姨吧,做飯怎麽樣,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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