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堂前,殘卷起一室冷香。


    男子衣襟半開撐著手臂躺在塌上,看著身旁熟睡的女子。


    指柔間是難得的溫情,輕撫過她額間青絲。


    這些日子她受苦了。


    在她失蹤這些天,他多少次急得險些瘋狂。


    直到當她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他才緩過口氣。


    “王爺……”


    容謹尚未起身,長廊之上便傳來暗衛聲響。


    緊接著,又是一道譏笑聲。


    “怎麽,你這大膽的奴才還敢攔本小姐是不想活了?!”


    “難道你不知道本小姐已經是待嫁的容王妃,麵對本小姐還敢如此囂張!”


    齊鸞幾句說完安就要往裏邊闖。


    裏屋之內男人寒眸一沉,又輕吻了昏睡中女子額頭。


    隨著房門推開聲,尚未來得及齊鸞開口。


    容謹冷聲道,“出去——”


    就是這麽一句,齊鸞將滿腔的恨意與妒忌壓下了心頭不敢再有動作。


    她目光微冷掃過楚玉,眼底殺意驟顯。


    這個該死的賤人!


    縱使如此,齊鸞也非沒有腦子的人。


    如今她是代嫁容王妃之身,容謹之前既已答應娶她必然是要休了楚玉的。


    到時楚玉被休棄,還不是任由她玩弄?


    這條賤命她且先留著,往後再找她算賬!


    齊鸞出了裏屋雖受了一肚子氣,但瞧著容謹出來到底沒有表現出來。


    容謹難得給了她好臉色,她也甚是受用與容謹閑談。


    不過過程中男人話說極少,到時齊鸞主動討趣。


    楚玉起身透過雕窗看見的便是如此場景。


    她黛眉微皺,心底說不清是什麽感受但終究是難過的。


    即便失去了記憶,她還是本能的感受到了難受。


    看來以前他們是真的很相愛,隻不過是她忘記了。


    “王妃醒了?”


    耳旁傳來熟悉聲,隻見抬頭就是一名婢女進來。


    楚玉看著她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


    倒是婢女道,“奴婢是落梅。”


    “小姐難道真把奴婢忘了?”


    她在魏國收到消息說楚玉失憶,便被容謹連趕接了過來。


    企圖讓她與楚玉多接觸有利於恢複記憶。


    她起先是不信的,但如今一見真瞧自家小姐不認識她了。


    當即心底悲切萬分。


    “落梅……”


    楚玉低聲呢喃,眼底似劃過精光轉而變得暗淡。


    落梅瞧著更是難受心疼了。


    她竟不知王妃這一行竟受了如此重創。


    “小姐別急,會好的。”


    落梅連忙苦笑道,又讓人抱上小世子。


    剛剛喝過奶水的嬰孩兒此時已經熟睡,臉蛋上紅撲撲的。


    楚玉一瞧,臉色一驚,有些詫異與不知所措。


    容謹是告訴她生過孩子,但如今瞧見她到底是震驚不已。


    “這是我的孩子?”


    她動作一頓,有些不敢接怕抱不好。


    落梅笑道,“是呀,小姐您看這孩子多像您。”


    “您不僅還有個孩子,還有個公主呢。”


    “公主?!”


    這下,楚玉卻是驚得險些坐不住了。


    這麽說來她還生了兩個?


    一下子憑空當娘被告知生了兩娃這是什麽感受?


    落梅瞧著偷笑,連忙教楚玉抱孩子。


    起初楚玉還有些擔心,但漸漸的便緩了過來。


    一連數日皆是如此,而齊鸞也接連往容謹身邊跑。


    這些日子,楚玉極少看見容謹不知在忙些什麽。


    反而齊鸞來得越發的勤了,每次落梅看見都沒擺什麽好臉色。


    不過半月後楚玉才知容謹要娶齊鸞為妃。


    她呆愣的坐在塌上說不出什麽感覺。


    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楚玉到底是難受了。


    況且娶了還是要殺她的女人。


    若非齊鸞,薛少煊一家又怎會因她慘死。


    “小姐別擔心,就算王爺娶了那齊鸞也不會撼動您的地位。你已經為王爺生了小世子,您才是容王妃。”


    落梅以為她在為此事擔心不僅勸到。


    楚玉什麽都沒說坐在塌上目光死寂。


    婚期將近,瑞王府近日也動作頗大。


    齊鸞等這日已經許久,如今終於等到今日她自是難以入眠。


    想象著明日要嫁給心愛的男子,她心底竟難掩激動。


    夜色如墨,瑞王府堂屋之中。


    瑞王威嚴坐在主位上與旁邊一襲黑衣的男人商議。


    “怎麽?宸王這是想明白了?”瑞王笑問道。


    黑暗中那人語氣冰冷,“是。”


    “當今北國雖是攝政王掌權,但齊墨此人卻全沒有要助我掃平魏國助我登位的打算。”


    “與其將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不如另尋良機。”


    慕容宸道,“況且,如今容謹娶了齊小姐為妻,也收攏了勢力。皆時王爺要統一北國除去齊墨指日可待。”


    他這麽說,瑞王卻是大笑不語。


    “都說魏國宸王才智過人,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隻不過要和本王做交易且看你有沒有令本王心動的籌碼。”


    瑞王此人狼子野心,慕容宸又豈會沒有十足的把握背棄齊墨投靠他。


    “都城十三郡,王爺可滿意?”


    慕容宸邊上說又遞上信函。


    “這是齊墨與十三郡的書信,以及其中要緊的親信。相信此物定能助王爺早日一統北國。”


    瑞王令人痛快接下,見果真是密信一陣驚歎。


    “此信內容當真可靠?”


    齊墨此人心機深沉,他也數次著了道,如今麵對這封不知真假的東西倒是疑惑起來。


    慕容宸冷笑,“王爺這麽不信任我?我潛藏在齊王身邊又豈是隻會任人差遣的廢物。”


    “若不早日尋了籌碼,我不會白白任齊墨利用。”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好。”


    瑞王大笑,“如此,便祝宸王早日達成所願了。”


    “屆時宸王登基為帝,可不要忘了本王的襄助之恩才好。”


    說罷便令人奉上酒水,舉杯相飲。


    瑞王府之中風潮雲湧,攝政王府中亦是如此。


    “參見王爺。”


    暗衛匆忙進來,齊墨招手令其起身。


    暗衛這才附耳過去,男人冷笑勾起弧度。


    “看來魚兒已經上鉤了,便告知宮裏的那位注意動向。”


    如今成敗在此一舉,萬不可出了差錯。


    瑞王……


    齊墨冷笑飲茶。


    這麽多年的蟄伏可不就是為了今日嗎?


    想起之前在魏國受了那口惡氣,齊墨心底怒色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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