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又道:“皇上,臣一個人恐怕無法幫太後更衣,還是請宮中擅長辦這件事情的進來幫忙吧。”


    “好!”皇上便打發了張千昊出去找那些專門操辦此事的女官來協助花箋幫太後更衣。


    花箋幫太後的衣裳全都褪掉,隨後將太後丟給那些女官,自己則打發人拿來一個木盆,將太後的內衫浸泡到水盆裏。


    如果是她在衣服上給人下毒,那肯定是要下在內衫這種衣裳上,隻有下在內衫之中,才會緊貼皮膚,促使穿戴衣裳的人中毒。


    她將太後的內衫在水裏浸泡了一段時間,隨後讓張千昊去找一隻狗來。


    雖說這麽辦有些對不住這隻狗,不過花箋自有超度這狗的法子。


    花箋讓這隻狗喝了些水,沒一會兒,那狗就抽搐著死了。


    皇上頓時大怒,大聲嗬斥道:“這衣裳是誰給太後送來的?”


    那女官忙道:“皇上,太後今天所穿的內衫,是針黹坊三天前才送來的,還是新的,太後娘娘今天第一次穿。”


    “查!”皇上暴怒地喝道。“給朕查,到底是誰給太後送的這套內衫,給朕查,這內衫是誰做的?”


    花箋沉聲道:“皇上,太後的死因,臣已經查出來了,查案子的事,臣不擅長,還請皇上另擇賢能。”


    皇上發出一聲獰笑,沉聲道:“張千昊,去把李成輝叫進來!”


    張千昊趕忙走了出去,把李成輝叫了進來。


    皇上便將此事同李成輝交代了一下,“你去,務必要將謀害太後的人給朕揪出來,朕要誅她九族!”


    “是!”李成輝不敢怠慢,趕忙帶著禁軍直奔針黹坊。


    花箋卻並不樂觀,如果她用這種法子害死了太後,那麽是絕對不會繼續留在宮裏的。


    她覺得,對太後下手的這個人,如果還有幕後主使者的話,那麽,這個幕後主使者肯定不會留活口。


    如果此人沒有幕後主使者,她自己就是主謀的話,那麽會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此人要麽已經逃出宮去了,要麽就是已經自盡死了。


    當然,此人也有可能會心懷僥幸,覺得查不到她頭上,還照樣在針黹坊做事。


    但是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除非此人藝高人膽大,覺得自己不會暴露。


    花箋小聲提醒皇上,“還請皇上節哀,太後的喪事,也該操辦起來了。”


    皇上還是挺冷靜的,並沒有因為憤怒而失控。


    他沉聲道:“來人,宣段國公。”


    張千昊很快便將段國公帶了進來。


    皇上開口道:“段國公,你率禮部和內廷司來操辦太後的喪事吧。”


    太後其實上午就已經斷氣了,他一直壓著不肯發喪,就是還把一絲希望寄托在花箋身上。


    如今花箋說救不了太後,他也就死心了。


    “臣遵旨!”段國公趕忙答應了一聲。


    隨著他的一道道命令發下去,禮部和內廷司的人便行動起來。


    太後的棺槨是早就預備好的,就存在皇室宗廟之中。


    皇室宗廟就在宮裏,位於前朝和後宮中間靠東邊的位置。


    皇室宗廟之中,一共有四座大殿。


    麵南背北的一座大殿是用來存放曆代帝王和妃嬪靈位的,就跟尋常宗族的祠堂差不多。


    東、西兩座大殿被稱為靈閣,是用來停靈的。


    東靈閣是專門給明鏡王朝曆代的皇帝使用的,西靈閣是給後妃們使用的。


    此外還有一座大殿是倒座,專門用來存放給皇上和後妃們用的棺槨。


    像是皇上、太後和皇後的棺槨,都是早早地便預備了出來。


    當然,用的都是極好的木料。


    不過因為棺木太過沉重,想要運過來,將太後的屍身運走,需要一些時間。


    皇上和後宮的嬪妃們各自迴宮,全都換上了素色的衣裳。


    原本,他們是應該穿孝衣才對,但是這會子,李成輝正在查給太後下毒的人,所以針黹坊的人全都被李成輝控製了,暫時沒有辦法製備孝衣。


    皇上便打發了後宮諸人自製孝衣。


    宮門落鑰之前,花箋離開了皇宮。


    在迴秦王府的路上,花箋看到各個府邸門口的紅燈籠全都換成了白燈籠。


    想來,宮裏已經打發人給各府邸送了信。


    太後不管怎麽說,也是皇上的親娘,她死了,百姓們得和死了親娘一樣的吊唁她。


    民間的百姓,雖然不需要披麻戴孝,但是也得在腰上係根白色的孝帶子,女的還得在頭發上戴小白花。


    然後一年之內,不得婚嫁,不得飲宴,兩夫妻都不能生孩子。


    至於皇室宗親和官員及其家眷們,那是得和親兒子親兒媳婦一樣進宮去給太後吊喪的。


    而且三年之內,不得婚嫁,不得飲宴什麽的。


    說起來,這古代人給長輩吊喪守孝什麽的,講究的是不折騰死自己不算完。


    仿佛不這樣,就顯示不出自己的孝心似的。


    下了馬車,花箋看見秦王府門口也掛著兩盞白燈籠。


    府裏的侍衛全都是一襲素色衣衫。


    見到花箋來了,侍衛們趕忙去稟報了韓暮陽。


    韓暮陽急急忙忙地迎了過來,“秦王妃,你可算是迴來了。”


    “進去說!”花箋淡淡地應了一聲,帶著韓暮陽進了府門。


    “姑娘們迴來了嗎?”她便走邊問道。


    韓暮陽搖了搖頭,“沒有!”


    花箋算了算時間,她手底下的那些小丫頭,大部分都不會騎馬,迴來都得坐馬車,一時片刻的肯定是迴不來的。


    說起來,等迴頭書院那邊的馬場修起來之後,得趕緊教這些姑娘們騎馬。


    出門隻能坐馬車的話,實在是太耽誤事了。


    花箋帶著韓暮陽一起迴了自己的寢殿,在木榻上坐下後,她才開口問道:“今天,雲翼的妹妹雲悠去書院裏找我,跟我說,王爺在白山關和白山王開戰了。”


    韓暮陽愣了愣,不由得大怒,“雲翼的這個妹子是怎麽迴事?王爺明明交代了,不許告訴王妃的!”


    “也就是說,這事是真的了?”花箋若有所思。


    韓暮陽苦笑著點了點頭。


    “皇上是不是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花箋斟酌著問道。


    如果皇上知道這件事情,不會不同自己說的。


    “對!”韓暮陽開口道。“暗神宮的傳信渠道要比朝廷的快一些,估計過幾天,皇上就會收到消息了。”


    花箋不由得抬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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