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如此不惜一切代價,所為的,隻能有兩個目的,要麽是為了扶二皇子上位,要麽是為了謀反。


    這件事情,他也隻能跟當事人之一的沈放來說。


    畢竟,方義君權傾朝野,說他心懷不軌,這不是別人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別人敢不敢相信的問題。


    花箋聽秦王將沈放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不覺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喃喃自語道:“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二皇子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璿璣山莊。”


    這位據說一直韜光養晦的二皇子,恐怕是來秦王和她麵前刷存在感的。


    想了想,她開口問道:“沈放和長亭侯,從前是哪位皇子那一派的?”


    秦王開口道:“他們兩個哪一派都不是,他們隻效忠於皇上。邊關十二帥,向來都是直接聽命於皇上的。”


    “難怪方家會針對他們。”花箋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


    若此事沒有牽扯到駱紅顏也就罷了,偏偏此事牽扯到了駱紅顏這個無辜的女子。


    花箋對沈放怎麽也同情不起來。


    秦王又道:“沈放說,方家將方可馨嫁給了楚逸辰,恐怕也是用心不良。”


    花箋露出個不解的神情,她在心裏捋了捋自己所知的線索,忍不住開口道:“方可馨是德妃的親侄女,卻是良妃娘娘給指的婚,你說良妃這是圖什麽啊?把兒子的皇位競爭者的表妹賜婚給自己的親侄子,良妃娘娘到底圖啥呀?”


    朝廷之中,向來是要站隊的,朝臣之間,涇渭分明,派係之中絕對不會通婚。


    她從前對朝局不了解,所以對於方可馨沒啥觀感。


    但是這會子搞清楚了,她覺得自己想破頭大概也想不明白良妃娘娘心裏的念頭。


    秦王緩緩地開口道:“如果……是方家主動示好呢?二皇子一向是個隱形皇子,每天隻知道守著兒子過日子。德妃娘娘也是個沒脾氣的老好人,怎麽看,這母子兩個都不是想要爭奪皇位的人。方家主動投誠,想給自己找個靠山,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花箋沉思了片刻,語氣緩而有力地開口道:“權力的爭奪向來都是你死我活的,換成我怕是手段會更狠。隻是,這其中,別牽扯到我在乎的人。”


    她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她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方家的人若是敢對楚伯伯和楚三哥下手,我就屠盡方家滿門,將方氏一族挫骨揚灰!”


    她不在乎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是誰,她也不在乎天下會不會亂。


    她隻在乎她想在乎的人的生死。


    比如她的爹娘妹妹,比如秦王,比如楚三哥,還有她的楚伯伯。


    為了保護他們,她什麽事情都會做,也都敢做。


    如果方家行的這一步棋是為了把楚伯伯拉下水,那他們就打錯了算盤了。


    秦王肅聲道:“花箋,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邊關,也不是楚家的人,我擔心的是皇上。二皇子都不再韜光養晦了,我怕他們會逼宮。”


    “但是,如果要逼宮,至少要搞定三方人馬,第一是禁軍,第二是武衛軍,第三是西山大營。廖鵬宇是你的人,武衛軍是楚伯伯的人,那麽禁軍呢?是誰的人?”花箋冷靜地開口問道。


    秦王神情凝重地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道:“禁軍,是方家的人!”


    看著花箋迷惑的眼神,秦王開口給她解惑,“李成輝的親姐姐,是方義君續弦的夫人。”


    花箋愣了愣,忍不住開口問道:“李成輝看著也就四十五、六歲的樣子,那位方丞相,怎麽也得六十多歲了吧?”


    畢竟方義君的孫女年紀都不老小的了。


    秦王開口道:“李成輝的姐姐比他大十二歲,今年五十八歲,方義君已經六十八歲了。從前沒察覺有什麽不對勁,不過如今想想,李成輝能坐上這個位子,和方義君脫不了幹係。”


    花箋凝眸沉思了半晌,才露出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神情,“我要見沈放,馬上!”


    秦王點點頭,“我陪你去!”


    花箋將秦王帶出空間,二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璿璣山莊,也沒騎馬,而是施展了輕功,去了吳家老店。


    這會子,吳家老店早就關門了,二人也沒費勁,跳牆進了吳家老店。


    就聽見院子裏的角落中傳來一聲冷喝,“誰?”


    秦王壓低了嗓音,“是我!”


    “秦王殿下?”一名暗衛打角落地走了出來。“你怎麽迴來了?”


    “有要緊的事情要找沈放。”秦王開口道。


    那名暗衛猶豫了一下,扭臉看向已經熄了燈的上房,“可是我們公子已經睡下了。”


    “把他叫起來!”秦王低聲道。“事關重大,耽擱不得!”


    那名暗衛隻得走到窗邊,輕輕地敲了敲窗欞,“公子,秦王殿下來了。”


    不一會兒,屋子裏就響起輕輕的咳嗽聲。


    一陣窸窣聲後,屋子裏亮起了燭光。


    緊接著房門被人打開,一名侍衛出現在門口,“王爺,請!”


    秦王帶著花箋進了屋,就見沈放剛剛才坐起來。


    他內傷頗重,沉睡之中被人吵醒,看起來精神很差。


    看到秦王竟然把花箋帶來了,沈放有些意外,“花山主?抱歉,我有些衣冠不整……”


    花箋也不同他廢話,直截了當地開口道:“沈放,你的心機可真夠深沉的!”


    對於花箋來說,隻要不觸及到她的逆鱗,誰當皇上都一樣。


    但是沈放卻懂得用楚逸辰來觸及她的逆鱗,讓她不得不重視此事,甚至逼著她出手幹涉此事。


    難怪這家夥年紀輕輕的,便能在邊關掌握兵權。


    沈放抿著唇,悶聲咳嗽了幾聲,才緩緩地開口道:“花山主,隻有當你身在局中,才會知道,我當初是怎麽入的這個局。如今,與世無爭的二皇子已經上了山,進了你這璿璣山莊的大門,我若不提醒你,隻怕你會和我一樣,淪落到被人賣了,還會幫人數錢的地步。”


    花箋懶得同他做這些口舌之爭,隻是冷聲問道:“王爺說,是你說的,你的前妻方可卿會武功,而且武功高到可以追殺你,那麽我來問你,方可馨會不會武功?”


    沈放苦笑著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駱容安說,方影萱是會武功的,他的武功,都是方影萱暗地之中所傳授的,但是方影萱對外從來都沒有顯露過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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