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打量著他身上的孝衣,“如果我沒記錯,駱家姑娘應該是世子爺你的小妾,這小妾嘛,就是個玩意兒,律法書上不是說了,妾乃賤人,通買賣,閣下這一身是怎麽個意思?這應該是正經姑爺的孝衣吧?”


    “花山主還請慎言!”沈放怒極,看著花箋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怎麽?”花箋不怕死地挑釁道。“難不成駱家姑娘不是你的小妾?”


    駱容安怕沈放會同她打起來,趕忙開口道:“沈放,你少說幾句吧。”


    沈放冷哼了一聲,將臉扭向一旁,不打算再同她逞口舌之快。


    花箋卻不肯饒了他,她揚起嗓門,大聲道:“聽說你們兩位曾經做過一個交易,隻要長寧郡王世子用卑鄙的手段將駱家嫡出的大小姐納為妾室,並且不著痕跡地弄死她,長亭侯世子就會想法子幫長寧郡王世子奪迴兵權。”


    此言一出,不止是沈放,就連駱容安臉上都掛不住了。


    周圍前來參加葬禮的人也全都安靜下來,花箋這擺明了是來找事的。


    “花山主,你……”駱容安似乎想說些什麽。


    但是花箋卻打斷了他的聲音,“長亭侯世子,我倒想問問你,氣死親生爹娘的你,怎麽有臉和親手殺了你親妹妹的男人一起來參加長亭侯和夫人的葬禮?你們覺得老侯爺和夫人願意看見你們兩個跪在他們的墳前嗎?”


    “花山主……”駱氏一族的族長拄著拐杖走了過來,他一張溝壑難平的老臉上掛著一抹討好的笑容。


    畢竟,這可是璿璣山主花箋,杜家那麽大的勢力,都讓她給鬥倒了,他自然不敢得罪她。


    “花山主,人死為大,有什麽事情,還是等老侯爺和夫人下葬之後再說吧。”


    花箋冷笑著,“若是等老侯爺和夫人下了葬,我怕你們駱氏一族都要不安穩了!駱族長,若換成是你,你願意在靈前看到把你氣死的的親兒子嗎?”


    駱氏一族的族長露出個尷尬的神情,畢竟,當初長亭侯被氣死之後,長亭侯夫人可是當著駱氏一族前去奔喪的人的麵,將方氏和駱容安的所作所為一口氣說出來的。


    所以,對於這些恩怨,他一清二楚。


    隻不過,駱容安身上還有個世子的爵位,是駱氏一族的希望,所以駱氏一族的族人才不敢多說什麽。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幾匹駿馬來到門外停了下來。


    幾個太監打扮的男子帶著一隊禁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急急地小跑進來。


    為首的張千昊口中大聲喊道:“聖旨到!”


    眾人全都是一愣,隻有花箋,漫不經心地和秦王對視了一眼,隨後隨著眾人一起跪倒接旨。


    張千昊來到近前,展開手中的聖旨,大聲念道:“奉天誥命,皇帝詔曰,長亭侯世子駱容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氣死親生父親,天地不容,特奪去其世子身份,貶為庶民,長亭侯府收迴充公,並不允其參加長亭侯夫婦葬禮,葬禮交由駱氏族人操辦,欽此!”


    駱永安頓時就臉色灰敗地癱坐在了地上,連謝恩的事情都被他恍惚掉了。


    張千昊將這份聖旨遞了過去,“駱容安接旨!”


    駱容安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將聖旨接了過去。


    張千昊又從小太監手中取過另一份聖旨,展開閱讀,“奉天誥命,皇帝詔曰,長寧郡王世子沈放狠毒無情,親手殺害妾室駱氏,為天地不容,特奪去其世子之位,貶為庶民,並著其將駱氏女的納妾文書交予傳旨之人,欽此!”


    “臣……謝恩!”沈放語氣艱難地磕頭謝恩。


    張千昊將聖旨交到他手中,隨後沉聲道:“沈放,還不馬上將駱家姑娘的納妾文書交予雜家,雜家也好帶迴京城,給皇上交旨。”


    沈放嘴唇哆嗦著,沉聲道:“納妾文書在京城,草民並未隨身攜帶。”


    “那便馬上跟雜家迴京,雜家陪你去取。”張千昊淡淡地開口道。


    “能否請公公通融一二,侯爺馬上就要下葬了……”沈放低聲下氣地央求道。


    “這可不成!”張千昊板著臉孔,一本正經地開口道。“雜家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一刻也不敢耽擱。”


    花箋突然開口道:“張公公,還是通融一下吧,就讓沈公子在老侯爺和夫人靈前磕幾個頭,也算是謝罪了。”


    張千昊便換了口風,“既然花山主幫他求情了,那好吧。”


    沈放站起身,將手中的聖旨交給隨從,扭過臉,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花箋,這才走到靈前,雙膝跪倒,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等他起身時,額頭隱隱地看到了血絲。


    張千昊沉聲道:“沈放,啟程吧!”


    沈放不再多說什麽,便帶著自己手下的侍衛跟著張千昊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花箋扭臉覷著駱氏一族的族長,神態慵懶地開口道:“駱族長,聖旨都下了,你們是不是也該動手趕人了。”


    駱氏一族的族長這會子老淚縱橫,哭得都快暈過去了,他們駱氏一族倚仗的就是長亭侯一脈,如今長亭侯夫婦全都死了,世子之位也被奪了,長亭侯的爵位就此被皇上收了迴去。


    以後駱氏一族的地位一落千丈。


    駱氏一族的族人基本上全都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會子恨駱容安恨得牙根直癢癢,紛紛站了出來,出言攆人。


    駱容安被罵得無地自容,隻得帶著妻兒和幾個忠心的仆從離開此地。


    一個中年男子從外邊走了進來,來到駱氏族長的身邊,低聲道:“族長,時辰到了!”


    駱氏族長用袖子抹了把眼淚,知道大勢已去,哭也沒用,開口道:“起靈!”


    大了便在一旁揚起嗓門:“吉時到,起靈!”


    便過來一群身強力壯的男丁,將長亭侯和長亭侯夫人的棺材抬了起來。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門,往駱氏一族的祖墳走去。


    就在四處都亂著的時候,花箋來到一輛馬車旁邊,抬手敲了敲車窗。


    一個纖細的身影不聲不響地從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跟著花箋去了墳地。


    埋棺材的地穴早就挖好了,棺材抬過來便直接下葬,填土。


    接著,大了便一一點名,按照和長亭侯的關係,由近及遠地叫人上前跪拜。


    當駱氏族人跪拜完,便輪到秦王和花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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