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直起腰,花箋馬上又大聲喊道:“二拜!”


    那老者接連鞠了三個躬。


    花箋又大聲喊道:“家屬迴禮,一拜!二拜!三拜!”


    周小妹便麵無表情地跪在那裏,給那老者磕了三個頭。


    花箋在供桌上拿起三炷香,遞給那老者,隨後扭臉對花泰仁道:“爹,你安排受傷的人進屋休息,再打發靳子瑜進城請幾個郎中過來。”


    “好!”花泰仁神情肅穆地應了一聲,便走到一邊,找了周家的族長,請對方出麵打發人進城去請郎中,再把周家和管家能說得上話的人叫到一起,讓雙方受傷的人進屋休息。


    老者在蠟燭上點燃那三炷香,插到香爐裏,最後退到了一旁。


    花箋開口道:“周家的,給預備孝衣!”


    周家的人早就知道了花箋妖孽的名頭,這會子也不敢反對她的決定,便有幾個上了歲數的婆子拿了符合對方身份的孝衣孝布過來。


    老者是周大娘的親大爺,按照輩分,不需要給侄女戴重孝,但也需要在腰間紮一條白布帶子,以示對死者的尊重。


    花箋麵色陰沉地轉身掃了一眼眾人,沉聲道:“大了何在?”


    (注:大了(liao三聲),是專門主持喪禮的人。)


    便有一個腰間紮了白布帶的老者走了過來。


    花箋退到一旁,神情恭敬地開口道:“有勞!”


    大了站到了花箋剛剛的位子上,挺胸抬頭,大聲喊道:“來賓行禮!”


    管家的人陸續過來給周大娘行禮,上香,領孝衣、孝布。


    花箋站在周小妹的身邊,盯著管家的人,也免得他們繼續鬧事。


    院子的角落裏,幾個周氏一族的媳婦子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


    “這丫頭可真夠能夠兒的,顯她能耐了,這麽大的事,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敢往跟前湊合。”


    “可不是,我長這麽大,還沒聽說過丫頭片子主持喪禮的,這可是亂了綱常的事,這老些大老爺們兒,咋也沒人說句話呢?”


    “你們小聲點吧,這丫頭就是個妖孽,她連‘璿璣觀’的龍道姑都給弄死了,要是被她聽見了,說不定會來打你們的。”


    花箋那耳朵多尖啊,早就聽見這幫老娘兒們在編排自己了,不過她也懶得搭理她們,反正她們就算編排她,也不能讓她少塊肉。


    她見管家和周家的人沒有再繼續打架的意思了,於是走到周大嬸的大伯麵前,衝對方抱了下拳,開口道:“這位老伯,今天的事情,晚輩多有得罪,還請老伯見諒。”


    周大嬸的大伯名叫管長豐,不是族長,但是因為供出了一個舉人兒子,在管氏一族算是個人物,也是德高望重的,


    他拄著手中的拐杖,麵沉似水,開口道:“丫頭,管家現在可以偃旗息鼓,但是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不管怎麽說,人是被周忠逼死的,這事,周家得給我們管家一個說法。”


    花箋開口道:“你們管家若是想要說法,可以等周大嬸下葬之後,把兩族德高望重的長輩請到一起進行協商。”


    她刻意放大了嗓門,開口道:“周家的長輩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肯定能給管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一旁周家的人紛紛點頭,表示讚成她的話。


    管長豐徐徐地點了點頭,“好,我給你這丫頭麵子,此事,等葬禮辦完再說。”


    花箋又道:“周家和管家都有人受傷,已經有人去請郎中了,一會兒郎中來了,肯定會有診金,我希望你們兩族的人可以各自負擔自己人的診金,不要因此而產生什麽矛盾。”


    “這是自然!”管長豐傲然地揚起下巴。“我們管家還不至於窮到舍不得這點銀子。”


    花箋同他談好,又去找了周氏一族的族長,同周氏一族的族長說這個事,因為她妖孽的名聲,再加上之前把龍道姑幹掉的事,周氏一族的人現在對她有一種恐懼感,族長也沒敢反對她的提議,事情算是皆大歡喜。


    花箋又道:“周族長,已經晌午了,該叫人預備飯菜得預備了,人是鐵飯是鋼,不管到了什麽時候,也得吃飯。別光預備周家人的飯菜,管家的人大老遠的來了,也該管頓飯。”


    周族長連連點頭,“成,大妞丫頭,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吩咐他們辦的。”


    花箋見該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周家的人繼續操辦喪事,管家的人也不再鬧事,這才功成身退地帶著爹娘迴到自家老宅。


    趙氏愛惜地摸了摸身邊的桌子,開口道:“大妞,這些桌子都是咱家原來的那些,你爹親手做的,它們怎麽沒被燒毀?”


    花箋淡淡地開口道:“我猜到那些人會做什麽,所以提前把家裏的東西全都藏了起來。”


    趙氏驚訝地開口道:“這麽多東西,你怎麽藏起來的?”


    花箋莞爾一笑,決定再編個瞎話,“我在城裏還租了一間房子。”


    “哦!”趙氏也沒起疑心,本能地選擇了相信了女兒的話。


    她扭身看著花泰仁,開口道:“當家的,咱們在這住幾天吧,等管家妹子下葬了,咱們再迴去。”


    “好!”花泰仁點點頭,開口道。“我去拿鋪蓋。”


    他們進城的時候,把鋪蓋都帶走了,不過他們猜到得在這邊住兩天,所以特地帶了鋪蓋。


    趙氏對花箋道:“大妞,家裏是不是沒有菜了?”


    “是啊,沒菜了,讓靳子瑜進城去買點吧。”花箋自然不能把空間裏的食材拿出來,於是拿了些錢,打發了靳子瑜進城去買菜。


    靳子瑜進城去買了食材迴來,趙氏和花箋動手做了頓飯,一家人吃了飯,又去了周家。


    花箋陪在了周小妹的身邊。


    周家的人買來了棺材,把棺材打外邊抬了進來,放到靈棚裏,然後送周大嬸入棺。


    周家和管家的人全都傷得不輕,年輕的一代是動手的主力軍,基本上全都掛彩了。


    雙方上了歲數的倒是沒怎麽動手,狀態好了不少。


    管家的人留下來吃了一頓午飯,重傷的一部分人便離開了。


    剩下的人等到天黑才告辭,但是也留了話,轉天還會過來。


    花箋一直在這裏陪著周小妹,一直到午夜,按照鹽河縣這邊的風俗,家中有人過世,在下葬之前,靈前是不能斷了香火的,必須時刻都要有人上香和燒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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