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箋低聲道:“你既然讀過書,便給她們起個名字吧,就按那些家族的排行來起,中間的那個字先定下來,起些雅致的名字,你的名字叫婷秀,中間的這個字,就先用婷字,等明年,若是咱家還進人,便給她們換個中間的字,中間的這個字,按照年頭,每年不同,就是一聽名字,便要知道,這人是哪年來的咱家。花名冊也按照年頭來登記,每年一本花名冊。”


    葉婷秀麵容嚴肅地點了點頭。


    花箋又開口問道:“會記賬嗎?”


    葉婷秀羞澀地搖了搖頭,“不會!”


    “沒事,我以後可以教你。”花箋淡淡地開口道。“如今瑣碎的事情很多,旁的先不說,廚房的人手得安排下來,還有換洗的衣裳,我今天會下山去買衣裳料子,迴頭你安排人手做衣裳,每人兩套。”


    “姑娘,你……你想讓我管著這些事?”葉婷秀沒有被做新衣裳的喜悅給衝昏了頭腦,而是意識到,花箋竟然是打算讓她做管事的。


    “對,你先辛苦些。”花箋開口道。“你一個月跟她們的月錢不一樣,你一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錢。暫時,你就是這個家裏的大管事。”


    葉婷秀呆呆地張大了嘴巴,露出了驚駭的神情,話都不會說了,“二……二兩銀子?”


    在這個世界,一個年輕的姑娘,在家裏住著,一年也就花一兩多的銀子。


    花箋一個月就要給她二兩銀子的月錢,她實在是有些受到驚嚇。


    花箋笑道:“二兩銀子確實有些少了,不過也沒法子,如今家裏的事還沒個具體的章程,我隻能給你這些,讓你有個盼頭。”


    葉婷秀“噗通”一下就給花箋跪下了,“姑娘,我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趕緊起來!”花箋趕忙把她叫了起來。“去辦事吧,別動不動就下跪,咱家不興這些規矩。”


    “是!”葉婷秀趕忙起身,轉身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花箋等靳子瑜點好了銀票,將螺鈿漆盒重新用包袱皮包好,然後迴了“龍棲閣”,她將螺鈿漆盒放迴空間,這才迴到了齋堂所在的院子。


    院子裏站著一群小道姑,她們站在廚房門口,局促地看著在廚房裏忙進忙出的姑娘們,不知所措。


    這些姑娘們顯然是在鳩占鵲巢,但是小道姑們卻不敢吭聲。


    “你們都起來了。”花箋走了過去。


    一個小道姑開口問道:“姑娘,她們是……”


    “她們都是我的人,你們不必在意。”花箋淡淡地開口道。“她們會把你們的飯菜準備出來的,你們跟我來吧。”


    花箋說著,將這些小道姑帶進了齋堂裏,隨後開口道:“有個事,你們觀裏的馬車都在哪裏?”


    有人答道:“在山腳下的馬廄裏。”


    “馬廄裏是不是有人?”花箋開口問道。


    “是!”答話的小道姑點點頭。


    花箋忍不住抬手捂住額頭,隨後開口道:“去把人叫上來。”


    那小道姑不敢怠慢,馬上轉身飛奔了出去。


    不一會兒,她便帶了五個中年男子上來。


    五個中年男子已經大概聽小道姑說了這件事了,麵對花箋的時候,不免有些局促。


    花箋開口問道:“你們在馬廄裏做事,一個月能拿多少工錢?”


    其中一個年長的開口答道:“一兩銀子。”


    “以後我一個月給你們二兩銀子,年底領雙薪,就是過年的時候,可以拿兩個月的工錢。”花箋淡淡地開口道。“你們依然可以留下來做事。”


    五個車夫聞言,非常的高興,紛紛開口道:“多謝姑娘大恩!”


    花箋又道:“去賬房找一個叫葉婷秀的姑娘把你們的名字登記下來,每個月的初一領月錢。今天先幫我辦一件事情,把‘璿璣觀’的招牌摘了,從今天開始,‘璿璣觀’不複存在。如果有香客,直接在山腳下擋了,告訴他們,此地沒有‘璿璣觀’了。至於‘璿璣觀’的牌匾,直接砸了燒火。”


    “是!”五個車夫平常大概也沒少受這幫道姑的氣,紛紛點了點頭,便出去辦事去了。


    姑娘們做好飯,眾人吃了早點,花箋便讓靳子瑜將準備離開的小道姑們送下山,交給馬家的車夫,讓馬家的車夫將這些姑娘們送迴家。


    每個車夫都拿了花箋二十兩銀子的賞錢,非常的高興,盡心盡力地將這些小道姑送迴家去。


    解決了一批小道姑,花箋鬆了一口氣,也沒去管那些被關在空屋子裏的道姑們,而是把那些無家可歸,又想離開“璿璣觀”的道姑們叫到了一起,給她們開會。


    “你們暫時可以留在這裏,先帶著我的人去接收庫房,不管是糧庫還是錢庫,有物資的地方都要指給我的人。”花箋把事情吩咐了下去,讓葉婷秀跟著她們去接收“璿璣觀”的物資。


    而花箋則徑自帶著靳子瑜下了山,她在山腳下的馬廄裏找了一輛大板車,也沒讓車夫跟著,隻讓靳子瑜趕著車。


    “璿璣山”山腳下五裏外邊便有個鎮子,名叫“璿璣鎮”。


    花箋在鎮子上找到一個看起來頗為氣派的綢緞莊,走了進去。


    綢緞莊的掌櫃的是個看起來頗為和善的中年男子,看到有客人來了,趕忙親自過來迎接,“姑娘,要買布料嗎?”


    花箋打量著櫃台上擺著的一匹又一匹的布料,用挑剔的眼神審視著這些布料的花色。


    半晌,花箋用手指了幾匹布,開口道:“這幾種花色的,我要成匹的,每樣三十匹!”


    夥計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大主顧,不由得很是高興,趕忙去後邊的庫房幫她找布料。


    掌櫃的便拿過算盤幫她算賬,“姑娘,你選了九十匹絹布,一百五十匹棉布,還有六十匹大青布,絹布是六十文一尺,一匹二十四尺,是一千四百四十文錢一匹,棉布是十七文一尺,三十三尺為一匹,是五百六十一文一匹,大青布是二十文一尺,一匹為六百六十文,加在一起就是……”


    掌櫃的劈裏啪啦地打著算盤,隨後報出一個數字,“一共是二十二萬六千九百五十文錢,合一百八十九兩一錢二分五厘銀子。我給你算便宜些,姑娘你給一百八十五兩銀子就好了。”


    花箋便從袖筒裏拿出一疊銀票,找出一張二百兩的交給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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