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天空一般純淨的眸子,倒映著眼前唯一的模樣。


    就好像,整個偌大的世界,就剩下一個唯一了。


    他的目光一點一滴的在不斷描繪著唯一的麵容,他似乎是想要將唯一的麵容清晰的記錄在自己的記憶之中。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遇到自己的救世主的。


    但若是能夠遇見,那便是幸運。


    隻要不落入黑暗,那一切都還有可能。


    唯一緩緩開口,“你沒事吧?”


    小男孩愣了半晌,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唯一是對自己說話似的。


    他心中難免欣喜若狂,後知後覺方才迴過神來,有些不知所措又慌張的在唯一麵前猛地搖搖頭。


    唯一瞧著他的架勢,好似要將整個腦袋都給搖晃下來似的。


    唯一小心翼翼的,倒也沒有嚇著這孩子。


    對上那一雙沁著滿滿天空清澈的眸子,唯一神色微動。


    小男孩盯著唯一看了半晌,方是緩緩開口:“你不要帶我走……”


    小男孩的聲音嚅嚅囁囁的,聽著非常的憐人疼愛。


    他這個年紀,本應該在父母的身邊,無憂無慮的享受隻屬於自己的童年才對。


    卻不是,在這個地方跟黑暗長時間的糾纏。


    唯一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小男孩說的話,她後知後覺。


    黑市的旁邊就是貧民窟,貧民窟的窮人不少湊過來黑市這邊,大部分都是為了找一個好人家的。


    但小男孩卻對唯一沒有那個意思。


    唯一心想,他應該是早有打算。


    唯一當然也沒有強迫他的意思,“放心,我不會帶走你的。方才見你被欺負了,這才出手。”


    唯一不過是舉手之勞,她也沒有那個意思。


    就算她心裏麵真的對小男孩有幾分憐憫,但她卻無法給所有的孤兒一個安穩的家。她並不覺得自己帶走了小男孩之後,能夠給予他安穩和快樂。


    唯一身為聯盟的人,更身為陸焱身邊的人。她信奉著為陸焱和聯盟付出一切。既如此,她又如何能夠有牽掛之人呢?


    她對小男孩,的確沒有那個心思。


    小男孩眨眨眼,他局促的在唯一麵前表了一個態,“謝謝……姐姐……”


    小男孩拒絕了唯一,想來是因為他在黑市已經有了打算。


    “那你自己平時可要小心些,千萬不要在被別人欺負了,知道嗎?”一向是冷著那一張臉的唯一,在小孩子麵前,倒是會放低姿態。


    小男孩點點頭。


    “姐姐,我會記得你的。謝謝你,幫了我。”


    “不客氣。”唯一抬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這才起身。


    唯一也沒有刻意的跟小男孩說些什麽。


    唯一很快就離開了。


    小男孩站在原地愣是看了唯一許久,直到她的背影悄然消失在黑市的人群中,他這才收迴了自己的視線。


    小男孩迴過神來,轉身就跑走了。


    那小小的身影跑起來卻健步如飛似的,靈巧的身形‘嗖’的一聲就消失不見了。


    ……


    男人迴過神來的時候,小男孩已經從自己店鋪的後麵進來了。


    “迴來了?去哪裏鬧騰了?”


    “沒去哪裏。”小男孩眨眨眼,目光淡淡。


    男人正了正眼神迴來,視線落在小男孩身上的時候,愕然間目睹到了小男孩臉上明顯的傷口,有些亂髒髒的衣衫和頭發。


    男人見小男孩身上的傷口後,心裏忍不住是一陣擔憂和謾罵,“誰在外麵打你了?”


    男人著急的過來,蹲下身來細細的打量小男孩身上的傷口。


    小男孩卻搖了搖頭,說著道:“不嚴重,比起平時,都隻是輕傷而已。”


    “就算是輕傷,也得在乎。”男人起身,過去把一個簡陋的醫藥箱拿過來,遞給了小男孩。


    小男孩接過醫藥箱,便自顧自的處理起來。


    他對於這些活兒,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下次要是再有人針對你的話,我第一個不放過他。”男人憤憤的道。


    小男孩卻不以為然。


    小男孩瞥了一眼前台灑了的酒,“有客人來了?”


    男人一想到唯一,臉色隨之一變,“是個麻煩的客人。”


    男人一邊說,一邊走了過去,將牆上的匕首給抽了下來。


    那是唯一一開始留下來威脅他的匕首。


    唯一倒是不在乎自己的東西落在了黑市這邊。


    這一把匕首隻是唯一的私人物品,就算是對方想要調查,也查不出什麽的。


    總歸,不會聯想到聯盟少校唯一這個人的。若非如此,唯一也不會叫匕首故意留在這裏的。


    若是被順藤摸瓜查到了的話。這不是,自找麻煩嗎?若非是絕對自信,唯一也不會如此安然。


    男人將匕首在手裏掂量了一下,他看起來似乎是在摩挲著這把匕首的好壞似的。


    男人走過來,將手裏的匕首‘哐當’一聲放在了小男孩麵前。


    小男孩看了看麵前的匕首。


    這一把匕首的確是好東西。


    雖然不是什麽價值千金的稀罕物,但它卻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物。


    匕首利刃畢露,一閃而過的鋒芒將小男孩的眼睛倒映得如夢似幻。


    利刃上麵的花紋非常的精致,蜿蜒下來的紋路更是別有一番韻味。


    說實話,小男孩還是第一次瞧見如此好看的畫兒。


    他不是沒見過黑市其他的好東西,但眼前這一把匕首卻有所不同。


    顯然,上麵的花紋和色彩美得不像是黑市應該有的似的。


    小男孩的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光。


    他神色愣了半晌,方才重新抬眼,帶著幾分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揚了揚下巴,說道:“給你的。留在身邊防身吧!”


    小男孩卻半晌愣怔,後知後覺方才意識過來掂量了麵前的匕首。


    “到底是個好東西,你可別賣了換錢。”男人道。


    小男孩點點頭,算是應了他,“不賣。”


    “行,你先收好。過幾天我給你弄一個鞘迴來裝著。”


    “嗯。”


    男人朝著店鋪後頭走了過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這才反應過來跟小男孩說道:“我先上樓憩一會兒,你把我看著店。”


    “嗯。”小男孩淡淡的迴了一聲。


    男人這才上樓。


    他這店鋪,平日裏不算是多人光顧的類型。


    到底是零零散散的客人,小男孩幫他看店,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當然,他倒也不是日日都能夠遇到來訪的客人的。


    他一個小孩,倒也不怕被客人搗鼓,若是真的有客人來的話,他不得上去喊男人下來嗎?


    小男孩一個人在店鋪裏也不覺得擔驚受怕或者是有什麽恐懼的。


    他到底是把這樣的事情當做是習以為常了。


    小男孩是被他撿迴來的養著的。


    男人似乎是對他‘別開生麵’,所以才收養了小男孩。


    對此,小男孩非常的感激男人能夠收留自己。


    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在唯一麵前說,不要帶自己走了。


    雖然小男孩在黑市被男人收養,但他隻要是還繼續留在黑市單獨行動的話,他還是會像剛剛那樣,被一些流氓痞子給欺負和打罵的。


    男人能夠庇護他一時半刻,但並非是一輩子。


    總有一些陰暗的地方是他無法觸及到的。


    跟著唯一離開,或許能夠離開黑市。


    但對於他來說,並非是絕對光明的地方,於他而言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並不是最適合的。


    他畢竟是在黑市和貧民窟這邊長大的。


    小男孩將自己臉上和身上傷口都細細上了藥包紮好之後,便熟稔的把醫藥箱收放好了起來。


    將醫藥箱放好之後,他便將桌麵上灑了一攤的酒給擦了幹淨,順便收拾了地麵上的玻璃碎片。


    這裏的一切,他都是那麽熟悉。


    他重新定下來坐下後,便開始仔細的掂量男人剛剛送給自己的匕首。


    說是匕首,但其實是一柄精致的短刀。


    小男孩並不了解這些東西,但他卻能夠一知半解那麽一點點。


    他傲遊在黑市許久,對很對東西都是了解不少的。


    其中,當然也包括武器一類。


    小男孩的確是見過不少黑市內有販賣一些近身武器的。


    就像是男人認為的那樣,這一把匕首在黑市內絕對是稀罕之物。


    如此雕刻華美精致,無疑是外頭才有的東西。


    外麵的東西嗎?


    外麵……又是什麽樣的呢?


    小男孩從來沒有出去過外麵。


    他一直都在黑市。


    小男孩盯著看了許久,是越來越喜歡這一把短刀了。


    他莫名的想到了適才遇見的好看姐姐唯一。


    但他卻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實在是太可惜了。


    可就算是如此,那的確是他遇見過的,最好看的姐姐了。


    模樣絕美,就像是那些個男人說的美人圖上麵的好看人兒似的。


    小男孩覺得自己是魔怔了一樣,不然,怎的對那位姐姐如此流念呢?


    實在是太奇怪了。


    那一雙沁著滿滿天空的眸子,倒映著一絲原本不屬於他的情緒。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他就開始對這把短刀上下其手。


    小男孩平日裏就隻有一個人,如今……倒是多了一個新的‘夥伴’了。


    他怕是,不算孤獨了。


    ……


    聯盟雖然嚴令禁止黑市的存在,可實際上對於黑市的繁榮,他們卻無可奈何。


    以至於席厄·威曾經想過,黑市勢力的形成是不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推敲呢?


    但無論聯盟如此調查有關於黑市的消息,或者是企圖調查黑市背後的人,都無從蹤跡。


    仿佛這個黑市就是憑空出現一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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