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明又是一聲驚唿,牧雲凡臉色瞬間變了,瞬移到顧傾顏麵前。


    白發枯槁,俏臉成了黃臉,褶皺遍布,成了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生機薄弱,是壽元要耗盡了……”


    該死,這一嚇,險些嚇死師妹!


    牧雲凡催動生命道則,引天地之靈氣,注入顧傾顏體內。


    涓涓細流持續了一炷香,顧傾顏的麵容恢複了,悠悠轉醒。


    “師兄……你快點飛升吧,我……時日不多了。”


    虛弱的聲音,惹得牧雲凡一陣心痛:“師妹,你放心,我自會尋到為你續命的方法。”


    “至於飛升……現在還不行。”


    雖然飛升之後,可將眷屬帶上仙界,與天同壽。


    但神秘人身份尚且不明,一旦在飛升時出手幹涉,他必死無疑。


    出於安全考慮,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反正五萬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至於續命的問題,他再想其他辦法。


    顧傾顏還想說些什麽,奈何身子太虛弱,往日裏俏皮的樣子已經無法維持。


    牧雲凡吩咐:“先把人帶下去,好好照顧。”


    “是!”


    幾名弟子將顧傾顏扶迴去,牧雲凡看著靈堂,深吸一口氣:“都撤了。”


    “是。”


    淙明鬆了口氣,立刻命人收拾靈堂。


    牧雲凡正要走,卻聽門外傳來一聲高喝。


    “太華仙門老祖,柳承山,恭賀牧老祖歸天!”


    老娘可是係統啊


    歸天還帶恭賀的,牧雲凡真是頭一次見。


    看著四位老祖帶著各家掌門,踏進靈堂,他冷冷一笑:“我死,竟然有這麽多人來探望。”


    “真是榮幸。”


    “那是自然!”


    柳承山哈哈大笑,卻發現沒有笑聲附和。


    他轉頭詢問:“你們怎麽不笑?”


    笑?


    他們都快哭了,哪裏笑得出來?


    還是柳雲慧拉了他一把,小聲提醒:“爹,他就是牧老祖!”


    “什麽?!”


    柳承山大驚,看了一眼遺像,又看牧雲凡。


    這也不像啊……


    “你剛才笑什麽?”


    牧雲凡冷冷一問,原本毫無氣息的身體,透出一絲仙力波動。


    這可是仙力,唯有接觸到仙界層次之人,才能擁有。


    更何況,這股氣息如此純粹,遠超幾位老祖。


    完了,闖大禍了!


    柳承山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想到高興的事。”


    “那你就笑個夠。”


    牧雲凡一指點出,金光洞射柳承山腰腹,止不住大笑。


    “哈哈哈……牧老祖,我……哈哈哈……錯了!”


    “求您……哈哈哈……收了……哈哈……神通吧!”


    柳承山笑得很歡,可其他人卻憋得很難受,一旦笑出來,肯定比柳承山還慘。


    牧雲凡知道他們來意,卻擔心師妹的身體問題,不願與之廢話。


    “來都來了,不如留下點什麽?”


    幾位老祖都是老狐狸了,自然明白牧雲凡的意思。


    “這是我盛京仙門一點心意,百脂瓊冰露,可以永葆青春。”


    “還有我……”


    四大老祖搶著送禮,送完之後都是鞠躬哈腰,轉身就跑。


    來得有多風光,跑的就有多狼狽。


    隨手將東西丟給淙明後,牧雲凡立刻向住處趕去。


    逃出武極仙門的幾位老祖,臉色無比難看。


    盛景仙門老祖道:“修行了五萬年的人,果然不簡單,竟能一指洞穿老柳的真氣護體。”


    “他若想殺我們,我們恐怕毫無還手之力。”


    “那怎麽辦?”


    柳承山冷笑開口:“我有辦法!”


    “傳聞他們武極仙門,不是藏有長生之法嗎?這個牧雲凡就是最好的證據,活了五萬年而不死。”


    “誰不想長生?隻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自有人替我們攻打武極仙門!”


    幾人眉頭一挑,異口同聲:“好主意!”


    四人當場分別,立刻趕迴仙門,暗中宣揚此事。


    與此同時,牧雲凡隱藏身份,利用空間道則穿梭各大城池,足足忙活了一下午,於夜幕時分歸來。


    “沒有,全都沒有……”


    他盤坐在蒲團上,眼中罕見地露出焦急之色。


    續命之法,本就是極為稀有的秘法,能超越修仙者極限的更是少見。


    像他活了五萬年這事,始終是個傳聞,總有人說他死了,或者說是換了好幾代老祖,隻是故意這麽宣傳罷了。


    曾有不少人上門尋求長生之法,都被牧雲凡一巴掌拍飛了,連正臉都沒看到。


    久而久之,眾人也意識到了第一仙門的實力,不敢貿然進犯。


    他能活五萬年,可不是別人想的那麽風光,是有代價的。


    隻是,還沒償還罷了。


    他緩緩將手按在腹部,卻又停頓了一下,內心十分掙紮。


    “不行……絕不能解開封印。”


    “若是解開封印,定會生靈塗炭!”


    牧雲凡放下了手,可他心裏又很糾結。


    “如果不解開封印,尋找續命之法,短時間內又不能貿然飛升,師妹必死無疑!”


    “我……”


    沒有萬全的準備,他絕不能輕易冒險。


    謹慎是他的優良傳統。


    牧雲凡始終覺得謹慎一些,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好好生存下去,就算到了老祖這個位置,已經是大陸最強者,也絕不能因此大意。


    可迴想起師妹,他的思緒被拉迴到了剛穿越的時候。


    “師兄,你說的什麽,電腦,歪fai,還有什麽飛機高鐵,都是什麽啊?”


    “我跟你說,這些東西可牛逼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切,不理你了。”


    小小的身影噘嘴跑開,留給他一個充滿臆想的背影。


    才這麽點年紀就這個規模了,要是長大了還得了?


    咳咳……想歪了。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在師兄的悉心教導下,成長到如今這個地步。


    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出關了就要麵臨師妹的三連折磨,有些煩,但他卻覺得很溫暖。


    上一世身為孤兒的他,終於感受到了親人的滋味,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師妹死在自己眼前?


    “為了師妹,拚了!”


    牧雲凡下定了決心。


    謹慎也是要有限度的,他已是世界最強,就算要付出代價又怎樣?


    師妹,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手放在腹部,五指點下,緩緩旋轉,隱藏在腹部之下的漩渦圖案,漸漸亮起紅光。


    眼前的畫麵再變,是一個血月高懸,懸浮在虛空之上的圓台。


    圓台中央,一名盤坐半空的長辮子女人,緩緩睜眼。


    “哦?你來了嗎?”


    話音清冷,卻帶著幾分怨念。


    牧雲凡突然有些心虛。


    這個女人,神秘、強大,自打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就一直位於他丹田位置,那個獨立的小世界裏麵。


    但為了長生之法,他隻能再次麵對這個女人。


    “我這次來,是為了上次你教給我的長生之法。”


    話音剛落,女人微微眯起眼,落在地上,散發出一股寒意。


    “你知道你上次來,是什麽時候嗎?”


    “五……五萬年前。”


    牧雲凡不是怕,而是感覺太詭異了。


    這女人,怎麽有種怨婦的氣質,是怪自己冷落了她五萬年嗎?


    “嗬,一共是五萬年四千六百三十二天零兩個時辰一炷香!”


    臥槽……記得真清楚,但是真是假牧雲凡也不知道。


    女人突然一個箭步衝到他麵前,速度快到他想躲也躲不開。


    衣襟被抓住,女人將牧雲凡提起。


    天地道則封鎖,仙力封鎖,肉身封鎖……


    所有一切能封鎖的力量形態,全都難逃女人的掌控!


    牧雲凡隻是皺眉,卻無半點慌亂,催動體內的力量不斷衝擊封印。


    縱使這裏是女人的領域,可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足以抗衡的地步。


    “破!”


    牧雲凡震碎封印,一把推開女人,拉開距離。


    正欲喚出寶劍,卻聽女人抽泣了一聲。


    她哭了?


    “你知道……這五萬年,我怎麽過來的嗎?”


    感受到女人深深的怨念,牧雲凡哪敢搭話。


    果然在下一刻,女人所有的怨氣,隨著她的怒吼迸發出來。


    “老娘可是係統,係統啊!”


    “你他娘的用完了我,硬是把我封印了五萬年,你他娘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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