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嫻耐著性子,臉色越來越陰沉,她越來越想見見到底是哪裏來的妖孽,竟將趙元廷哄的如此寶貝她。


    待夏沐瑤睜開眼,已是半晌了。


    她剛一起身,青雲便在床邊拜倒,“姑娘,皇後娘娘在門外等著您呢。”


    夏沐瑤並未理會青雲的話,她隻是愣愣地看著自己躺著的這張床,明明昨晚,她是睡在榻上的,何時,趙元廷將她抱到床上的?


    見夏沐瑤沒有動靜,青雲有些急了,又迴了一遍:“姑娘,皇後娘娘在門外等著您哪。”


    夏沐瑤這才淡淡問了一句:“她等我作何?”


    青雲見夏沐瑤這不急不慌淡淡的態度,真是吃了一驚,心下覺得她真的不知深淺,忙又提醒了句:“是皇後娘娘要見您,您倒是快點呀,皇後娘娘可等了有一陣子了。”


    “既然已經等了些時候,那就不怕再多等會兒,我餓了,要用膳。”夏沐瑤淡淡著,轉身坐到桌子前,“將早膳端來。”


    青雲簡直驚呆了,這個姑娘竟敢將皇後娘娘晾在一旁。


    但有趙元廷的命令在先,青雲也不敢再什麽,去將早膳端了來,而後看著夏沐瑤慢條斯理地吃著。她的麵色冷的令人生寒,讓青雲無端覺得冷。


    待用過膳,夏沐瑤這才慢慢出了臥房,在宮院裏靜靜賞著花。


    青雲左右為難,但最後仍是決定先去跟張雅嫻通報一聲,話她傳到了,但是那姑娘不肯前來相見。


    聽了這話,張雅嫻恨的用手緊緊抓住椅子把手,入宮不過一日便如此猖狂,這往後若是再封了位分,得了勢,那還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再去請,便本宮有話對她。”張雅嫻強忍著怒火,對青雲道。


    青雲聽了,忙屈膝應了,而後迴到庭院,小心翼翼地對夏沐瑤道:“姑娘,您還是去見見皇後娘娘吧,她在這裏等了半日了,若是不見隻恐日後……”


    夏沐瑤迴頭看了看青雲,青雲立即閉了嘴,夏沐瑤的目光太嚇人了,她被她盯的都有些膽怯了。


    正在青雲左右為難之時,夏沐瑤卻緩緩往宮門口走去。青雲鬆了口氣,急忙跟了上去。


    透過開著的宮門,夏沐瑤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張雅嫻,張雅嫻自然也見到了夏沐瑤,驚的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怎麽會是你?”張雅嫻咬了咬牙,“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夏沐瑤嘲弄地笑了笑,“也許是時辰未到,閻王爺並不稀罕收我。”


    張雅嫻也跟著笑了一下,此刻她才覺得事情比她預想的還要棘手,別人還好,趙元廷或許隻是尋個新鮮,或者是夏沐瑤的替身,但如今,活生生的夏沐瑤又迴來了,趙元廷定是會獨寵她,若哪日她生了孩子還得了?


    “這其中定是曲折不已吧,本宮倒是十分有興趣聽聽這過程。”張雅嫻往前走了幾步,與夏沐瑤隔著一道門,對視著。


    “你有興趣聽,可是我沒有興趣講。”夏沐瑤淡淡完,抬頭看了看天空。


    張雅嫻看著夏沐瑤,她眼神裏的落寞與沉鬱毫不掩飾,看上去她並不稀罕住在這裏。張雅嫻在心裏暗暗猜測著,這一年裏,在夏沐瑤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興趣講便罷了,不過你既然迴到皇宮,好歹本宮是這後宮之主,往後你與本宮少不得會碰麵,要和睦相處才好。”張雅嫻盯著夏沐瑤道。


    “我又不是趙元廷的妃子,與你和不和睦有何重要,往後你不要來打擾我,更別給我吃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便謝天謝地了。”夏沐瑤冷笑了下,後宮裏那些汙穢的行徑她自然是清楚的,若張雅嫻想除去她這個眼中釘,她有一萬個方法,但她並不想就此不明不白地死在宮中,她有夫君,有孩子,她還等著有朝一日與他們團聚。


    張雅嫻聽夏沐瑤如此直言不諱,也笑了笑,“你真是多慮了,本宮一向倡導後宮和睦,皇上喜歡的便是本宮喜歡的。”


    “在我麵前何必這些呢,你我都清楚,我們無法和睦相處,能井水不犯河水已是最好的結果,何況,這個皇宮對我來一文不值。”夏沐瑤不願意順應張雅嫻的虛情假意。


    “聽語氣,你在這皇宮裏住的倒是不情不願……”張雅嫻轉變話題道。


    “我對趙元廷如何,難道你還不清楚嗎?若你能讓她放我離開皇宮,我倒是會感激你的。”夏沐瑤看著張雅嫻,注意她麵色的變化,她在心裏暗暗存了個希望,或許張雅嫻為了獨霸後宮的勢力,或許會有辦法放她出去?


    張雅嫻聽到夏沐瑤一而再地直唿趙元廷的名諱,心裏極其不悅,但是聽到夏沐瑤流露出宮之意,心裏不由一動,但還未再什麽,便聽到宮人一聲長音:皇上駕到……


    張雅嫻心裏一驚,忙迴頭,便見到走到思瑤宮的趙元廷,忙屈膝一拜:“臣妾給皇上請安。”


    “你怎會在這裏?”趙元廷淡淡看了張雅嫻一眼,便邁進了思瑤宮。


    “臣妾得知皇上新得了美人,便趕來看看可有何需要添置的,未曾想竟然是舊識,便多聊了幾句。”張雅嫻迴過來,柔聲著。


    “不必了,思瑤宮裏的事朕會親自吩咐,往後你不必來這裏,也順道告訴後宮其他人,也不必過來,往日裏你們在後宮弄的那些烏煙瘴氣的東西別當我不知道,但是若想把那些髒念頭帶到思瑤宮來,和碩有個閃失,我會讓你們全部陪葬。”趙元廷語氣淡淡,卻分量十足。


    張雅嫻聽的心裏一冷。趙元廷有多冷血無情,她自然是知道,她也相信,若真的夏沐瑤有個三長兩短,趙元廷定是會到做到。


    “無事便退下吧,往後不必再來。”趙元廷見張雅嫻愣著,又道。


    “深宮寂寞,皇後娘娘往後若想來,我倒是歡迎的,起碼有人可以陪我話。”見趙元廷對張雅嫻下了逐客令,夏沐瑤卻又如是道。


    張雅嫻看了看夏沐瑤,她們四目相對,似乎都在探知彼此的心思。


    夏沐瑤將自己出宮的希望寄托在張雅嫻身上,而張雅嫻也想早日讓夏沐瑤離開趙元廷的身邊,所以她們的目光糾纏在一起,不必言語,竟都明了彼此的心思。


    “妹妹的是,我們原本就是舊識,若悶了,遣人去通報一聲,姐姐定來陪你。”張雅嫻就勢道。


    趙元廷沒有什麽,算是默認。


    “臣妾告退。”張雅嫻這才彎身對趙元廷施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


    見張雅嫻離開,夏沐瑤也轉身往宮院裏走去,她並不想與趙元廷交談,也不想見到他。


    趙元廷跟在夏沐瑤身後,看著她落落而倔強的背影,心裏又是無奈又是溫柔,何時,他們之間會迴到三年前,不管如何,起碼那個時候的夏沐瑤對他是順從的。


    “今日前線傳來捷報,是將北胡的軍隊打退了十裏。”趙元廷在身後對夏沐瑤道。


    夏沐瑤停住腳步,側頭輕蔑一笑,“我不信唿爾赫會被你們打敗,北胡的軍馬比大康要強壯的多,長時間戰下去對大康並無好處。”


    趙元廷嘴角扯了扯,夏沐瑤的沒錯,剛剛那句話是他胡編的,現如今也隻有提及與唿爾赫有關的事,她才會搭理他。


    “大康的軍隊與南夏不同,和北胡對抗算得上勢均力敵,何況,我已經派了援軍前去支援,這場仗結局如何,倒未可知。”趙元廷臉上是淡然的笑。


    “萬一大康輸了呢?”夏沐瑤挑了挑眉毛。


    “有你在,大康怎麽會輸呢?”趙元廷笑了笑,竟如此道。


    夏沐瑤心裏一愣,趙元廷這話的意思是一旦萬不得已的時候,要拿自己做人質去脅迫唿爾赫嗎?想不到趙元廷竟還存了這樣的心思,夏沐瑤不禁咬了咬牙。


    “你真是半點沒變,一直如此卑鄙。”夏沐瑤臉上現出鄙視的神色。


    “男人做大事不拘小節,何況,不管發生何事,我定會保你毫發無損。”趙元廷並不覺得自己的打算有何不妥。


    “人們常聰明反被聰明誤,此話真是不假,你真的以為,若唿爾赫出了事,我還會獨活在這世間嗎?”夏沐瑤斜睨了趙元廷一眼,嘴角是深深的嘲諷的笑。


    聽到夏沐瑤出這樣的話,趙元廷的心又扭著痛了一下,卻終究是再未言語,隻靜靜看著夏沐瑤,陷入沉默之中。


    ****


    安公子昨日守在北門,未曾守到夏沐瑤,待西門的江湖好友將消息傳過去,已經晚了,夏沐瑤已經被送入宮中。


    皇宮之中,重重深門,大內高手眾多,想要從皇宮裏劫人真是不大可能,如今之計,一方麵是派人將夏沐瑤入了皇宮的消息傳給唿爾赫,另一方麵便是尋找與宮中有關係之人,而後再密謀如何能將夏沐瑤從宮中救出來。


    安公子在皇城裏找到最大的鏢局,鼎運鏢局的總鏢頭,總鏢頭陸臥鐵與他同出一個師門,是他的師兄,在皇城已有十年時光,因為他行業的特殊性,打過交道的人各種各樣,十分複雜,找他牽線,便等於一腳一腳邁進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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