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辭暮被厲海峰嚴厲的目光,嚇得哇哇哇地哭了。


    劉慧心疼孩子,躍過厲海峰,“到底誰是親生的啊?怎麽一迴到家,就這麽兇孩子。”


    奇怪的是——無論厲家的動靜如何大,厲皓南始終緘默不語,冷眼望著麵前的一切。


    劉慧看著身上跟帶了邪氣似的厲皓南很不舒服,於是就抱著厲辭暮就先迴浴室洗漱,準備睡覺了。


    厲海峰則是單手抱著厲皓南,“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厲伯伯跟劉嬸嬸,就是你的爸爸和媽媽。”


    孩子剛剛經曆過那樣的事情,冷一點兒,沒什麽。


    以後,有的是機會。


    夜裏。


    雪還沒有停。


    小厲辭暮覺得口渴,於是跳下床,想要去樓下接一杯水,緩解自己喉嚨的幹澀。


    怕吵醒父母,他小心翼翼地拉開房門,剛到樓梯拐角處,就看到了新來的小弟弟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動也不動。


    以前,厲辭暮不聽話的時候,厲母總會嚇唬他說,夜裏會有鬼吃掉不聽話的孩子。


    而麵前的這個厲皓南,如同女鬼,陰森可怕。


    厲辭暮大膽子走過去,爸爸告訴過他小弟弟的名字,於是他一屁股坐在厲皓南的身邊,“皓南。我能夠這麽叫你嗎?”厲皓南仍然不說話,厲辭暮繞過她,從客廳裏找到一個毛毯,給厲皓南披上,“你一直坐在這裏,會生病的。”


    他不說話,他就一直說話,到了最後,厲皓南的喉嚨裏蹦出個詞兒,“吵。”


    男孩當場就此時糟心的陸南風,難得因為厲辭暮的迴憶,勾起了唇角。


    厲皓南盯著手表,在心底計算著沈知意失蹤的時間。


    手機裏忽然彈出了一條彩信,圖片上的沈知意閉著眼睛,麵色慘淡。


    “草。”


    厲皓南爆了句粗口,打斷了厲辭暮的迴憶。


    在江城,不到半年,就成為對方眼中釘、肉中刺的,目標範圍並不多。


    ”


    “陸南風。”女人大概沒想到陸南風竟沒有在第一時間惱羞成怒,她的鼻尖發出冷哼,“別不知好歹。”


    接著,電話被掛斷。


    陸南風將這個號碼,第一時間轉發給了厲辭暮,“追蹤一下ip地址。”


    而後,他抓起大衣,推開了房門。


    二十四個小時已經過去,現在就是追蹤的關鍵時期。


    秦大寶推開車門,吆喝了一聲:“頭兒。”


    “什麽事?”厲辭暮皺著眉,“知意失蹤了,這個號碼要交給技術部,我要在第一時間知道地點。”


    “可是——”


    秦大寶支支吾吾著,幹脆將手機交給厲辭暮。


    “厲隊。”秦大寶的聲音從聽筒出來,“今早在江春花園附近發現了一具女屍,兇手作案手法,極其殘忍。上麵已經下令,讓我們停止手頭所有的事情,與上次言書割舌一起並案處理。”


    厲辭暮幾乎是用吼的,咬著牙根,對著秦大寶說:“知意的案子,現在是誰負責?”


    “陸先生剛剛已經來到警局,李述以後,一組的很感興趣,就截胡了。”


    雪後即晴天,隻不過這個晴天,連陽光,都顯得是格外的刺眼。


    江城的路況相對於昨日來說,已經通暢了許多,經過消防隊一夜對路況的搶修,人們似乎都忘記了昨晚還是暴雪。


    縱然遺憾與無奈,厲辭暮跟秦大寶拉著厲皓南,趕到了老胡同的案發現場。


    報案人是一位四十多歲的李姓環衛工人,負責著老胡同這一片區的打掃,昨晚的暴雪,即便是民警連夜清掃,但是這冬季雪融成了水,經過寒風一吹,容易結冰。


    他們,就是負責鏟除這些冰,以防路過的人們滑倒。


    幹環衛這一行的,起得都很早。


    所以當李師傅看到有人睡在路上的時候,以為昨晚是那個喝醉的姑娘睡在了大馬路上,畢竟這件事時常發生。


    “你怎麽知道是個女孩?”


    厲辭暮還沒看到屍體,因此對李師傅提出了質疑。


    “看衣服啊。”李師傅手比劃著,“要是男孩的話,穿粉紅色的羽絨服,會不會太奇怪了些?”


    “您繼續。”


    秦大寶隻當厲辭暮因為不能自己接手處理沈知意的事情,而故意找茬,示意著李師傅繼續說下去。


    “我當時就伸手拍去,想著叫醒那位女孩,天冷萬一凍出個啥病來,多不好啊。”


    迴想起清早的那一幕,李師傅渾身上下都覺得惡寒,“可是當我扳過那個人的身體——”


    李師傅抱著腦袋,驚恐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沒有頭!脖子上是個血.窟.窿!”


    在車上百般無聊地厲皓南跳下了車,同樣震撼著李師傅剛剛的話語。


    “誰讓你出來的?!”厲辭暮轉身,將負麵情緒撒在厲皓南的身上,“你現在的嫌疑還沒有被排除,仍是警察們懷疑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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