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我拿下了。”白石的嘴角下意識勾起。


    然而下一刹,笑容凝固了。


    視線中,本在底線的神代藍眨眼間出現在前半場,用一記寫意的揮拍將球擊迴。


    “30-0。”當球穿過,帶起微風拂起衣袖,白石才恍然發覺已經失分。


    “呐,感受到自己的無力了嗎?就像目送那堵微風。”


    看著收拍微笑看著自己的神代藍,白石隻覺得難以言喻的壓力撲麵而來,似有窒息的感覺。


    “好強。”他輕聲囈語道,手下意識抓緊球拍,青筋暴起。


    “太快了,那是什麽步伐?完全沒有看到啊。”四天寶寺的浪速之星忍足謙也忍不住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


    作為以速度漸長的他根本想不通神代藍如何出現在對角的地方。


    “這不是衝繩,準確來說,衝繩也沒那麽快。”


    如果是正前後半場的擊球,衝繩的快速步伐可以起到瞬移的錯覺。


    但白石所擊打的是前後半場對角線的球,即使腳步跑得再快也不太可能追上。


    畢竟人的速度是有極限的。


    但這一切卻被這一球所打破。


    “那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步伐,不過我相信這步伐對體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一場應該用不了幾次。”渡邊思索道。


    “現在白石想要破局,就必須展現出應對那個步伐的技術,否則他的節奏會一直被壓製。”


    對於一名網球選手來說,節奏是至關重要的。


    掌握節奏的人完全可以用更小的體力消耗打出更強的球。


    對方往往需要更大的消耗才能迴擊。


    .......


    “該怎麽辦?”


    白石彎著膝蓋,凝視著寫意輕鬆的神代藍。


    我的基礎不如他,節奏也搶不到,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我必敗。


    生平第一次,白石感覺到了無力和挫敗。


    這種感覺是被幸村打敗時都不曾有的。


    因為對方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碾壓了自己。


    甚至讓他產生了“我的網球理念是否正確”的想法。


    對於一名網球選手來說,喪失自信的後果是嚴重的。


    “喝!”白石眼神一凝,再次拋起球,依舊是完美的姿勢。


    “砰。”網球爆射的速度與之前一般。


    顯然,白石的心理調節能力也是一流的。


    “麵對同樣的基礎網球,應對的方式太多了。”神代藍嘴角微微勾起,以同樣完美的正手拍將其迴擊,同時,單腳發力,跳至另一邊。


    “用魔法打敗魔法,這是我喜歡的套路。”輕笑間,神代藍一記抽球將再次襲來的球抽向白石半場的另一邊。


    “好快!”忽然的提速讓白石的唿吸和步伐有了些許的淩亂,就連完美的姿勢也有了瑕疵。


    在連綿不斷的加速攻勢下,白石明顯招架吃力。


    雖說他的基礎網球圓潤完美,讓他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用最完美的方式去處理一顆球。


    但是。


    在神代藍利用單腳碎步提速後,白石的聖經網球出現了裂縫。


    “同樣是單腳碎步的運用,白石卻完全招架不住,這個不動峰的部長好強啊。”一直嘻嘻哈哈的搞笑二人組收起笑容。


    “白石的基礎雖然很紮實牢固,但對麵明顯有著更強大的基礎,對於白石來說,這絕對是痛苦至極的比賽啊。”千歲忍不住感慨道。


    “這就是聖經網球的缺陷,當對方的基礎遠高於自己的時候,就會產生一係列的弊端。神代藍的網球太強了,他已經超脫於國中生的領域,邁向了更高的境界,對於白石來說,這場比賽的重要性並不在於結果,而是在這煎熬痛苦的過程中,他能否領悟到自己以後的路。”渡邊壓了壓腦袋上的草帽,露出罕見的凝重表情。


    “40-0。”


    白石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失分的點,悄然攥緊球拍,眼中滿是不甘。


    “可惡,至少要拿下一分啊。”白石還未發現,自己的目標已經悄然轉變為拿下一分。


    他再次發球,場中響起神代藍充滿磁性的聲音。


    “用紮實牢固的基礎去打完美的網球,不管速度、力量、耐力、精神和技術都均衡發展,這樣的打法可以保證你擁有全麵的能力,不會有顯著的弱點,但是.......”神代藍在言語間已經跑至落點,揚起球拍,手臂鼓起流暢的肌肉。


    “你卻沒有殺死一場比賽的能力,過於均衡就意味著平庸。”


    “你的聖經網球,太平庸了,白石。”


    “砰。”在白石震驚的目光下,球以肉眼幾乎都無法捕捉的速度化作光束,瞬間洞穿半場。


    “嗤嗤嗤。”網球牢牢嵌入鐵絲網中,冒出縷縷青煙,而網球場地上也留下了一個焦黑的球印。


    “game,1-0,神代藍領先。”


    “我的網球很平庸嗎?”白石擦試了下頭上的汗水,眼神有些迷茫,如傀儡一樣地交換場地。


    “失去鬥誌了嗎?那就沉淪在失敗中,退下吧。”神代藍毫不留情地發球。


    “15-0。”


    “如果覺得自己很悲哀,就解開自己手臂上的封印,或許可以輸得體麵一點。”神代藍麵色平靜,輕聲道。


    “30-0。”


    白石站在原地,任由球從身邊滑過。


    “太過分了,他根本不知道部長有多努力啊。”四天寶寺的正選看不下去了,他們不想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白石被羞辱,甚至想要衝入場地。


    “都給我閉嘴,不要影響比賽。”渡邊眼色一冷,嗬斥道:“這是可能影響白石一生的比賽,都給我看好了,比賽還沒結束呢!”


    在渡邊難得的嚴厲下,正選們按捺住內心的憤怒。


    渡邊凝重地看向比賽,口中喃喃自語道:“這種感覺很不好受吧,讓他看看吧,你的網球,白石!”


    ......


    “麵對更加強大的對手,我的網球根本不堪一擊。”白石閉上眼,心中痛苦。


    “為了走上這條道路,我努力了數年,卻在今日被全盤否定嗎?”


    如果說現在他所積累的基礎是河流,那麽神代藍的基礎便是一片無法望到盡頭的大海。


    “但是,我的網球並不是平庸的。”白石睜開眼,緩緩抬起頭。


    “40-0。”網球從身邊略過,神代藍再次得分,但白石的表情平靜。


    其他人也看出,此刻的白石好像發生了什麽變化。


    “均衡全麵發展的網球風格沒有問題,隻是這樣過於死板。”白石眼中閃過明悟之色。


    “根據局勢去做有效的調整,匯聚他人風格的優勢,聚集於自身。”


    白石的眼睛亮了起來,氣勢暴漲。


    “重新恢複鬥誌了嗎?有意思,希望你還能堅持一會兒。”看到白石的改變,神代藍嘴角微微勾起,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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