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17後山訓練場。


    “要走了嗎?和我來一場對戰吧。”


    平等院鳳凰緊緊盯著對麵溫柔微笑的少年,手中拍打著網球,語氣不甘。


    “不了,等我迴來再打吧。”神代藍背起包,溫和笑著。


    “你是在逃避嗎?”平等院鳳凰眼神變得兇狠。


    “呐,小鳥,現在的你還沒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混賬,我不是小鳥!”平等院鳳凰一頭黑線,咬牙切齒道。


    “隨便了,再見。”


    即使相識數年,平等院鳳凰依舊不了解神代藍的真實實力。


    看著神代藍瀟灑離開的背影,他的眼中浮現出追憶之色。


    他在國中時期帶領國中取得二連霸,以勝利者的姿態步入u17訓練營。


    本以為自己會延續王者的傳說,卻沒想到,被鬼十次郎擊敗,淪落為一名敗者。


    因為,他沒有到達那個境界。


    他自信,若是到達,鬼十次郎根本不值一提。


    他還記得當時落敗時的狼狽和羞辱。


    “鳳凰,你輸了,去見識下地獄吧。”


    隨著一錘定音的話,他被流放到這裏。


    在三船的要求下,他被迫和神代藍對決。


    也就因為那場戰鬥,成為了自己至今一直超越極限的理由。


    他的腦海中迴想起當時初見神代藍的場景。


    ......


    兩年前的u17後山訓練營。


    “那小子是我遠方侄子,是個國中生,性格自傲,認為自己球技天下無敵,你去挫挫他的銳氣。”三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平等院鳳凰打量著遠處的神代藍。


    神代藍有著一頭棕發,劉海垂下,黑色厚重的鏡框幾乎遮住眼眸。


    怎麽看都像個國中生。


    自己好歹是個高中生,這樣的家夥作為自己的對手.......


    “開什麽玩笑!我來這裏可不為了和小屁孩過家家。”平等院鳳凰眼神陡然變得兇狠,冷冷道。


    三船笑眯眯看著這一幕,不忘拱火道:“神代,他看不起你喲。”


    三船入道,曾是網球界神話越前南次郎的對手,在隱退後成為u17總教練,教導新生代。


    特別喜歡教導這些刺頭。


    因為每當這些刺頭露出吃癟的表情,他的內心都會升出爽快之意。


    不過他更想看到刺頭打敗神代藍的場景,一定可以讓那個總是溫柔微笑的小屁孩露出有趣的表情吧。


    平等院鳳凰,距離那個境界已經很接近了,神代這惡劣的小子會怎麽調教他呢?


    現在的氣氛還不夠火熱,再加把火吧。


    三船再飲一口酒,笑容更加燦爛。


    “鳳凰小子,好好表現。”


    “如果你能打敗他,我就教你異次元。”他衝著平等院鳳凰喊道。


    聞言,平等院鳳凰眼神一亮。


    “這可是你說的。”平等院鳳凰嘴角勾起,拿起球拍朝著球場走去。


    “小孩,快點來球場,我要馬上解決你。”


    神代藍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即使被平等院鳳凰如此輕視也不曾露出一絲惱怒之色。


    “平等院鳳凰,久仰大名了,還請多多指教了。”他笑眯眯道,特地加重了“多多指教”這四個字。


    轉身,從地上破舊的網球包中拿出僅僅隻有兩條線的十字拍,做出煩惱狀:


    “哎呀,球拍的線都斷掉了,真的好苦惱啊。”


    “不過......對付你足矣。”神代藍轉身,笑意盈盈。


    那溫和的語氣落在平等院鳳凰耳中可是赤裸裸的羞辱。


    兩條線的球拍是用來練習甜區的球拍,隻有擊打在線交接的部位才能將球迴擊,對控球的要求極高。


    在網球對決中,思緒、奔跑,甚至唿吸對穩定性的影響都會被無限放大。


    神代藍敢用十字球拍應戰,說明他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


    好狂妄的家夥。


    不,換個角度來看。


    這個年紀就接觸到了甜區,這小子的天賦不簡單。


    平等院鳳凰臉色一沉,握緊球拍,雙腿微微彎曲,做出準備的姿勢。


    “一局定勝負,鳳凰小子先發球。”


    待兩人就位,三船道。


    平等院鳳凰接過球,在地上拍了幾下網球,看向神代藍,試圖尋找對方的破綻。


    視線中,隨意拿著球拍的神代藍單手插兜,氣質優雅從容,完全找不到一絲破綻。


    難怪敢拿十字球拍。


    看來有點本事。


    不過單手插兜,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先試探下吧。


    幾個念頭在平等院鳳凰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高高扔起網球,膝蓋微微彎起,視線跟隨著網球。


    當網球下落到一定的高度,他跳起,手臂肌肉隆起,猛然揮拍。


    “砰。”網球如閃電一樣朝著神代藍腳邊飛去。


    這樣的速度應該不是他能夠阻擋的。


    平等院鳳凰表情自信。


    然而。


    隨著清脆的擊球聲,網球以更快的速度擊迴在平等院鳳凰的腳邊,彈出場外。


    “15-0。”三船的聲音響起。


    神代藍依舊保持著之前單手插兜的姿勢,就連揮拍看上去也都懶洋洋的。


    平等院鳳凰瞳孔一縮,僵硬扭頭。


    充滿碎石的地麵在網球麵前就如豆腐一樣脆弱,直接被留下至少三厘米深的球坑。


    這是國中生能有的速度和力量嗎?


    我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平等院鳳凰隻覺得汗毛直立。


    神代藍露出和煦的笑容,用最溫和的語氣慢條斯理地說道:


    “獅子搏兔尚全力以赴,而作為弱者的你卻如此自大,真的很難看啊,平等院小鳥。”


    神代藍的話和綽號讓平等院鳳凰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深深吸了口氣,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球拍。


    “我承認我小看了你,但你也不要給我太得意了!”


    話落,他將網球扔起,高高躍起,右手肌肉迸發出驚人的力量,將網球擊打向神代藍所在的場地。


    網球在被擊打的瞬間幾乎變成了橢圓形,破風而來。


    這一次,網球的速度快上至少三成,尋常人連球都捕捉不到。


    “砰。”隨著清脆的迴擊聲,球以同樣的飛行高度落在平等院鳳凰的腳邊。


    但這一次,全力以赴的平等院鳳凰腳步輕移,幹淨利落地將網球迴擊。


    “砰。”神代藍依舊單手插兜,再次迴擊。


    網球打向同樣的底角,加深了球坑。


    不規則的坑麵讓網球產生不可預測的彈射,以詭異的角度劃過平等院鳳凰的臉頰。


    “30-0。”


    隨著三船的宣布比分,平等院鳳凰的臉色愈發凝重。


    訓練場滿是碎石和坑洞的地麵會給網球帶去難以預測的彈射,這也導致他無法發揮出正常的實力。


    然而,對麵的神代藍卻好似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每次都能提前在落點前就位,迴擊的姿勢如教科書一樣完美利落。


    網球的擊球和發球看似簡單,但其實姿勢細小的變化都會帶去網球軌跡巨大的不同。


    尤其在這種不規則的地麵上,當球的彈射出乎意料,揮拍的姿勢和力道難免會產生變化,從而導致迴擊的精確度降低。


    但這個國中生竟然用十字拍完美迴擊了。


    沒有強大的網球基礎是根本做不到的。


    “唿哧。”平等院鳳凰深深吸了口氣,凝重地半彎下膝蓋,目光死死盯著神代藍。


    他攥緊球拍,再次將球高高扔起,用盡全力擊出,雙眸緊緊盯著球的動向。


    球落地,因為碎石而改變彈射方向。


    但是,神代藍卻已經在正確的角度就位,揚起拍子。


    “砰。”隨著清脆的迴擊,網球以更快速度落在之前一樣的坑洞中。


    “可惡,他竟然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平等院鳳凰用力將網球擊打到右半邊接近底角的地區,試圖利用左右奔跑讓神代藍的控球減弱。


    “這就是全國大賽冠軍的實力嗎?”神代藍的身影如瞬間移動一樣出現在落點處,輕鬆揮拍。


    同樣寫意的姿勢。


    同樣的節奏感。


    網球再次朝著同樣的坑飛去。


    “那是什麽身法?是衝繩的縮地法嗎?”平等院鳳凰眼神一縮,費力將球打迴。


    由於神代藍一直將球打到同一個點,所以接球難度不高,隻需要注意隨時可能因為碎石而改變的球的軌跡。


    但驕傲的平等院鳳凰不容許自己被對手如此戲耍,所以不斷利用網球讓神代藍奔跑,試圖以此降低神代藍對迴擊精確度的掌控。


    隨著激烈的攻守迴擊,平等院鳳凰逐漸熟悉了腳下的土地,迴擊也越發有力。


    隻是神代藍擊迴的網球始終落在同一個小坑中。


    這讓平等院鳳凰不免有些心急。


    “給我認真點啊!”他發出怒吼,憤怒使得這一次的迴擊力道超乎尋常。


    “看來你已經熟悉這片場地了,那我要迴擊了哦。”神代藍的聲音響起,更讓平等院鳳凰的表情多了一份冷冽。


    “破道之一·衝。”


    就見網球在被擊中的瞬間迸發出一道白光,飛速閃過,朝著坑洞落去。


    “好快的速度!!”這讓已經熟悉之前迴擊速度的平等院鳳凰有些猝不及防,匆忙揮拍。


    網球落在球拍上發出嘎吱的聲響,巨大的力道讓平等院鳳凰色變。


    他怒吼著想要將網球擊迴,但卻沒能維持住先前的揮拍姿勢,失誤打成一個高吊球。


    “破道之十一·綴雷電。”


    “唰!”平等院鳳凰隻覺得眼睛一花,便看到網球帶著藍色的軌跡壓在坑洞中,彈射向場外。


    “該死的!”平等院鳳凰驚人的反射神經完美運轉,右腿用力一蹬。試圖追上網球。


    但是,這顆球太快了,快到他即使奮力追趕,也依舊無法觸碰。


    “該死的!我一定要碰到!我一定可以碰到的!我不想再輸了!”平等院鳳凰滿臉不甘,腦海中迴想起與鬼十次郎落敗的場景,身體湧現出力量。


    他奮力一躍,伸長手臂,雙眸死死盯著快到留下閃電軌跡的網球,渾然不顧已經失去平衡的身體。


    終於,他的球拍碰到了那顆網球。


    “嘎吱嘎吱。”網球撞在結實的球拍,暴躁地瘋狂旋轉,藍色的閃電更如嗜血的螞蟻一樣瘋狂攀上他的手臂,所傳來的恐怖力道讓平等院鳳凰駭然。


    自己竟然在國中生手下這麽狼狽!


    從國中時期到高中時期,平等院鳳凰自詡天才,未嚐一敗。


    此刻,卻在神代藍身上感受到了天賦上的挫敗。。


    “開什麽玩笑,難道我會輸給一個國中生嗎?”


    驕傲的自尊不允許他就這樣低頭。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兇惡,咬著牙竭盡全力支撐著。


    “給我.......過去啊!!”


    “砰。”球拍被擊飛。


    網球如炮彈一樣落地,發出沉重的聲響。


    “呲呲呲。”落點處隱隱可見藍色的雷電繚繞,發出劈裏啪啦的作響。


    “40-0。”


    “唿哧唿哧。”失去平衡的平等院鳳凰跌倒在地,狼狽地雙手撐地,大口喘著粗氣,額頭沁出汗珠。


    右手......麻痹了。


    明明隻是三球,自己的身體卻已經感受到了疲憊。


    “呐,高中全國冠軍的榮譽是否讓你的身體腐朽了,連這麽慢的球都追不上。”


    “還是說,你的對手都是一群隻能仰望星空的塵埃?”


    神代藍慢悠悠的聲音傳來。


    “可惡的家夥。”接連被挑釁,再加上之前敗給鬼十次郎的不甘,平等院鳳凰的唿吸變得粗重,手指泛白,手中的網球幾乎被捏的變形。


    下一刻,刺眼的金光從手中亮起,很快將這片夜空點亮。


    球拍揮動的瞬間,金色的網球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神代藍衝了過去。


    留下一條金色的修長軌跡,所過之地狂風顫抖,碎石紛飛。


    ........


    “那時候的他雖然沒有觸摸到異次元,卻能接下我的光擊球。”收起迴憶,平等院鳳凰眼中殘留著濃鬱的忌憚。


    僅僅隻是國中生的神代藍已經擁有超越自己的基礎。


    這樣的天賦實在太過駭人了。


    如果沒有那一次的對戰,自己也不會留下執念吧。


    以至於在過去的一年中,自己發瘋地苦練。


    隻為了能夠擊敗那個遙不可及的對手,洗刷過去的恥辱。


    可惜的是。


    幾年過去了,自己卻沒有和他打過一次網球。


    “以他的天賦應該已經領悟異次元了吧。”平等院鳳凰悄然攥緊了球拍,眼中滿是戰意:“但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我不會再輸了。”


    “等再見麵,你就沒理由拒絕了,我會親手擊敗你,神代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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