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時候。


    意動咽喉,很舒服。念動,火紅的劍和雪白的劍握在手中,這隻是感覺到的。


    我道:“他們兩個死了你們就陪葬吧”。


    話音落,人影動,竄動。


    護墓獸從腰部一分為二,傷口燒焦,血被封在體內沒有流出來。


    第一個少了一條胳膊的老頭喊道:“無形劍氣,躲開他”。


    老頭的傷口也沒有流血,他的傷口是冰凍。


    老頭能躲開我的劍,因為他們始終和我保持著距離,倒黴的是後麵的人。


    “住手,都退下去”。一個老頭喊道。


    我也停下,我看著少了一條胳膊的老頭道:“救了……咳咳……救了他們兩個我陪你們一條命”。


    沒有胳膊的老頭盯著我道:“笑二,你是大師兄笑二”。


    我道:“你認識我?你是……”?


    笑帝忽然大聲道:“老爹……”。


    我呆了一下然後咳嗽看著笑帝。


    笑帝爬在地上看著我道:“你是不是我父親?我父親叫笑二,我媽媽看你的眼神……”。


    我道:“是的。你還是叫我老哥吧”。


    四個老頭圍了過來,兩個看著我,一個摸著李詩悅的脈,一個看著笑帝的傷。


    少了一條胳膊的老頭道:“大師兄,你忘了?我們是三重聖洞裏的,三重聖洞裏的師兄說過,你是大師兄”。


    我看著李詩悅和笑帝道:“是風四告訴你們我叫笑二的”。


    答案是是。


    我看著站起來的兩個老頭,看李詩悅的老頭很沉重的說:“大師兄,她沒受傷也沒中毒,隻是身體太弱了”。


    看笑帝的老頭道:“大師兄,師侄沒事,在厲害的毒,送進毒獸堂也和沒中毒一樣。.tw[]隻是師侄體內有另外的東西,像毒又不是毒,不是毒又像毒。你們兩個,抬著你們師叔去毒獸堂”。


    我走過去抱起李詩悅看著摸李詩悅脈的老頭道:“詩悅到底怎麽迴事”?


    老頭道:“還不能確定,走,毒獸堂裏有比我們高明的師兄們”。


    少了一條胳膊的老頭撿起他的胳膊笑著道:“我先迴毒獸堂接胳膊”。


    走的很快。老頭嘯叫。


    樹還是樹,隻是更粗更茂盛了。路人沒有遇到人,應該是老頭的嘯叫的原因。


    我站在樹下看著不遠處的大門,然後和三個老頭一起快走。


    門口有人,五個人帶著許多人。五個人是藏邊五虎,三個人殺氣很重。


    一個老頭嚴肅的道:“幹什麽?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一個聲音激動的道:“他是砍斷我雙腿的人,也是上一任毒獸王,更是風毒的聖老”。


    很想抱一下風四,隻是我抱著昏迷的李詩悅。


    風四有腿,隻是拄著雙拐。


    風四?他絕對是風四。雖然他的牙很白,他的麵孔正常了,滿頭也是頭發。但是我知道他就是風四。不是因為他少了兩條腿,是因為他的豪情,對朋友的豪情。


    我道:“四……咳咳……四哥”。


    風四看著我道:“我是叫你師叔還是聖老”。


    我呆了一下。風四抹了一下眼睛笑著道:“二哥,你的酒量還和從前一樣嗎?我現在能喝六瓶”。


    我道:“咳咳……”。


    李詩悅醒了,她拍著我的背。風四摸著我的脈……然後又摸著李詩悅的脈。


    風四笑著道:“二哥,大廳。都散了”。


    我看著鳳一高風一低點了點頭。


    我拉著李詩悅走著,風四看著風一高說道:“一高,去問一下那五個兔崽子都做過什麽事,以風毒的家規處理”。


    李詩悅開口道:“笑,笑帝呢”?


    我道:“在毒獸堂裏解毒”。


    李詩悅道:“那你去喝酒,我去看笑帝”。


    隻有風四和我。有酒有菜。


    意動咽喉,咳嗽舒服了一些。三杯酒沒有說一個字。


    三杯已幹,風四道:“他們說看著你慢慢融化消失,我一直希望你活著,我也當你活著”。


    我道:“我被困了三十三年,出來的時候都變了”。一杯酒下肚。


    一瓶酒幹。


    風四道:“受傷的叫笑帝,是你的兒子”?


    我笑著道:“真不習慣”。


    風四道:“嫂子最多能活三年”。


    我盯著風四,風四看著我道:“一個女人親眼看見自己愛的人融化消失,她把一切痛苦都悶在心裏。她的病在心裏,或許支持她活到現在的就是你們的兒子”。


    我看著風四道:“沒有辦法”?


    風四道:“十年前你出現還有救,現在什麽也救不了。她已經燈枯油盡了”。


    我深深的唿吸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道:“真的沒有辦法”?


    風四沉重的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吐血的”?


    我不明白風四的意思,想了想我道:“很早以前”。


    風四道:“我不擔心嫂子,我擔心你”。


    我疑惑的道:“我怎麽了?嗬嗬,我是還有不到兩年壽命”。


    風四道:“你的咳嗽是氣血虧損,你的頭發是你耗盡過精氣神,這些都沒什麽”。


    風四邊說邊把碗裏的米飯扣在桌子上,然後給碗裏倒滿了酒,酒已幹卻還在倒。


    我也有碗,所以我們幹了。


    風四道:“你的肝脈已無,你的血管隨時會爆裂。如果你能平心靜氣的呆著,或許你還能活兩年。你不能喝酒,不能動怒,不能在打打殺殺。隻是我想那就不是你了,所以我不勸你,還有什麽沒了的心願,我陪你”。


    我笑著道:“生死對我不重要,我隻想見見狼老哥,李濤,秦誌,小馬”。


    風四道:“你最想見的不是他們”。


    碗裏的酒倒進嘴裏,我沉默著。


    風四繼續說道:“思琪變了”。


    心中刺痛。


    我道:“你沒變,幹”。


    風四道:“大地震動之後什麽都變了。大地震動之前陝西有什麽,震動之後陝西還是有什麽,甚至大地震動之前沒有的陝西也有。那裏有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最先進的設備。你在那裏或許可以換肝,百分之十的希望。換容易,養難。你不適合養”。


    我搖著頭道:“這是我的命,我認了”。


    風四的碗幹了,碗重重的在桌子上,酒又滿了。


    風四道:“你從來沒認過命,你變了”。


    我道:“哪個神秘的勢力誰是頭”。


    風四道:“沒有人知道。或許秦誌知道。那個勢力掌握著一種未知材質,所有金屬的東西在陽光下很快腐爛,除了一些神兵利器。那種材質代替了金屬,比金屬更堅固結實”。


    我道:“大地震動之後三重聖洞裏的人都出來了”。


    風四道:“出來的不是很多”。


    我道:“為什麽都和孫家有約”?


    風四道:“各自為政,打隻能兩敗俱傷,天下大亂”。


    我道:“狼老哥他們還活著嗎”?


    風四道:“苗叔馬叔常叔先後去世,藏大爺癱瘓在床上,他們全家都在西安,哪裏醫院條件好”。


    我道:“你的腿……”?


    風四道:“我的牙和臉還有頭發吃了陰陽花就好了。腿上換的,隻是沒有感覺”。


    我站起來走道風四麵前,蹲下摸著他的腿。意動念動,水火相容相融的力量在手上,手摸著風四的腿,兩隻手摸著兩條腿上的疤痕處。


    風四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我強忍著咳嗽站起來道:“四哥……咳咳……咳咳……”。


    風四道:“有腿沒有腿都習慣了,隻是你……”。


    風四突然站了起來,他在地上跺了跺兩隻腳。他有些高興,卻更加沉重。


    又是一碗。咳嗽,酒已經噴出去。


    風四道:“你不該耗心力製我的腿,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我道:“你知道你攔不住我製你的腿你還說什麽不該和內疚。罰你三碗”。


    三碗已幹。


    風四道:“走,去看看我侄子笑帝”。


    和以前不一樣,風毒的房屋更多,門口也會有人坐著。他們看著風四都是點點頭風四也是點點頭。


    風四道:“感覺雙腿除了不習慣之外和以前一樣”。


    我道:“現在你不陪我都不行了”。


    風四笑著,我也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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